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章 恩怨清算

217章 恩怨清算

人狗急跳牆還管什麼別的,真是峰迴路轉也不過如此,幾個人的馬車直接回了綢緞莊,駱從容吩咐把綢緞莊關門,人來人往有人渾水摸魚也說不定。

暗衛在京城蟄伏,在看不見的地方,權力大的超乎想象。

「我接下來說的話,小姐要記住。」駱從容第一次用嚴肅的口氣和孔玲瓏包括兩個丫頭說話,「無論什麼時候,直到明晚祭天大典結束前這段時間,小姐不能離開這裡一步,還有少主說的小姐要等到他的消息為止。」

只有夙夜給了確定安全的消息,整件事才算告一段落,駱從容也要死守在孔玲瓏身旁。

孔玲瓏看著駱從容,說道:「我哪都不會去。」

駱從容還算鬆口氣,雖然孔玲瓏是個女子,但從她口裡說的話,他多半還是相信的。這位孔門女當家比許多男人都要言而守信。他也希望他這次任務能跟以往一樣順利,畢竟真要計較起來,這次可真比他以往加起來還要壓力大。

但世事無絕對,有時候並不是承諾者不想守諾,而是事情被逼到了無法遵守的地步。

……

「凈善師父」方隱大俠,再次趁著一身夜色掩飾,給自己裹了一個蒙面罩,嗖地就去找錦衣衛指揮使梁輝的住處。

要潛入這裡就更不容易了,方隱雖然一代大俠,可要從十好幾個頂尖錦衣衛高手眼皮底下,悄無聲息地接近梁輝,也是差不多神話。

所以方大俠今天,潛入是潛入,但卻不是真要悄無聲息。

實際上,方大俠剛剛接近內院,就有錦衣衛察覺到了,厲喝一聲:「是誰?!」

方大俠置若罔聞,繼續朝著梁輝的住處飛掠。

錦衣衛們哪裡再肯讓他踏進一步,頓時二三個身影騰空而起圍剿方隱。方隱見狀,正面硬拼當然不是對手,可要說只躲不迎,那就有的是法子。

方隱左突右閃,就是不和圍上來的錦衣衛交手,跟戲耍猴兒一樣慢慢朝著梁輝地方接近。

錦衣衛這時都惱羞成怒,要說想刺殺,這人做的也太侮辱智商了,都被發現了,居然還不放棄往梁輝的地方走。

於是有人打了一聲哨,圍上來的錦衣衛從三五個變成了後來的足足十餘人。

方隱到處突擊,卻發現已經被這群人纏的水泄不通,再也不能往前半步。

他看了一眼梁輝房屋的方向,暗暗清了清嗓子,這個距離也夠了。方隱忽然立定身形,一掃剛才丟人的四處躲避,驟然恢復成一身冷冽殺氣,長刀出手,嘩地就在周身劃了一個圈。

錦衣衛本來都打的不耐煩了,此刻看他認真,頓時都警惕起來。

方隱偏偏還大喝,用手中的刀狠狠和錦衣衛過了幾招,激烈的兵器對撞聲音響徹了整個院子。

屋裡假寐的梁輝頓時睜開了眼。

方隱不失時機,氣沉丹田叫了一聲:「梁輝!有膽子你給老子出來!」

這就是叫陣了,表明自己今天是為誰來的。

梁輝很快出現在院子里,一臉戾氣盯著半空中不速來客。

而方隱猶如打了雞血,再次作勢沖向梁輝,那群錦衣衛猝不及防被他連續過了兩個人,反應過來才追上:「不要讓他靠近大人!」

方隱一邊招架錦衣衛,一邊罵出準備好的台詞:「梁輝,冤有頭債有主,老子要你血債血償!」

梁輝皺了皺眉,臉色卻依然冷冷的。

恨他的人多了,偏偏跑皇極寺里來鬧騰,這人只能是自找死路。

但看著看著,發現方隱被十幾個錦衣衛困住,卻不露出疲態,倒是越挫越勇,圍著他身邊的錦衣衛都開始覺得丟人,臉色不好看。

