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銀月的目標

「男爵？！城主？！！」格利本來就大而圓的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樣，一跳三尺高。

「這……這是真的嗎？高歌少爺！」達里高利也從床上撐起身子來。

「是的，達里高利大叔，你看。」高歌將手中的授爵和賜封文件遞給了達里高利，上面蓋著火紅的蠟印。

「這太出乎意料了，首登之功，授予一枚銀松獎章，獎賞個百來枚金鷹幣，都屬於正常。現在居然賜予爵位，並以一城相封，這是我從軍二十幾年來聞所未聞的優厚獎賞。」達里高利細細看著手中的文件，臉上驚疑參半。

「達里高利大叔，有什麼好擔心的，這爵位和封地總是實實在在的，應該為高歌感到高興才對！」格利一臉喜氣。

「對，也許和大家說的一樣，真的只是因為四王子殿下對忠誠和英勇的行為格外慷慨。高歌少爺，恭喜你！」達里高利舒張開了眉頭。

「達里高利大叔，格利，我需要你們的幫助。」高歌一左一右，用手按住了兩人的肩膀。

「沒問題，不幫兄弟，我幫誰。」格利直拍胸脯。

「我……我還能幫你什麼呢！」達里高利看著被夾棍固定著的左臂，神情有些失落和凝重。

「達里高利大叔，我需要的是您的經驗和威望。現在，就有一件極重要的事情要仰仗你的幫助。」高歌正色道。

「你說。」達里高利來了精神。

「現在的薇山城，就是一座空城。我需要幫手，需要各方面的人才。瓦西里斯特軍團長答應我可以從軍團中物色二十名戰士作為幫手。但我對誰有哪方面的才能並不了解。而且，即使是我看上的人，他也並不一定願意留在薇山城，與跟隨金獅鷲征戰相比，留在這裡並不是一個很好的出路。所以，我需要大叔你為我去物色和說服這二十名戰士。」高歌熱切而鄭重地對達里高利說道。

「我想，我只需要再物色十八名戰士就可以了，你說對嗎？格利准尉。」達里高利雙眼煥發出了新的光彩，看著一邊的格利。

「什麼……喔！那是自然的，我不留下來，誰留下來？！」格利再次將胸脯拍得「嗵嗵」響，作豪邁狀。

但下一個瞬間，豪邁的形象便破功了，他擠眉弄眼地對高歌說道：「高歌，那位叫銀月的蠻族美女，已經送到你的房間了。如果我沒搞錯的話，你……應該還沒那方面的經驗吧？有任何不明白的，都可以事先諮詢我喔！」

「格利准尉，請注意自己的言行！」達里高利不滿地低聲喝斥。

……

時已入夜，這個世界晚上可沒什麼娛樂，天色一暗，便都早早上床睡覺了。

高歌一邊向自己的房間走去，一邊回想著剛才格利的神情，感覺又好笑又慚愧。

格利還真沒說錯，自己這個所謂的現代人，在男女這方面的經驗居然還真的比不上格利這個「古代人」呢。

抱著「寧啃鮮桃一口，不吃爛杮一筐」的信條，高歌的戀愛經驗在同齡人中算是極少的，安薇就是他唯一愛過的戀人。

但少不代表著淺，與其到處泛泛留情而不走心，高歌更喜歡那種心靈深度融合，似乎連生命都交織為一體的感覺。

這樣的愛，一次就夠了，這樣的愛人，一個就夠了。

可在那一方面，高歌確實還是個經驗尚淺的初哥。

在那個春風沉醉，情不自禁的夜晚，她艱難卻又堅決地推開了他，臉上還掛著迷醉的酡紅，眼中卻已寫滿了堅定。

「親愛的，把它留到那一天好嗎？我好想和你從從容容地領略愛情中的每一處風景。現在這一處，便美極了，我好想多停停，再多看看。別那麼急催著我前往下一處，好嗎？」薇兒輕撫他滾燙的臉龐，輕聲呢喃。

