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章 僵持對立

213章 僵持對立

貴妃多聰明的人,目光一下就微妙了,而這時旁邊的錦衣衛都當做沒聽見一樣。

「是有這麼一個人。」梁貴妃出乎意料地冷笑了一下,說道,「不過本宮為什麼要告訴你這些,你膽子不小膽敢質疑皇后,還想拖本宮下水不成?」

就是司徒雪衣親自站在這裡,問梁貴妃這個問題也不見得能得到回答,本就是利益合作關係,一不小心就會崩盤,梁貴妃就算成了貴妃又怎麼樣,還是一個妃位罷了,從她嘴裡敢嚼舌根皇后,她有這麼找死嗎?

梁貴妃冷冷看著梁輝。

這時,內屋裡面沏茶的宮女,已經準備好要進來了。

梁輝這個人沒什麼禮義廉恥之心,這也是他能和司徒雪衣站在一塊的原因,他直視著梁貴妃,絲毫不介意因此引起的當朝貴妃對他的怒視。

「娘娘,」梁輝卻是幽幽一哂,「屬下以為娘娘當了這麼多年後宮第一人,已經是與那些低等邀寵的人劃分清楚,想不到在皇后這件事上,娘娘卻比任何人都寬容大度。」

梁貴妃冷冷盯著他:「你知不知道就沖你剛才冒犯本宮,本宮現在就可以把你拖出去杖斃。你真以為當個錦衣衛指揮使,就有臉跑到本宮面前叫囂了?」

梁輝卻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然而說出來的話又是一樣:「這裡是皇極寺,娘娘若真做出這樣的事情,只怕陛下會是第一個容不下娘娘的人,而娘娘這麼多年的恩寵,怕要也毀在一個殘暴上。」

當然是這樣,在祭天大典的寺廟裡,別說要人的命,就是讓人磕碰受了傷,都是血光之兆屬於大罪,所以梁貴妃也只能夠是用嘴說說。

梁貴妃極美的眉眸中蹦出吃人寒光:「梁輝,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就算祭天大典結束,本宮也一樣能等到那時候處置了你。」

梁輝抬起眼坦然和梁貴妃相視,微微勾起了笑:「娘娘當然可以處置我,而娘娘貴妃之尊處置我一個臣下當然是無人會說什麼。但娘娘的上頭畢竟也還有皇后陛下,除非娘娘一輩子打算只當個貴妃,也或許娘娘這樣就覺得滿足了。」

小宮女捧著剛剛沏的茶,一路小跑回到大廳,給梁貴妃斟上。

梁貴妃攥在身側的手緊緊握緊,忽然一抬手掀翻了茶杯,冷冷說宮女道:「這樣的茶也能喝嗎,幾時多了你這個蠢物?」

小宮女被滾燙的茶水燙到半條手臂,也不敢喊疼,下意識跪在地上求梁貴妃輕饒。

「奴婢這就給娘娘重新換一杯茶!」

說著小宮女忍著疼痛,把杯子和水壺都從地上撿起來,轉身再次奔向裡間準備新茶。

梁貴妃再次盯向梁輝:「那個禁軍有什麼問題?」

接觸著梁貴妃逼人的視線,梁輝卻明白她的意思,她也要衡量所謂禁軍是不是真的有足夠能量,可以對皇后造成打擊。

一直以來,皇后在後宮的形象都太穩如磐石了,這樣的人要沒有足夠的理由,梁貴妃絕對不可能有一絲一毫對她表現出對抗。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梁輝眯眼笑了一下:「有人冒充禁軍混入皇極寺,意圖破壞祭天大典,這個理由貴妃覺得充分嗎?」

不管是假冒代表皇家的禁軍身份,或是想破壞祭天大典,隨便一個都能凌遲。並且是絕不可能會被原諒的行為。更不要說兩罪結合在一起,只要犯了,真的是哪怕皇後身份都不管用……

