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25章
三夢還要再潑,被他一把抓住手腕:「差不多行了,等會兒把紗布弄濕了,我還得陪你去醫院。醫生問起來我怎麼說?因為你太熱情了,要跟老公鴛鴦戲水?」
三夢氣死了,不知是剛才哭過還是被熱氣給熏的,眼圈發紅,盯著他的樣子像只惹急了要咬人的小兔子。
嘖嘖,他的巾幗,也有像小兔子的時候。
他小心地捧住她受傷那隻手,把她拉過來,咬著她的耳朵說:「你不想換『他』回來了嗎?我可不是什麼時候都讓人親的,這麼好的機會你不打算試一試?」
不打算。三夢在水裡掙扎,濺起水花。他的手在水裡摸索著往上,扣在她:「剛才鍾靖斐臨走的時候跟你說什麼了?」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不告訴我當然可以,不過我也有個秘密,你想不想聽?」
三夢蹙眉:「什麼秘密?」
「你乖一點,讓我幫你洗完澡,我就告訴你。」
三夢咬牙:「妙賢,你是不是拿我當三歲小孩兒?」
「只有愛你的人才會當你是個孩子,不愛你的都敬你是條漢子。在我眼裡,你是跟如意差不多啊,都要寵著、哄著,不用太拚命,太要強。叫我陳一吧,我還是喜歡聽你這麼叫我。」
三夢閉了閉眼,他才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陳一呢。
「你要說的秘密是什麼?」
「現在說出來你不就跑了?」
三夢在水裡狠狠踢了他一腳。
妙賢倒吸口涼氣:「你還真捨得下手啊!好,就告訴你一點,是跟這回的火災有關的。」
三夢果然被戳中了:「消防的調查結果出來了?」
「嗯。」
「怎麼說的?」
「我現在有點想不起來了,要等你乖乖配合我洗完澡才能想起來。」
無賴!三夢氣的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他的手還貼著她的身體作亂,從左邊到右邊,像有無形的繩索牽引著她,而那些融在水裡的香氛像混了他獨有的情、葯,拉鋸中被他揉進她身體里去,幾乎讓她潰不成軍。
她整個人軟洋洋地窩在他懷裡,他的長腿曲起來,攏出的空間就剛好容納她。她跟他的身體百分百契合,像造物主有意為之的一個玩笑,不管什麼樣的姿態,都舒服極了。
他搓得她周身微微發紅,力道控制得剛好,既能困住她,又不讓她覺得難受。她本來很怕癢的,這時候都忘了,只覺得呼吸沉沉的,像要溺水的人一樣,亟欲抓住點什麼。
他抬高她受傷的手,向後彎折,繞過他的脖子:「這樣,放鬆一點。」
她快喘不過氣了,要怎麼放鬆啊?
他掬水潑在她身上,水溫彷彿也帶了他手心灼人的溫度,最後連她也分不清那種感覺到底是水流還是他的手。
身體驀地一凜,她睜大眼睛:「你混蛋,別亂碰!」
「噓,你不乖了,這裡也要洗乾淨啊!」他貼著她的耳朵,像帶著笑,又有點緊繃,「其實這也是修行,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忍得有多辛苦?」
是,他不說她也感覺到了,簡直硌得她背痛好嗎?
