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姜昀皺眉:「在你眼裡,我很小氣?」
「……」徐笙默了片刻,說:「夫君放心,哪怕你變成個大醋缸我也心悅你。」
她選擇避而不答。
畢竟真相什麼的,老扎心了。
姜昀並未被她的回答取悅,反而因為她刻意地轉移話題,有些不悅。
「果然我在你心底很小氣。」
「當然不是,夫君你是這世界上最英勇,最胸懷寬廣,最了不起的真英雄,怎麼會小氣呢?」
「都是我不好,我說錯話惹夫君不開心了。」徐笙見他還有不悅之色,連忙道。
姜昀冷哼:「是嗎?」
徐笙點點頭,努力讓自己的話顯得很有誠意。
她嘴角掛著微笑,可心底卻是極為操蛋,姜昀這個小氣鬼,若是答案不得他的意,他怕是要折騰自己,這個時候她還是識時務為妙,否則自己的老腰可是要殘了。
終於,姜昀聽到她的回答,滿意地點點頭。
於是徐笙又問:「那我表哥呢?」
「你表哥只有我一個。」姜昀有些不爽。
剛成親的時候,她日日喚自己表哥,那聲音軟的,聽得他通體舒泰,讓人骨頭都要酥了。眼下聽她叫別人表哥,他心底的不悅便噌噌噌地冒了上來。
哪裡冒出來的玩意,也配和他搶?
他完全忘了,他是佔了人家正經表哥的名分,才娶到老婆的。
徐笙嘀咕道:「可我的表哥又不是你。」
姜昀氣結,她這是和自己杠上了是嗎?
他一把拉起被子,將她裹得只剩下個頭露在外面,惡狠狠道:「睡覺。」
「你得先告訴我表哥呢?」徐笙嘴角一勾,故意使壞。
「我嫁的可是我表哥,你不是我表哥,我要」
「你要做什麼?」姜昀翻身將她壓到身下,粗聲粗氣道:「要找你表哥嗎?」
「我告訴你,他早就被我扔到亂葬崗里去了,你跟了我休想後悔。」
徐笙抬頭看他,冷硬的臉龐距離自己很近,正氣惱的盯著自己,眉毛揪成一團。
她撲哧一笑,沒有說話,只是眼神無辜地看著他。
姜昀明白過來她在逗自己,伸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冷哼到:「慣會使壞。」
說完,從她身上翻下來,躺倒一旁。
徐笙歡快地笑起來,抱著他的胳膊,戳戳他硬梆梆的胸口:「不管我要嫁給誰,最終嫁的都是夫君你啊!」
「我這人很專一的,不像夫君,那時候早早想著給我添兩個姐妹做伴。」她涼涼到。
姜昀心頭一跳,暗道不好,便連忙摟住她道:「咳,那是百里明的意思。」
「是嗎?」
「自然,百里明建議我聯姻,我還沒答應呢!」姜昀補充到。
徐笙笑:「還沒答應啊!原來夫君是想答應的。」
她的語氣裡帶著危險,姜昀閉了嘴,覺得自己怎麼說都是錯,索性轉移話題道:「我在長安的時候,他被虞梁看守在長安城外的莊子里,前些日子,我已經讓人將他帶到信都,想是過幾日便到了。」
「到時候,你便能見到他了。」他的語氣酸酸的。
也是,任誰知道自己的老婆本該嫁的是別人,他心裡也會不舒服。
徐笙眼角笑意愈盛,點點頭道:「你準備如何處置他?」
姜昀心底一嘆,心想她那點心思誰看不出來,不就是想知道她那表哥的下落嗎?
罷了罷了,他只做沒有看見便是。
「還未打算。」
代替了人家的身份,又娶了人家原本的老婆,姜昀臉皮再厚,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
這也就讓他不知道如何對待真正的姜昀,加上他還是徐笙親表哥。
「怎麼,你很關心?」他轉而道。
徐笙癟癟嘴,沒有接話。
「在王府住的可習慣?」姜昀也不在意她回不回答,便換了話題,聊起家常。
徐笙恩了一聲。
聲音很輕柔,在他心頭撓痒痒。
他又道:「若是覺得無聊,我讓信都那些女眷來陪你?」這幾日他一直早出晚歸,根本沒有時間陪她,接下來的一段日子裡,也不會有時間陪她。姜昀怕徐笙煩悶,故而如此道。
徐笙說:「還是算了,我不耐煩和她們打交道。」
「我未出閣時,家裡偶爾也舉辦花宴,邀請交好的人家來家裡玩兒。只是我不喜歡應酬,大多時候都是躲在自己的院子里,樂的清閑。」
姜昀摸摸她的髮絲道:「莫要把自己悶到便是。」
「與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吧!我想聽。」他想知道他未參與的部分,從她的話里想象她小時候的樣子。
徐笙笑起來:「我啊!我小時候其實挺調皮的,經常跟著三哥哥爬樹,每次被父親捉到,都是三哥哥一人承擔,然後被父親吊起來打。」
「三哥哥每次被打,都要吊著嗓子喊祖母,然後父親就更氣了。」
她的語氣里都是懷念。
那時候,她還不像後來那樣步步小心,經常跟著三哥做壞事。可惜後來紀氏不喜歡,她也就漸漸和三哥疏遠了。
徐笙又與姜昀睡了一會兒自己小時候的事情,然後問他:「你呢?你與我說說你小時候的事情?」
姜昀默了半響,才道:「我小時候喜歡玩玉珠,經常把父王送給母親的首飾拆了,取上面的玉珠玩兒,每次被父王知曉,也都會將我吊起來打。」
徐笙吃吃笑起來,沒想到姜昀也有熊孩子的時候。
「但是我大哥二哥都會護著我,母親也會怪我父王。」
「可是,全被宋鶴毀了。」
姜昀語氣有些冷。
徐笙心疼地抱住他,一聲又一聲道:「終有一日,你會報仇雪恨的。」
「一定會的。」
「恩。」
姜昀回頭看她,閉上了眼睛。
後來幾日,姜昀都是一大早便起來,匆匆用了早膳,便踏著晨曦,騎馬去了城外冀北大營。
這日,徐笙獨自一人用了早膳,虞伯忽然來了。
「什麼事情讓虞伯親自跑一趟?您使個僕婦跑一趟便是,不用事事親為。」徐笙穿著家常衣衫,見虞伯進來將手裡的話本子放到一旁道。
這幾日天氣冷得很,一大早外面已經開始飄雪花了,虞伯進來頭上覆著白白的一層。
「回夫人,老奴來的確是有要事。」
「府上幾位姑娘和王側妃以及姨娘回來了,馬車已經到了城外,公子提前吩咐過老奴,讓老奴安排她們的住處,老奴想著先來稟報夫人一聲。」
徐笙一愣。
「可是從長安回來的?」
去年歲末,冀北王府的女眷被充入掖庭之事,她還是有所耳聞的,那時候聽說也只是唏噓了兩句,沒想到姜昀竟然將她們接出來了。
「正是。」
「公子起事前,便讓長安城裡的線人將人護送出來了,命人護送回了冀北,今日剛好到信都。」虞伯行了一禮道。
徐笙若有所思,問到:「可是還有那位風輕姑娘?」
她可是記得,半年前,那位風輕姑娘在她新婚第一日上門挑釁的事情,為此她還將姜昀趕去書房睡了幾日。
「是的,夫人。」虞伯有些汗顏。
那次的事情也是他行事不周,讓夫人身邊的姑娘見到了風輕姑娘。為此,後來公子還訓斥了他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