梁貴妃目光灼灼,在聽到梁輝的話之後好像燒了一團火,「當真?」

梁輝悠悠道:「娘娘以為,我與司徒大人在這裡的布置是因為什麼?」

周邊的錦衣衛,被調走的禁軍,一切都跟從前的祭天大典截然相反,透著反常。

梁貴妃捏著手,裡間,小宮女依舊在沏茶,目光躲躲閃閃地害怕瞥著外面的貴妃。

梁貴妃捏緊的拳頭慢慢鬆開了,秀絕的眸中現出譏笑,嘴裡慢慢吐出暢快宣洩的話:「有五個人是皇后要的,至於是誰,你們自己找吧。」

沒有哪個妃子,會不想站在和皇帝比肩唯一的那個位置,哪怕你多得寵也一樣,那個位置對女人有種魔力。

梁輝幽幽一笑,慢慢鞠躬:「臣下先恭祝娘娘有朝一日陪王伴駕,寵冠後宮。」

梁貴妃繼續冷冷一笑。

——

這個事情被告訴司徒雪衣知道,司徒雪衣冷淡平靜:「這種事還需要我來教你嗎?」

梁輝垂眼:「自然不用,屬下知道怎麼做了。」

從五個人里挑出行為異常的「叛徒」,這樣概率的事要是身為堂堂錦衣衛指揮使還需要人教,那梁輝自己都要去引咎自盡了。

梁輝立刻叫來了手底下一個專精相面的人,他也沒有那麼自負,錦衣衛各有絕技,這個相面的人曾毒辣地抓出一個多年前混進錦衣衛的所謂江湖第一「易容」高手。

那高手到死都還死不瞑目。

這樣一個人,就在梁輝錦衣衛中。

皇後身邊的宮女玲兒就發現今天守衛的人又多了個生面孔,此人已年近六十,皺紋都爬了半張臉,要不是穿著一身錦衣衛的飛魚服,簡直讓人懷疑眼花。

錦衣衛何曾出了這種詭異的人?!

而玲兒自然很快飛奔進去稟報皇后,皇后也抬眼看了看,卻已經見那個滿臉皺紋的錦衣衛過來,給皇後行了個大禮:「拜見娘娘,屬下是錦衣衛聽奴使薛幡,特來保護娘娘周全。」

聽奴使?

皇后蹙了蹙眉,她也從未聽說過錦衣衛中,還有所謂的聽奴使,此人的名字更是不雅,薛幡?

「起來吧。」

薛幡綳腿站直,慢慢看著皇后。

皇後身邊已經有了兩個錦衣衛,看到薛幡並沒有露出什麼表示。

皇后也沒有問聽奴使是什麼職位,薛幡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他比其他的錦衣衛還要有些不近人情,簡直有點冷血。

「你下去吧。」皇后不動聲色說。

薛幡走之前和留下來的兩個錦衣衛交換了個眼色,就轉身出去。宮女玲兒卻還敏銳捕捉到一絲忐忑,惴惴不安立在皇後身后。

——

因為梁帝的徹夜跪經,寺廟夜晚上顯得有些詭異,安靜如斯。禁軍和錦衣衛互相面無表情對著對方,都並不喜歡這樣。

方隱小心翼翼地在陰影掩護下蟄伏前進,他雖然武功高,但是這麼多的禁軍和錦衣衛,有任何一個敏銳起來,他都將面臨極大危險。

所以方大俠每走一步,都謹慎不已。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稍微有點鬆口氣的時候,忽然發現院落中的錦衣衛,齊刷刷對著他藏身的地方目露寒光,甚至那個半張臉上都是皺紋的薛幡,立刻就響起一聲冷笑。