可他其實一點都不急,不疾不徐的,似乎篤定單單是這樣就可以給她快樂。
也的確是這樣,她已經不再是這方面懵懂無知的姑娘家了,用晶晶的話說是食髓知味,變得有自身的渴望,也越來越敏感。
他在她身後放肆,嘴和手都沒閑著,到處都留下了印記。大概覺得差不多了,才誘惑她說:「洗乾淨了,剩下的你自己來好不好?你可以趁機親我,換那個『他』回來,做完還可以聽我跟你詳細說這個消防調查的事兒,怎麼都不虧。這麼多天沒做了,我知道你也想要的。」
想要你的頭!三夢又想爆粗口了,可看他一臉認真的樣子,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甚至像是志在必得。
「我跟你打個商量吧。」她說,「如果我主動親你,換『他』回來,你能不能就不要再那麼頻繁的出現了?」
雖然之前妙賢選擇要用催眠療法,但她始終記著王老師說的話,最溫和的治療方式其實是循序漸進,說服分裂人格回歸本體才能實現最大利益。只要可以,她不願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跟這個妙賢談判,勸他回到陳一本應沉睡的潛意識裡去。
「我現在出來的時間也不多啊。」他躺靠在浴缸里,「上次也是在這裡,你說再也不想看到我,我就想以後再也不要出現了。可『他』傷害你,害你受傷,我就不能不管。」
「他不是想傷害我。」三夢想到鍾靖斐說的話,不知該怎麼跟他講。
「你不用幫『他』說話,我不許你這種時候心裡還想著『他』!」
「這你就錯了。你可以控制陳一原本的意識,佔據他的身體,但你管不著我心裡想著的人到底是誰。」
「是嗎?可每次跟你做的人都是我啊,讓你舒服的人是我,疼你愛你的人,甚至跟你生了兒子的人都是我啊,你以為那個窩囊廢能給你想要的東西嗎?」
「陳一不是窩囊廢!」
「那你就好好感受一下,有機會可以比一比,是我好,還是他好。」
他把她逼到浴缸的角落,從身後棲近,再次徹底佔有。
他的力道大的可怕,像她遇到過的那種亡命之徒,她還不能爆他的頭,只能等,等晃蕩著、拍打著她身體的水面,逐漸平息。
…
三夢裹著睡袍靠在床頭,一動也不想動。
妙賢拿了一個牛皮紙袋過來,把裡面東西拿出來遞給她,說:「你看看吧。」
看看她的直覺有多准,是不是跟他一樣。
三夢本來懶洋洋的,看了一眼就直坐起來:「是縱火?」
「嗯,不排除意外,但很有可能是縱火。如果是縱火的話,這個人非常謹慎小心,可能是行家。」
原先他們都以為是程貴和鍾靖斐喝酒忘形,到後半夜鍾靖斐睡著以後,程貴的煙頭掉在地上,引燃火花。
然而消防給出的調查報告卻顯示,起火點在屋子靠窗邊的位置,雖然是點著了劇組設備老化的電線接頭引發的火災,但這個位置離他們兩人醉酒後打盹的地方還有一段距離,別說煙頭掉在地上,就算是彈煙頭也彈不了那麼遠,還能那麼巧剛好引燃電線。所以即使不排除有其他人亂扔了煙頭進來,但考慮到那個時間點,根本就不會有什麼人在羅漢堂外面走動,意外的可能性真的很小了。
「會是什麼人,劇組的人嗎?」三夢喃喃自語,「目的是什麼呢?」
妙賢喜歡看她認真思考的小模樣,坐到她身旁攏住她說:「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像什麼?」
「什麼?」
「像警察。」他笑,「有沒有考慮過做真正破案的警察?」
「我已經是警察了。」
「你這個警種太危險。」
「你以為刑警就不危險么?狙擊手已經是特警里最安全的位置了。」
妙賢看著她的手:「那你這傷怎麼解釋?」
「這是意外。」
她把手往後藏,不想跟他討論這個話題。
他想趁機讓她換工作,門兒都沒有!
「那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縱火,你打算怎麼辦,要查嗎?」她問。
「查是要查,不過現在還不清楚對方的目標是什麼,是光照寺,還是《東歸》的劇組。」
「劇組不是已經撤走了嗎?」
「嗯,所以現在我們只能以不變應萬變,如果對方目標是我們,一定還會再有動作的。」
陳家有仇家嗎?幾代人吃齋念佛,從不主動結交什麼人,更談不上得罪。對方針對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求財嗎?整個宗山都是陳家的,說他們富可敵國不假,可如果是求財,又為什麼要放火?
三夢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妙賢遞了杯牛奶給她:「把這個喝了,好好睡一覺,其他的不要多想。」
三夢不喜歡牛奶的腥氣,把頭一偏:「我不喝。」
「你就這麼想讓我口對口喂你?」
她挑釁:「來呀,你喂我,我就喝。」
妙賢看了她一會兒,站起來往外走。
「你去哪兒?」
「去兒子的房間,讓他過來督促你把牛奶喝了。」
三夢一把拽住他:「你瘋了?兒子這會兒都要睡了!」
「那也沒辦法,誰讓他媽媽這麼不聽話。」
得得得,她服了他了,早就該看清他不是一個有健全情感的真正人類,完完全全以自我為中心。
她一口氣把牛奶喝完,他滿意地接過杯子:「這還差不多。」
三夢看他換上了睡覺穿的絲緞僧袍,之前真正的陳一雖然睡覺也穿這樣,但那是洗得發白的棉質舊衣服,樸素,但很舒服。
現在這傢伙就是極盡奢華,最喜歡穿新衣服。
他掀開被子就要躺上床,三夢連忙推他:「你去隔壁睡。」
「不去,你也不許去。」他說一不二,已經長手長腳過來纏住她,「快睡覺,不然我不介意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