而方隱的神勇武功還不在於此,他打架間隙,還不斷向梁輝咒罵著,其中包括一句「斷子絕孫。」

這句罵人的話也很尋常,但它狠狠戳中了梁輝。

梁輝看向半空中,看不見面貌的身影,忽然起了一陣恨意。

而方隱一直注視梁輝的反應,看到他的目光,方隱几乎下意識把刀一劃,空中挽了個漂亮的招式。

看到這招式,梁輝驟地臉色慘白。

疏影橫斜,剛才一招橫掃半空的刀,是曾經荊無常的獨門絕創——疏影橫斜。

這種招式當時沒有錦衣衛學會,荊無常靠著這一招,在錦衣衛中立了很高的盛威。荊無常由此一直能壓在其他錦衣衛之上,仕途都比別人平順,就是因為他這別人怎麼也模仿不來的絕技。

梁輝覺得自己的胸口要炸開,死死盯著空中方隱的身影,但方隱別說正在被十幾個人圍在中間,單單他那個面罩就已經遮的誰都不認識。

越是看不透才會越猜疑,偏偏方隱還故意說了一句冤有頭債有主。

有什麼冤和債?

梁輝眸子里流露出失控般陰深盯著方隱在空中的身影,他忽然飛身而起,直接撲向了正在纏繞的錦衣衛戰局中。

所有錦衣衛都沒預料到他們指揮使會親自撲上來,還一聲招呼都沒有打。所以下意識的手忙腳亂起來。而梁輝直接是劈手奪過了一個錦衣衛手上的刀,他們的兵刃被收繳,現在用的都是臨時未開刃的鈍刀,但有總比沒有的好。

梁輝拿著鈍刀,就直接向藏頭露尾的方隱劈過去。

方隱也不怕他,硬生生和他扛了幾招下來,梁輝眼中有狂怒的火,他盯著方隱掩藏的嚴嚴實實的身影,卻是根本逃不過一個詰問,這人是誰?

而方大俠以身送消息,目的已經達到,故意趁著梁輝一個近身的時候,在他耳邊吹了幾聲冷笑,然後直接把一個暗器一樣的東西,打入了梁輝手心。

梁輝因為受到影響,打的毫無章法,被方隱步步為營加上暗器,直接就踉蹌後退幾步。

方隱就趁著這間隙,飄飄然飛出了錦衣衛的包圍圈子。

所以說夙夜公子是算無遺策,這梁輝要是自己不撲過來,任由十幾個錦衣衛纏著方隱,遲早也把方隱纏累了。可梁輝剋制不住往前沖,之前的錦衣衛都礙於身份,紛紛後退,方隱要逃走還不簡單。

找個角落換下夜行衣,方隱輕輕鬆鬆又當起了皇極寺的和尚凈善師父,回到禪房瞞天過海,十分天衣無縫。

梁輝握著手中那個紙條捲成的暗器,一步步後退回去,盯著漆黑的夜色像是已化身為修羅。

就是先要種下懷疑,才能讓這個已經坐了十年的指揮使大人挖出他深埋在心的那些事。

錦衣衛們紛紛下來,小心道:「大人,追嗎?」

明顯有個人居然在皇極寺中行刺,雖然行刺的不是皇帝也不是嬪妃,但錦衣衛的院落被人闖入,這已經是極大挑釁。

這種事情本來就該追擊,平時的話錦衣衛們也毫不猶豫,但今天梁輝在這,而梁輝,居然沒有第一時間下令追擊。

所以才有錦衣衛,帶著震驚和小心地問出這句話。

梁輝捏緊手裡的東西,片刻臉色壓住變化泛黑道:「追什麼追,這人一定已經早走了。」

穿著一身黑,衣袍寬大連身形都遮住,又沒看見臉,根本無從去查。就好像對方完全熟悉錦衣衛追索人的套路,早就做好反擊。

那人身上還有遮蓋自身氣味的蘭草。

梁輝狠狠心顫了一下。聽到梁輝說不追,錦衣衛們都面面相覷,居然這種情況都不動作,傳出去不會又讓人說他們錦衣衛的話柄?

