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章 死守玲瓏

216章 死守玲瓏

荊無常沒有吱聲,夙夜說這句話時也沒有露出不對。男人跟女人之間的感情本來就是不能用常情去揣度,不管是黃袍加身還是山野樵夫,軟肋都長在一個地方。

「下面我們就可以開始準備第二步。」夙夜說道,「想通過這件事瓦解陛下對錦衣衛的信任,還差了點火候,要讓陛下現在的猜疑變成徹底的惱怒,就需要我們後面的步數。」

荊無常此刻看著夙夜,已經完全沒有剛來時的不敬,「公子請說。」

「方隱在皇極寺已經很安全,現在的錦衣衛和禁軍也沒本事查到他頭上,但你就沒必要也走這條路了,因為再千辛萬苦混進去,也未必可以達到目的。」

荊無常驚愕了一下:「公子此話怎講,若我不去皇極寺,怎麼對付梁輝?」

其實他有耐心地跟夙夜在這裡對弈,完全也是出於相信面前這個男人,而且方隱那邊的計劃進行的無比順利,都是歸功眼前的男人,荊無常幾乎毫不猶豫覺得他也能輕而易舉幫自己混入皇極寺。

夙夜沉默了少時,才說道:「錦衣衛只有做出重大錯誤的時候,才會讓陛下徹底失望,在皇極寺里對付梁輝,你認為能達到什麼目的?」

荊無常被問住了,片刻之後不由低頭,他知道自己的智謀和思慮遠不如眼前這個男人,自己想不到的事情,對方只怕一早都想到了。

——

薛幡第二天就從錦衣衛里消失了,觸怒了龍顏,就算梁帝礙於祭天大典期間不做什麼,但也有的是百種手段讓他消失。

梁輝的臉色鐵青,站在司徒雪衣的面前:「大人,那個禁軍許良是怎麼回事?」

之前完全沒有收到消息,他們錦衣衛安插在禁軍之中的眼線也根本毫無知覺。就好像他們精心布置的局,完全被個意外破壞了。

司徒雪衣目光冷冷的,甚至有些陰狠,錦衣衛才不可能相信有意外這回事,布置的局既然被破壞那就說明有人布置了更大的陷阱,讓他們這次栽了。

「陛下下令收繳了所有錦衣衛的刀刃,包括我。」梁輝寒著臉說道。

一個錦衣衛指揮使被帝王繳了兵器,還是在保護期間,真是該恨死那個薛幡自作主張。

司徒雪衣冷冷說道:「沒有兵器又如何,你當了這麼久的指揮使,要是連赤手空拳都不能制服別人,那你就把命折在皇極寺吧。」他一點都不為這樣無能的人感到可惜。

梁輝咬牙沒有說話,但他心裡怎麼想的旁人不知道,說到底不管他錦衣衛遇到什麼後果,這司徒雪衣也不過就是事不關己冷漠旁觀,

而錦衣衛也就成了他跟另一個人鬥法的犧牲品。

想到這裡梁輝就將對司徒雪衣的希望掐滅,說道:「是,屬下明白了……」

第二天梁帝心情不好,冷著臉卻把皇后和幾個妃子住的院子錦衣衛全部撤換,就連禁軍都只能守在外圍,女人心裡愛多想,除了皇后都人心惶惶。

就連梁貴妃都掛不住臉色,幾次三番想讓手底下的人去接近梁輝或者司徒雪衣問個原因。

人是她泄露出去的,現在看起來風平浪靜,但她和皇后一樣跟隨梁帝多少年,真要像梁輝昨天說的那樣能扳倒皇后,早就有動靜了。現在的平靜更像是梁帝故意壓住了風口。

梁貴妃心底瘋狂有不安,不管皇后倒不倒,她不能把自己賠進去,不能。

但這兩個男人此刻都擺出拒人千里的樣子,梁貴妃暗恨之下,拗斷了幾根手指甲。這次的大典結束之後,不管結果如何,她都一定要跟司徒雪衣這瘋子劃清界限。

皇後身邊的宮女,遞給皇后一張紙條,皇后示意之後,宮女們就退到了帘子之後。

皇后拿起桌上的燭火,把紙條放在火上過了兩下,字跡就顯露出來,那正是夙夜一早寫好的,字跡一晃眼之後就會徹底被燭火烤掉。

就跟這些布置一樣不露痕迹。

皇后叫來了宮女:「告訴禪房的凈善師父,說本宮晚上失眠,問他要一些檀香過來。」

宮女不解道:「娘娘睡不好嗎,奴婢們從宮裡帶來了安神的香料,可以給娘娘點上。」

皇后淡淡說:「畢竟佛門重地,檀香正適宜,我們帶來的那些終究還是沾染了凡塵俗氣一些。」

宮女不疑有他,聞言馬上就去找那位「凈善師父」。

方隱雖然冒充了一天和尚,但冒充的實在很不像,小宮女見到他的時候差點被那張兇惡的臉嚇到,要不是想到皇後娘娘的命令,真是不敢上前搭話。

方隱假裝著「凈善師父」聽了小宮女的話,心裡頓時動了一下,檀香,這是之前約定好的暗號,說明鋪墊已經就緒,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方隱不露聲色道:「皇後娘娘真是一心向善,請回去告訴皇後娘娘,娘娘這樣心善的人今夜肯定能安然入眠。」

