第十二章 無境山莊

第十二章 無境山莊

?不遠處就是東京的城門,夜錦衣再次用眼睛的餘光掃了一眼騎馬與自己并行的衛卿笑,似乎有所思慮。

兩日前拿到天山冰蓮后他便啟程回東京,因著王詵身上有傷,他便再三叮囑王詵晚些日子回京。

一是怕一路顛簸,他又心急要回去救任嘯決,路上王詵舊傷複發;二是為了保護王詵,江湖上的事情他這個駙馬都尉不該知道太多。

即使如此,他此行也並不會孤單,因為他知道衛卿笑是必定會與自己同行的。

也好,正好他也有很多疑慮想要請教衛卿笑,須得促膝長談才是。

不多時,二人便到了城門口的分岔路,夜錦衣一扯馬韁,馬便轉頭右拐,朝著小路跑去,衛卿笑見狀,也跟上夜錦衣,倒是沒有多問什麼。

似乎這一路上,衛卿笑的話都少了許多,更多的時候是在暗自觀察夜錦衣。

夜錦衣早就習慣了這種探究,加之臉上的面具多多少少讓他覺得心安,他並沒有感覺到不自在。

穿過路旁皆是參天大樹的林蔭大道,二人便看到寬闊平坦的路上架著一個石拱門。

那拱門極高,寬度恰恰橫跨過大路,拱門正中央用行書刻著蒼勁有力的四個大字:無境山莊。

但再往拱門后看,一眼望去看不到邊際,一馬平川。

別說是山莊,連花草樹木都看不到,只有許許多多亂石散落在地上,看起來像是從無人光顧的蠻荒之地,荒涼蕭瑟至極。

衛卿笑看到那拱門著實是有些驚訝的,不是因為那一馬平川的荒涼之境,而是因為那拱門上的「無境山莊」的四個大字。

此前,他一直在猜測夜錦衣是何身份,直到得知王詵是駙馬都尉,他便猜測夜錦衣是京中哪位高官的子弟,是皇室子弟也說不定。

此番看來,夜錦衣的來頭比自己想象的更大。

這麼多年,無境山莊可以稱得上武林中的異類,以亦正亦邪自居,不站派別。

但在武林中庸思想並不頂用,正邪兩方都不站也就是兩方都站,這樣的立場自然有些尷尬。

但無境山莊的莊主任嘯決太聰明,不僅立足於江湖,還將無境山莊的御器生意做到朝廷。

這樣一來,武林中人不會碰無境山莊,因為顧忌朝廷的勢力;朝堂中人不會動無境山莊,因為忌憚武林的眾派。

在血腥江湖和動蕩朝堂中仍然能穩穩保全自身甚至贏得一票人的敬仰,任嘯決的的確確是有實力和謀略的。

此時衛卿笑才思及夜錦衣身上清逸卻帶著些許邪氣的氣質,倒也覺得合理。於是坐在馬上氣定神閑地等著夜錦衣解開陣法。

只因這拱門後面的景象太過詭異,不是無境山莊防止外人侵入設下的陣法,又是什麼。

「是我。」誰知道夜錦衣根本沒有打算自己解開陣法,只是沖著拱門後面冷冷清清喊了兩個字,等著鎮守陣法的暗衛。

一個山莊入口的陣法是山莊抵禦外敵極為重要的屏障,讓他當著衛卿笑的面自己破開陣法。

笑話,那不等於把自己的命門暴露在別人面前等著被捅嗎?