這冷笑實在是太刮人的心,方隱都覺得陰森。

而這時候薛幡冷冷一笑:「就是他,抓起來。」

他身旁四五個錦衣衛利劍一樣躥升到夜色中,方隱一瞬間汗流浹背,看著空中騰起的錦衣衛,覺得末日不過如此了。

同時孔玲瓏像是有感應一樣,手中的水杯驟然一落,還好反映的快重新抓住,不然這上好的骨瓷杯又要遭殃了。

兩個丫鬟同樣在提心弔膽里度日如年,看見孔玲瓏反常的舉動,異口同聲就道:「小姐怎麼樣?!」

孔玲瓏一手捏著杯子,慢慢看了她們一眼,「手滑一下而已,沒有什麼。」

這當然是手滑,只是為什麼手滑,兩個丫頭緊張不已。

真是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草木皆兵。

「方……大俠會成功嗎?」終於,玉兒把憋了一天的話問出來。

的確,只是一天而已,卻好像過了多少年一樣。

孔玲瓏看著她們,知道自己應該說點安慰的話,但這時候是真說不出來,片刻一副似隨意道,「方隱是江湖遊俠出身,身手和我們不一樣,我們也不用太悲觀。」

按照孔玲瓏的性情,她很難會說模稜兩可的話,這話一出口兩個熟悉她的丫鬟都沉默了。

幸好這時帘子被人從外面拉開,一個身影走了進來。

駱從容,他哪裡也沒去,就跑來綢緞莊,頂替方隱當孔玲瓏的護衛。

駱從容顯然聽見了剛才那番話,無所謂地說道:「你們應該相信少主的計劃。方隱不會暴露的。」

孔玲瓏先替兩個丫鬟問出來:「只是擔心事有萬一。」

駱從容卻好像盯著孔玲瓏:「哪有萬一。我跟少主這麼久,從沒有見他的計劃失敗。」

更不要提還是在第一天就失敗。

孔玲瓏看著他,終於也慢慢垂下了視線。

——

就在方隱下一刻想要暴起的時候,他看見那些錦衣衛都轉移了方向,不對,應該說方向沒有改,但是著落點顯然不是他在的方向。

忽然間,就看守衛著屋檐下,另一個身影騰起,這個人是個禁軍,所以能和錦衣衛同處一個屋檐下。但此人暴起的一瞬間,所有錦衣衛蜂擁而上,把他團團圍在了中間。

這真是最兇險的一幕,因為只要延遲一刻,方隱整個身體張成彎弓,已經準備飛出去。

但正所謂千鈞一髮,方隱沒辦法再繼續,硬生生壓制住自己。

接著他不由自主睜大眼,近乎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剛剛發生的一切。

那「禁軍」竟然被錦衣衛狠狠地按在地上,掙扎都掙扎不動,而之前說話的薛幡,此時終於上前走了過來,等他終於到那禁軍面前的時候,那種讓方隱感覺到陰森的笑果真又浮現在薛幡臉上。

「所有禁軍中,只有你眼神最飄忽,根本不是戒備森嚴的禁軍會有的樣子。」薛幡的態度冷血又居高臨下。「真是難為你,混入皇極寺第一天就想逃,以為逃的掉嗎?」

那禁軍已經失去了任何反抗的能力,卻一副陰狠要吃人的表情盯著薛幡:「你是什麼東西、敢多事抓老子?」

薛幡直接踩在了那人的臉上,錦衣衛怕禁軍?笑話!

「我是比你有用的東西,識相的,供出幕後主使你的人。」

禁軍被他踩在臉上,發出怒吼聲,好像要拚命掙脫和薛幡你死我亡,但錦衣衛何曾又是善男信女,掙扎到最厲害時候,方隱躲在不遠處,竟然清晰聽見,禁軍的肩骨被拗斷的聲音。

心驚肉跳。

方隱一聲不吭,躲在黑暗掩飾起來的草叢中看著這完全意想不到的場面。

薛幡說道:「帶他去大人面前,就算渾身骨頭都打斷,也要讓他吐出該吐的話。」

他錦衣衛做這種事還少嗎?有硬骨頭的最後堅持的又有幾個?

禁軍只能用眼睛狠狠殺死薛幡:「那又怎麼樣,你敢在皇極寺祭天大典中間濫用私行?」

禁軍的心裡很簡單,如果真鬧到梁帝跟前,他的罪行無足輕重,但是錦衣衛濫用私行絕對冒犯了血光之災,想著想著這禁軍竟然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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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門商女:傲世女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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