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
看不到的比例不夠,等一天再看
最近是她在管家,既然她要離開了,這些事就要交出去了。
可憐白耘剛把這俗事交出去,又得自己操勞了。
他只能期待著,兒媳婦能快點入門了。現在兩家在合八字算婚期,只希望婚期能早一點。
白茉被御醫緊急治療之後,也回到了白府。
雖然卿昱表示御醫隨便用,但誰都知道,白茉活不了了。
便是這次不死,她也成了一個直不起身的廢人。這樣子,還不如死了好。
不出所料,白茉在回到白府的第二天晚上就高熱不退,去了。
去世的那日下午,白茉突然清醒,希望能見白萌一面,和白萌說幾句話。
白家人擔心白茉臨死前發瘋,對白萌做些什麼不好的事。不過白萌心地善良,同意了。
這個心地善良是別人認為的,白萌自己當然不可能是因為心地善良才去見白茉最後一面。她只是遵循體內殘存怨念的要求,去看看白茉臨死前凄慘的樣子,完成怨念最後的要求,快點把這怨念趕走而已。
白萌見到白茉的時候,白茉的精神狀態還算不錯。
這模樣,大概算是迴光返照?
不過臨死前這麼平靜,沒哭沒鬧沒絕望,白萌體內的怨念是有些不滿的。白萌感受著手背上那顆紅痣逐漸升高的溫度,心想,真是個小姑娘,仇已經報了,還這麼糾結細枝末節。
白茉看著白萌,道:「我們能單獨說會兒話嗎?」
白萌點頭,讓下人退出門外。
下人們有些猶豫,白萌道:「出去吧,有什麼事我會叫你們。」
下人這才離開。
當下人將門合上后,白萌道:「你要和我說什麼?」
白茉的語氣十分淡漠,無悲無喜:「我都快死了,你對我還是這麼不客氣。」
白萌道:「便是你快死了,我也裝不出姐妹情深的樣子。你明白的。」
白茉道:「是,我明白的。所以你擋在我面前的時候,我很驚訝,也很後悔。」
「如果我對你沒那麼大敵意,是不是現在我的結局就不一樣了?」白茉看著白萌,道,「便是你對我不冷不熱,但以你對白家聲譽的看重,你定會為我們這些庶妹找個符合白家地位的人家。即使你再看不上我們,也不會允許別人欺辱我們,因為我們是白家的女兒。」
白萌冷漠道:「不到那一步,誰知道呢。」
白茉嘆了一口氣:「是啊,不到那一步,誰知道呢。」
白茉沉默了一會兒,白萌也沒有搭話。兩姐妹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對方。這或許是她們兩第一次這麼安靜的獨處一室。
半晌,白茉道:「我對你的妒意來自於你是嫡女,你天生就比我地位高,我便是想盡手段,也無法擁有你的未來。你對我的不滿,是因為……我的母親吧。你懷疑嫡母的去世,和我的母親有關係。」
白萌感覺自己手背上的紅痣跟快燒起來似的。
白萌按住手背的紅痣,道:「你都知道啊。」
白茉道:「我不但知道,還知情。我想用我知道的事,換一個承諾。」
白萌諷笑:「你覺得你能換到什麼?」
白茉道:「若你自己查,肯定查不出來。我將真相告訴你,你有了目標,就能找出證據。」
白萌看了白茉許久,笑道:「先說出你的要求,讓我聽聽。」
白茉道:「我母親雖是知情者,也說過嫡母的壞話,但她這個人很慫,只敢嘴上抱怨,實際上沒有做過任何壞事。我離開之後,母親無子無女,留在府中,肯定會受人欺負。可能她最好的去處便是常伴佛燈了。常伴佛燈雖然辛苦,但母親已經吃齋念佛多年,應該也能習慣。只希望你能給她選個好去處,讓她帶上積攢的一些細軟,以免後半生過得太辛苦即可。」
白萌打量了白茉許久,道:「這叫『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嗎?」
白茉並不在意白萌說她是將死之人,她本來就是將死之人,雖然害怕也沒用,不如趁著還清醒這段時間,為母親做更多的打算:「求姐姐答應。雖姐姐無事,我也算是欠姐姐一命,如今再提要求實屬厚顏無恥。但這府中,大概只有你是善良的,可以信任的。我只求能給母親找個可以棲身的地方。」
