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化作石橋
良久才雲收雨歇,少女渾身全是汗水,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疼的。
嘴上,臉上滿是白兮兮的液體,也有著著手指印,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現在披著嚴桓的外套,蹲在一角輕輕的抽噎著。
哎~~
那是我的衣服啊!
女人,還真不能講道理。
嚴桓從車子摸出香煙和打火機,把煙點燃,靜靜地抽了起來,很快被人輕踹了一腳。
回頭便看見少女緊捂口鼻盯著自己,一時頭都大了,只好掐了。
「好啦,別哭了啊,有人來了呢。」嚴桓突然說道。
少女啊的一聲叫了起來,身子再次戰慄起來,緊張的看看窗外,嬌嗔道。「都怪你!」
「嗯嗯~~怪我怪我。」嚴桓無語。
現在能穿的沒有了,自己還剩一個褲衩,還好不是光著屁股吧。
當地倒沒有不讓裸奔的法律,嚴桓想想不穿衣服開車也沒違反哪條吧?
好吧先跑了再說。
「坐穩了走了啊。」嚴桓朝後面說了一聲。
「哎~~」
少女沒有想到他這麼乾脆果決,現今這種情況自己還沒來得及找他算賬,正想著讓他叫人送衣服過來,可是又擔心今天的事情被人知道了。
可是嚴桓就這麼雷厲風行,說走就走了,啟動了車子。
看著他就這般開車,倒有幾分好笑,但是又不免擔心。
像他這種名聲在外的公眾人物,要是被認出來了,尤其媒體抓到的話就更尷尬了。
唉~~
這副德行實在讓她哭笑不得,前面在她心目中剛剛建立起的君子如風的形象早已崩塌了,現在,一個猥瑣不堪的嶄新形象終於從廢墟中冉冉升起了。
不過她心裡還是慶幸的,這位國際大導演能夠先顧著自己,要不然兩人這副形象被人拍下來,恐怕會成為頭條的,那她可真是沒臉做人了。
嚴桓就覺得女人其實挺有意思的,她們內心深處最怕的恐怕並不是不跟你打P,而是怕被過多糾纏,最重要的是如果被人發現傳得滿世界都是就有損形象了。在她們眼裡,名聲要遠比好多東西重要。
嚴桓就給她們臉,想要端著就幫端著。
老美這種小洋房好好,嚴桓一路來到朋友家裡,光著褲衩下去借了兩套衣服,恰好還是新的標籤還在。
好說歹說把她哄了半天,先送回去了。
自己回去之後,在浴盆里放了熱水,光著身子躺了下去,好累啊。
沒過一會兒,眼皮就沉沉地合上,再也睜不開,就這樣躺在浴盆里呼呼地睡著了。
嚴桓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不知道是誰叫了自己去春遊。
陽春三月,正是酒香花開之際。
田間的油菜花一直綿綿不絕的盛放,天空彷彿都染黃了。
有些人,有些事,就像江河裡的沙石,就像大海中的貝殼,在歲月的流逝中不斷的被沖刷,被洗滌。歷經歲月沉澱之後,依舊綻放著滄桑的美麗。
水響燕歸,綠柳點潭。
嚴桓儘力的想看清楚,可是那人自己就是看不清,那張面孔不知為何越來越模糊。
金黃色層層的鋪向天際,淹沒著田野和村莊。
嚴桓和她從田間走過。
田埂有些窄,有些斜,有些滑,有些松~~
嚴桓牽著她,走的很小心很溫暖,十指緊扣著真摯的關懷。
偶爾有田鼠躥跳而過,很快又不知道鑽入了哪個洞里了。
風,正從遠處徐徐吹近,彷彿夾著塵土的氣息,攜著油菜花香,令人愜意,心曠神怡。
兩人在田間相擁。
嚴桓的動作很輕,很柔,小心翼翼的,彷彿怕傷害到了什麼。
女人雙目帶著無限的柔情,含著笑意,似乎凝水晶瑩,靜靜的盯著他。
那份柔情,足以讓自己掙脫不了,只想留下,相守一生。
可是女人卻讓自己離去,而她也不願跟自己走。
嚴桓只聽她說,有些人是可以牽挂,可以戀念的。卻不能夠攜手一生。
一生太過漫長了。
那個清晨,她給自己唱著《從前慢》,目送著自己離去。
像是露水大濕了遍地盛開的油菜花,淚水也噙濕了自己眼帘。
春光或者會有流逝的一天,而明年復在,並已刻印在自己心中了。
扎西德勒!
有人手捧哈達,給自己戴上。
嚴桓走了很遠很遠,後來望見了那冬日夕陽下獨自走在街頭的少女,那布達拉宮下的長發飄起。
似乎似曾相識,似乎有著屬於彼此的溫馨與關懷。
香火中的佛像,佛像下虔誠的熟悉的面孔,還有冉冉而升的煙霧。
這也是一個靜心的地方。
有那麼一瞬,在記憶流逝中,熟悉幻化為陌生,而自己也不知為何在這裡,找尋著什麼。
那女人在佛像前虔誠叩首,雙眼輕輕合上,長發柔順盤起。
經綸輕轉,香爐中裊裊的不是煙霧,而是人們的希望,而是一道掛懷。
嚴桓倒是不信神佛,不受規法。
很多時候能夠相信的只有自己。
神靈是否真的存在尚是未知,心靈如大海中漂浮的世人,有時候或許需要寄託。
於是便生出信仰,一草一木,一樹一花。
自己倒不是沒有追求,但也不是什麼東西都能唾手可得的,這才是追求。
這一次倒是可以破例,輕叩,心誠至靜,彷彿能夠聽到彼此心底的輕喚和響應。
佛陀弟子阿難在出家之前,在道上遇一少女從此愛慕難捨。
阿難對佛祖說:我喜歡上了一女子。
佛祖問阿難:你有多喜歡這女子?
阿難說:我願化身石橋,受那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從橋上經過。
佛陀弟子阿難在出家之前,在道上遇一少女從此愛慕難捨。
阿難對佛祖說:我喜歡上了一女子。
佛祖問阿難:你有多喜歡這女子?
阿難說:我願化身石橋,受那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從橋上經過。
佛陀弟子阿難在出家之前,在道上遇一少女從此愛慕難捨。
阿難對佛祖說:我喜歡上了一女子。
佛祖問阿難:你有多喜歡這女子?
阿難說:我願化身石橋,受那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從橋上經過。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