「好！我答應你。我會陪著你慢慢走，細細看。我們會永遠走下去，永遠有看不完的風景的。」記得當時，自己是這樣說的。

「我現在感覺好幸福，現在如果死了，我也是歡喜的。」心上人緊貼他的胸膛，一臉的嬌憨。

「如果你死了，我也就不走了，就在你死的地方坐下來，天天回頭看我們走過的路。」高歌記得，當時自己的心是那樣的熱，熱得要融化。

「喔！我的歌，親愛的！」另一顆心的溫度，同樣的滾燙，貝齒輕嚙紅唇，在他耳邊輕吐出像蜜糖一樣甜稠的呢喃，「我改變主意了，親愛的，請帶我前往下一處風景，好嗎？」

「我，決不負你。」記得在緊緊擁抱，抵死纏綿，兩顆火熱的心徹底融化在一起時，自己是這樣鄭重承諾的。

這份承諾，現在依然沒有哪怕萬分之一的改變啊。

城主府里最好的房間，自然是前任城主的卧房，但現在可輪不到高歌這個現任城主來住，而是做了四王子殿下的住處。

高歌的房間在城主府一隅，據說原來是前任城主二女兒的閨房，這位可憐的姑娘，在城破之時死在了亂軍之中。

雖經戰亂和浩劫，但經過精心收拾的房間依然恢復了一些少女閨房的雅緻。

搖曳的燭光下，美人端坐，今天的銀月，不再濃妝艷服，而是一身粉色衣裙，少了幾分華貴，多了幾分清麗。

雖然無心佔有，但高歌依然心生讚歎，實在是太美了，這要是放在那個世界，分分鐘被星探發掘啊。

嗯，不對啊，作為一個蠻族，不是應該低眉順目，任君採擷的樣子嗎，怎麼這麼直勾勾地看著我。

銀月那勾魂攝魄的嘴角忽然微微泛起一絲冷冷的微笑。

危險！

高歌的腦海里，響起了瘋狂的警報，他駭然停步，就想轉身奪路而逃。

來不及了。

銀月的身後，亮起一陣銀白色的光波，一頭美麗的動物一閃而沒。

她那對桃花美眸中，亮起了直刺高歌靈魂的光芒。

「攝魂——奴化！」銀月右手前伸，直指高歌，粉嫩的雙唇間，冷酷地吐出幾個字來。

「轟！」

一股難以形容的能量席捲了高歌的腦海。

高歌感覺到，自己彷彿驟然化為一粒塵埃，飄浮在無邊無際的天地之間，是那麼的微不足道，那麼的無依無靠。

「服從我！」天地間，響起一個洪鐘大呂般的聲音，化為磅礴無比的天地威壓。

在這股威壓下，小小的塵埃戰慄著，絕望著，無一絲反抗之力。

「服從我！」又有一個聲音響起，這一次，充滿了魅惑，如一股香風在小小塵埃的耳邊輕輕吹佛。

在這股香風下，小小的塵埃迷茫著，暈眩著，漸漸失去意志。

看著雙眼空洞的高歌，銀月輕聲問道：「你是誰？」

「我是高歌.霍頓。」高歌面無表情地答應著。

「這是哪裡？」

「薇山城。」

「你是否會聽從我的任何命令？」

「是的，主……人。」

銀月的臉上流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她下令：「帶我去找四王子，就說你不敢消受我，還是希望把我獻給王子殿下。」

這次，高歌卻沒有說話。

「帶我去找四王子！」銀月微微皺了皺眉。

「原來你的目標是四王子！」高歌原本空洞的雙眼瞬間恢復了神采。

「你……你居然能擺脫我的……」銀月大驚，花容失色。

「是誰派你來的？！」高歌上前一步，一把抓向銀月。

「嗖！」

一道寒光閃過，高歌輕聲痛呼，一個箭步跳開，右臂上多了道血口子。

在銀月手上，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匕首，她柳眉倒豎，死死盯著高歌，像一頭警惕的小獸，美麗的小獸。

「你是刺客！」高歌亦死死盯著銀月，兩人僵持著。

「你……你為什麼不喊人？」銀月終於發現了異樣，冷冷地問。

「喔，一時緊張，忘了。謝謝你提醒，我這就叫人。」高歌嘴角一扯，微微一笑。

「你！你居然敢戲弄我！」銀月憤然嬌斥。

「你恐怕也看出來了，我並不想叫人。」高歌攤攤手。

「為什麼？你是自信憑自己一個人就能擒住我嗎？」銀月的目光更冷了，緊了緊握著匕首的五指。

「我並不想擒拿你，但也不允許讓你在薇山城行刺，因為這會讓我惹上麻煩。等四王子離開了薇山城，我會放你離開，到那時，你想怎麼刺殺他，我都管不著。」高歌正色道。

「你會放我離開？」銀月深深疑惑。

「是的，我本來就無心留你，我原本就是來告訴你這件事，然後我會安排另一個房間給自己。」

「你不想佔有我，反而放任我離開？」

「的確是這樣，信不信由你。」

忽然，一陣輕輕的眩暈拂過高歌。

「你說的，居然是真話！」銀月一臉的驚詫，手中的匕首卻輕輕地放下了。

「你能察覺別人的心意？」高歌驚問。

「是的，這是我的天賦神通。」銀月點點頭。

「啥……啥神通？」高歌有些懵逼。

「天賦神通！我……我是一名妖女！你不知道妖女嗎？」銀月撲閃著大眼睛，不解地問。

「請原諒我的無知。」高歌有點尷尬，看對方的樣子，妖女什麼的也應該是這個世界的常識，但自己的前任顯然對這塊完全無知，乾脆連模糊的印象都沒有。

「我們蠻人，男子的魂台蘇醒后，便可捕殺魔獸以獲得它的力量，成為圖騰勇士。而女子則在魂台蘇醒后，通過捕殺魔獸獲得它的天賦神通，從而成為……妖女。」銀月表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