白萌沒答應,也沒說不答應:「我可沒有資格勸說父親將姨娘送走。」
白茉道:「這事我已經和母親說過,她會自請出家。以我對爹爹的了解,他會同意。」
母親早就失寵,自己又出了這麼大的事,與其看著厭煩,不如遠遠打發了。母親在佛前為「枉死」的女兒祈福,還能讓人更同情白府。
白萌沉默了一會兒,她道:「你怎麼知道,我口中同意了,就會照做。」
白茉道:「說是相信你,你可能不信。但我只能做到這些了。」
她差點害死白萌,白萌還是擋在了她身前,哪怕只是為了白府的聲譽。思來想去,這個府中唯一能夠信任對方的承諾的,居然只有白萌了。
白萌手背上的紅痣的溫度漸漸降了下來,那怨念好似平復了似的。
看著白茉躺在床上快死的模樣,怨念沒有平復。聽著白茉表現母女情深,怨念居然被安撫了。
白萌心想,白茉看得沒錯,原主的確是個善良的人。
她雖不是什麼善良的人,但她對白茉口中拿來交換的「真相」很感興趣。
沒辦法,雖然她很喜歡現在平靜的生活,還是覺得有些無聊啊。
至於為白茉的母親說幾句好話什麼的,她本來就與白茉的母親無冤無仇,白茉的母親滿口咒罵的人也不是她親娘。連原身的怨念都似被感動了似的,她當個什麼惡人?
「你說吧,我答應你,不但會讓你的母親帶著積蓄去生活較為舒適的寺廟,看在你臨死的時候還記得孝順生母的份上,我還會每月讓白府給她寄去月例,以表示她背後還是有白府罩著,免得她被人看輕欺負,如何?」白萌輕笑,「你可滿意。」
白茉眼珠子動了動,淚珠劃過眼角,道:「滿意……滿意,謝謝姐姐,謝謝……接下來之事,姐姐聽后且不要激動,最好也不要採取過激的行動。反正她已經沒幾年好活了,姐姐切莫因為生氣而耽誤自己的前程。」
只有白萌過得好,她的承諾才會兌現。
白萌道:「你說吧。我冷靜著。畢竟你這麼說,我大概已經猜到是誰了。」
白茉道:「的確是她,不止嫡母,我母親再也不能生育,也是她搞的鬼。這些年,爹爹寵過的侍妾無一例外,要麼出事要麼被厭惡,都是她的手段。很難想象吧?我得知時,也覺得難以想象。只是她做得太明顯了,又都是女人,一眼就瞧出來了。後院所有女人大概都知情,只要有子之後,便全裝出個粗俗或者木訥的樣子。誰也不知道她為何這樣做,大概是擔心爹爹因為情愛耽誤正事?呵。」
「理由無所謂,她做出了這些事就夠了。」白萌看著手背上的紅痣居然消失了一瞬。這肯定不是執念被解除的原因,大概是被刺激得差點消散?
「你是如何得知的?你母親既然知道,為何又對我母親咒罵多年?」白萌好奇道。
白茉見白萌這麼冷靜的樣子,心想,該不會白萌早就知道了?若她知道了,還同意自己的請求,她還真是個傻傻的好人呢。
這讓她更加後悔了。如果她沒有想著和白萌比肩,而是討好白萌,一定會有不錯的未來吧。
太后本來是沒打算召見白萌的。
太后這個人很單純,愛恨都表現得很明顯,不會因為對方地位的變化而改變自己。
比如卿昱還是太子,深受先帝看重的時候,這位剛成為繼后的直爽女子,就敢光明正大的欺負太子,簡單粗暴的將太子身邊的人全部換掉。
先帝接手卿昱的教養,將卿昱身邊的人都換做自己的人之後,她也絲毫沒想過在先帝面前彌補一下,對卿昱釋放一點善意,而是直接忽視卿昱的存在,完全撒手不管。
她就是這麼清純不做作。
卿昱登基之後,她的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爽。先帝屍骨未寒,她就下懿旨把原本內定的太子妃指給自己兒子。
雖然被攔了下來,但她並沒有因此改變自己的性格。
太后仍舊那麼溺愛自己的兒子,為了補償沒有娶到內定太子妃的兒子,她給誠王的內院飛快塞滿了家世好的女子。然後她擔心那些家世好的王妃側妃伺候不好兒子,又給兒子內院塞滿了年輕貌美知情識趣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