果然,夜錦衣的聲音剛剛響起,拱門上的四個大字就泛出幽藍色的光,籠著整個拱門,也遮住了他們看向拱門之後的視線。那幽藍色的光一瞬間極為強烈,刺得人睜不開眼睛。

等衛卿笑稍稍適應了光線睜開眼睛,便看到幽藍色的光盡數褪去,拱門下站著兩個白衣護法。

再往後看,十餘丈的空曠草地之後,赫然一座極大的府邸坐落在那裡,背靠青山,隱隱還能青山上傾斜而下的瀑布,顯得莊嚴肅穆,且神秘幽靜。

「恭迎少莊主。」那兩個白衣護法見到夜錦衣,依舊站的筆直,齊刷刷尊敬開口。

饒是衛卿笑想的再深,也沒有預料到夜錦衣這層身份。

他以為夜錦衣最多是莊上一個格外出眾的青年或是莊主的徒弟罷了。

如今,他才真真覺得驚訝起來。

可是,這麼多年來,他從未聽過無境山莊還有一位少莊主。

只有江湖傳聞任嘯決獨子尚在襁褓之時便被賊人盜去,如今只有一個侄子,不過卻是一個書生,就讀於國子監,不習武學之術,不問江湖之事。

如今,這個少莊主從哪裡冒出來的。

夜錦衣知道衛卿笑心中有怎麼樣的疑慮,可是他沒有太多時間解釋。

所以等陣門一開,他便策馬朝著山莊馳去,沒有絲毫停留。

剛剛到庄門口,他便跳下馬,拿起聞人落雪給自己的木匣,匆匆朝莊裡跨去,進去的時候不忘跟門口的侍衛叮囑一句:「替我招待客人。」

侍衛還在疑惑,這哪來的客人,眨眼間就見一位紅袍公子從陣門的地方策馬趕來,像是在追夜錦衣。

「公子,請先到偏殿歇息。」侍衛見衛卿笑著急掉下馬,便馬上迎上去幫忙牽住馬韁,按照夜錦衣的囑咐請衛卿笑先去偏殿等他。

衛卿笑知道夜錦衣此番洛陽之行就是為了取天山冰蓮救任嘯決,此次回來必然也是著急去救父親,這點他是可以理解的,百善孝為先,的確是沒有比救自己父親更要緊的事情了。

所以,他便跟著侍衛走進無境山莊,沒有覺得不妥。

剛進門沒走多久,衛卿笑和侍衛恰撞見了任子鈺。

彼時,任子鈺正扶著一位四十來歲的婦人往側苑走,看到山莊里突然來了個陌生人,任子鈺扶著那婦人堪堪停住腳步。

等到二人到了他們跟前,他才恍若無意地悄悄打量了衛卿笑,輕聲開口:「這位是?」

「二公子,這位是少莊主的客人。」侍衛答。

衛卿笑也抬眸細細端詳了任子鈺一番,形神俊秀,舉止端莊儒雅,想來正是任嘯決的侄子,便輕輕拱手道:「在下衛卿笑,叨擾了。」

「錦衣回來了?」那位一直被任子鈺小心扶著,沉默不言的婦人虞寧聽到侍衛的話,突然向前一步盯著侍衛開口詢問,看似很關切夜錦衣的模樣。

「少莊主剛到,去找鶴先生了。」侍衛答道。

任子鈺見虞寧面上儘是擔憂之色,抬手輕輕拍了拍虞寧的後背,寬慰道:「大哥既然回來了,就肯定無事,寧姨別擔心。」

「這孩子哪次回來不是帶了一身傷。」

衛卿笑看著虞寧擔憂夜錦衣的模樣,心裡卻一陣發酸,一瞬間竟有點羨慕起夜錦衣。

而他衛卿笑,一路走來,孑然一身,身上心裡的傷,又有哪一個不是自己的至親之人給的。

任子鈺見衛卿笑的臉色有些不對,以為是覺得煩了,便微笑著安慰虞寧:「要是大哥一會兒看到寧姨哭,可要罵我沒有照顧好寧姨了。再說,還有客人在呢。」

虞寧聞言,強定心神,才笑著看向衛卿笑帶著歉意道:「看我,老了,讓客笑話了。」

衛卿笑微笑著搖頭,像是在否定虞寧的話,順道也是在寬慰虞寧。

「客人先稍稍歇息,寧姨到服藥的時間了。」任子鈺見時間不早,不便在這裡多絮叨,便抬手先跟衛卿笑告辭,扶著虞寧去側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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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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