而那廂梁輝進房門之前,卻冷冷撂下了一句話:「今天的事誰先傳出去我就先要了誰的命。」

眾錦衣衛臉如死灰,紛紛不敢置信看著被梁輝關上的門。

梁輝抖著手打開那個紙條,他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然後兇狠地看著紙條。

字跡繚亂,梁輝,明日城外護春河,我們把一切恩怨清算。

看起來是匆匆之下寫成的,結合剛才的戰況似乎也可以解釋,但梁輝盯著紙條發直看了一會,用力一揉丟進了火丟中。

梁輝閉著眼睛,他不用回想荊無常的字跡,那是他模仿過無數次的東西,他用這手筆跡寫了置荊無常於死地的告密信,之後再也沒有用過這個字體。

剛才紙條上面凌亂的字,好像荊無常重新站在他面前寫出來的。

不可能,那個地獄里的人,難道還可以爬出來。

外面錦衣衛敲門:「大人,司徒大人剛才聽見了動靜,想問……大人可有什麼事?」

梁輝抹著自己的臉,「沒有,」他陰沉說,「按我剛才說的,誰敢說出一個字。」

門口錦衣衛哆嗦一下,不可置信看著關緊的門,沒想到司徒大人都可以不理睬,究竟是怎麼回事?

而屋裡的梁輝此刻已經不信任司徒雪衣了,如果,真是那個人爬回來的,司徒雪衣難道還會幫他嗎?不會的,司徒雪衣要的只是利益,他梁輝跟荊無常有什麼糾葛,司徒雪衣根本不關心。

換言之,被司徒雪衣知道剛才的事,和他有關的一切,說不準還會殺了他。

永絕後患,他們錦衣衛做的事都是永絕後患,梁輝幽幽看向了自己的側腰匕首。

——

祭天大典第二晚以及第三晚結束后,都會在寺廟上空放一些象徵的煙花。

這些煙花以祭祀祈福為主,只用基本的白焰和藍焰。

看到焰火以後,駱從容就從門口進來:「第二步也成了,就看明日最後一天,錦衣衛必然大亂。」

這些計謀孔玲瓏她們都未必知道的很細節,用夙夜的話說,知道的少一點也是安全。

現在駱從容這麼說,幾個姑娘都打從心底覺得安慰。

其實她們最在乎的方隱安危,畢竟計劃順利,也表明方大俠目前都還很安全。

同樣的晚上,孔玲瓏卻也收到一張紙條,是在她吃到的饅頭裡。綢緞莊的飯菜也是從外面買的,這些糕點饅頭,兩個丫鬟包括綢緞莊的夥計,也會和她一起吃。

當然,駱從容在,他都已經驗過了毒。

但紙條驗不出來,甚至不知道為什麼這隻饅頭,就會單獨送到了孔玲瓏手裡。

孔玲瓏抬眼靜靜看了一下綢緞莊的人來人往,她的眼睛下每個人的面孔都是過客,紙條的來由就像是迷霧團團。

她打開紙條,看到了字,字非常少,否則也不會壓在紙條里。

孔玲瓏把紙條握進手裡的時候,面色表面看起來都還是平靜的,至少玉兒和茯苓只是轉身整理點心的功夫,完全沒人發現她們的小姐已經從饅頭裡面吃了一張紙條,甚至還看了內容。

如果這內容和她們息息相關,孔玲瓏不會看了不說。

玉兒看孔玲瓏停下不吃,還奇怪問:「小姐不喜歡這五芳齋的饅頭嗎?」

對,點心來自五芳齋,京城最大的糕點鋪子,也差不多意味著經手的人有多龐雜。

孔玲瓏居然笑了笑,忽然就搖搖頭,問了一句:「對了,祭天大典明日什麼時辰結束?」

這問題難住了倆丫頭,她們都不是京城人,還是茯苓去問了問駱從容,回來說道:「駱公子說,得到晚上亥時才算大典完成呢。」

這些帝王家的祭典,時辰都有非常講究,基本都是欽天監反覆推算過的。

孔玲瓏點點頭,語聲慢慢地:「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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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門商女:傲世女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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