小宮女拿到了檀香,儘管一頭霧水,回去還是如實稟告了皇后。

皇后微微一笑,就吩咐把檀香點了。

檀香的確能讓人心平氣和,她當然也會在今夜睡個好覺。梁貴妃和那些錦衣衛搞得小動作以為她不知,那今夜就給這些都畫上個句號。

——

孔玲瓏那邊「一切如常」,應該說這也是夙夜要求的,因為他說暗中的眼睛這個時候除了皇極寺,就是她的身上有。

而駱從容此刻早就易容成了馬車夫,裝模作樣地目不斜視趕馬車。

兩個丫鬟沒有見過這樣陣仗,但莫名沒覺得多害怕,尤其茯苓還煞有介事分析情況:「夙夜公子大概是覺得,如果皇極寺出事,咱們小姐就是首當其衝要受牽連的。」

都是因為那個司徒雪衣跟孔玲瓏有過結,皇極寺的這些事也是,都是此人搞出來的。

駱從容冷不丁插嘴說道:「因為孔小姐是少主最後的軟肋,等司徒雪衣被少主的計策逼急了,很自然就會想起用孔小姐翻盤。這是最一勞永逸的做法。」

控制住孔玲瓏,哪怕絕地都能翻身。

所以這次來保護孔玲瓏的直接是駱從容,而不是別人,夙夜的命令就是,死守玲瓏。

馬車忽然一聲嘶鳴停下,駱從容冷下臉,對馬車裡的姑娘做了個噤聲手勢。

這裡是街道上,還有人來人往,雖然不多,但也不會給暗算的人可乘之機。

駱從容停下來,因為有一伙人直接攔在了馬車的前面。

這些人身上,還穿著京兆尹府衙的官服。可駱從容沒有看衣服認人的習慣,他還是冷冷掃著他們問:「你們是什麼人?」

為首的人皮笑肉不笑:「我們是京兆府衙的人,奉命請孔小姐過府一趟。」

駱從容冷漠看著他們,守著馬車門口一動沒動。

看到那群人立刻有一個人猙獰起來:「難道你們想抗命?!」

剛才說話的人立刻把他按住,露出陰冷警告的眼色。之後,那人再次上前一步,對駱從容假笑了一下:「我們確實是府衙的人,前段時間孔小姐曾在府衙中有些糾紛,我們想請孔小姐去過個場子,絕沒有為難的意思。」

說了話之後,這人居然還從袖子里拿了一張文書,遞給了駱從容。

文書上面明晃晃加蓋著府衙大印,看樣子是假不了。

駱從容雖然穿著馬車夫的衣服,但這人陰毒的眼睛早就看出這個馬車夫恐怕才是不好纏的,所以先選擇「禮讓。」

此時文書拿出來,就連馬車裡端坐不動的三個姑娘都有些詫異。

而駱從容,目光也在文書上掃過,臉上卻還是那個樣子。「還請告訴京兆尹大人,我們小姐去不了。」

連個解釋都沒有,直接就說去不了,這份架子真是連公主也沒有了。

那人的臉沉下來,盯了駱從容片刻:「府尹大人的手令,你們也敢不聽?」

駱從容和他對視:「你口中的府尹大人親自來,今天我們小姐也哪都不回去。」

馬車裡玉兒跟茯苓分別坐在孔玲瓏左右,耳邊聽見駱從容外面的話都深感太霸氣。說起來她們一路陪著小姐過來受了那麼多窩囊氣,從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硬氣和底氣。

駱從容是夙夜公子身邊的近衛,他說這樣的話,突然之間堂堂京兆尹衙門都可以不放在眼裡了,京兆尹算什麼,有四大家族背景強橫嘛?

手裡還拿著文書的「京兆府衙」的人,面對駱從容已是知道踢到了鐵板,索性獰笑一下:「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嗎?」

駱從容此時沒說話,居然是朝他走了一步,露出了腰間的寶刀:「你確定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搞清楚對象了嗎?」

那人終於臉色一變,看到刀的那一刻後退,而他身後幾個同樣穿著府衙官服的人也都變了顏色。

「娘的,我們走。」幾人罵罵咧咧,從街頭轉了出去。

駱從容把刀蓋住,等那幾人確定走遠才走回馬車邊。

玉兒探出頭來,滿臉崇拜說道:「太厲害了,駱公子。」

書上說的什麼不戰而屈人之兵,兵不血刃說的就是這個吧?古人誠不我欺。

駱從容臉上卻沒有高興,盯著那拐角的方向:「不用太高興,這群人看起來只是個探路的,真要是想動手的,不會一句話就走。」

孔玲瓏在馬車裡聽著,說道:「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假的?」

駱從容眸光幽幽:「什麼都能偽造,但只要在這個時機出現,就沒有真的。」

什麼文書官服,一律都不必看,只要看他們這些人就夠了。

不愧是夙夜身邊的人。

駱從容說道:「我這把刀是陛下御賜,識時務的人不會硬來,但少主的計劃進行到後面的時候,狗急跳牆的人自然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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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門商女:傲世女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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