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安全島
這得從天平當年內戰時候征服派和認同派兩大派系導致的內戰說起。
根據娜塔莎這位親歷者曾經的口述,天平90年代的內戰是因為蘇聯解體前夕一名認同派偷運組織科技試圖挽救母國被發現挑起的,事情敗露后引發連鎖反應,導致征服派上位不分青紅皂白對組織里所有與蘇俄地區有過血緣關係的進化者進行大清洗,進而引發內戰逼得被捲入其中的她不得不逃跑,繼而為了活命給俄羅斯政府賣命。
這樣的清洗,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早在60年代的時候就有過。
而且還成功了。
恰好,是江艾倫的先輩報仇的年代,也恰好與這些往事相關——早在秘密地下基地的時候終衡等人就知道了挑起二戰的軸心國背後跟天平組織的征服派有很大的關係,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即便百般掩蓋它們的所作所為還是敗露了。
結果便是政治骯髒的一面顯現的時候了:
此事當年在天平里,特別是認同派里引發了巨大的波瀾,但征服派也不是鐵板一塊,當初佔據上風的征服派為明哲保身,直接把事情的直接執行者,即帶有軸心國血統,方便行動的那部分「隊友」推出去背鍋。
而且,他們還倒打一耙,直接把鍋甩給認同派,說「都是對人類血緣文化存在認同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必須對組織的思想進行肅正」。
後面的場景,豈一個慘字了得,所有成為進化者前還是人類的時候,來自德日兩國的進化者,不論強弱,不論當時在全球的哪個角落,也不管到底認不認同,全部被殺,即便有僥倖逃脫的漏網之魚一隻手也能數得過來。
其中絕大部分都是無辜的,甚至是征服派本身,而且有很多僅僅是來自這些國家幾百年前的前身所在,比如普魯士,神聖羅馬帝國,幕府時代江戶時代這種跟現代的這些國家屁關係沒有的,甚至是一名差半步就突破到7級的從2000多年前日本還是繩文時代的時候就誕生的組織老臣都沒能倖免。
此進化者被圍殺前還破口大罵「天照大神算個jb,不過是當年慘死的我的廢物同門罷了,日本人的文化都是老子跟他當年尿尿時候閑得無聊瞎掰創立的,我怎麼可能認同他們」,都沒逃脫死亡的命運——沒辦法,政治就是這麼齷齪,派系利益面前你沒罪也要有罪,原本的隊友更是說賣就賣。
誰要來自這兩個國家的進化者相對較少,其中的強者也不多,又沒有能鎮住場子的代表,結果就成了派系鬥爭的犧牲品。
不然,換個國家,比如國內,就算全是認同派,而且是會叛變的認同派估計也會因為「法不責眾」不了了之了,再比如二戰軸心三國中最弱的一個義大利的進化者也沒人敢動。
這國家雖然別看現在不咋地,但都說了是現在了,作為曾經是四大文明之一的古羅馬文明孕育之地,全盛時期涉及到的範圍可是環覆了整個地中海地區,文藝復興時候又是歐洲的人口稠密的交流中心,面積可大了去了,而進化者的誕生又恰恰是一個從古到今的過程,這樣的歷史條件下會誕生出多少進化者?
如果殺一波,那帶點關係被波及的人估計就海了去了,何況誕生的人多意味著歷史遺留下的強者,特別是古神級也多,其中還有一位甚至是當年的天平巨頭,諒征服派膽子再大,難道還敢把手伸到組織三大7級巔峰實力的BOSS之一頭上將其直接擼了?
不過,藉此事,它在天平里的權勢水漲船高,但也為以後90年代的內戰埋下了禍根——別看蘇聯覆蓋地區人口不比日本和德國的人口和多多少,但這片區域面積廣,歷史上也是有幾個有名的古文明的,其誕生的進化者人數可比德日兩國多多了,鎮場子的強者也有,結果么……
本來想以此為借口徹底完成對認同派的清洗,但有60年代的前車之鑒這些進化者會坐以待斃嗎?不是認同派估計都被逼成認同派了,反抗的後果便是組織各種擠壓的矛盾在這時候爆炸,內戰爆發了。
這些就不贅述了,但自60年代那事後,這世上就再也沒有擁有德日這兩國血統的古神級進化者了,而這兩國中新誕生的進化者在當年天平如日中天的時候也一直被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一發現不管三七二十一馬上就殺掉,90年代大逃跑的時候有這些「翻車」的前輩引以為戒,成為喪家之犬的進化者們也沒人失了智病急亂投醫敢往這兩國跑。
對新晉者的殺戮直到90年代內戰後征服派被打成狗屎后才結束,德日兩國內部因此直接導致了一種進化者斷代真空,加上其本身人口也不多,除了極少數那之後誕生的新晉第四代進化者外就再也沒有進化者,更別說需要時間磨礪的強者了。
何況,兩國本身也因為地小物薄也沒什麼爭奪焦點,比如超文明異物,從而被各方勢力,包括進化者的死敵裁決組織忽略。
種種因素疊加在一起,導致這兩國完全跟進化者,亞特蘭蒂斯人以等超文明因素徹底絕緣。換句話說,兩國之一的日本,自天平內戰後實際上就是一塊這暗流涌動的世界中的中立安全島:
裁決已經說了,這裡沒注意的價值,不管;日本政府,別看其政府高層一個個嘴裡高呼著右翼口號,實質上這一群階層固化下上位的平城廢宅老太子黨怕死得很,當年大清洗的時候秘密地見識過進化者們可怕的力量和嘴臉后,即便天平內戰衰弱也不敢插手帶這些超文明的因素(其實就那麼巴掌大點的地方,想插手也沒幾個進化者給你插手啊)免得引火燒身;天平組織戰後衰落自己都管不過來,也基本不管,分部都沒有;美國人倒是管,但核子博士和閃電魔那檔子事都顧不過來也不可能投入太大精力;國內那邊也是,事情太多沒空為幾個新晉級,還是有歷史過節的小蝦米投入精力……
能管的都不管,這就導致在日本誕生的進化者基本都是像終衡等人一樣的新晉獨立進化者,其勢力……嗯,應該說是根本沒有誕生勢力的條件更合適一些,因為其中的大部分都像見面會前的他那樣由於信息匱乏處於一種就一個人混日子的「老死不相往來」狀態。
但凡有點野心的,在這種與超自然現象絕緣的地方本來就好像白紙上的墨點那麼顯眼,再加上日本是一個人口稠密的現代化國家又不是非洲的撒哈拉沙漠或者緬甸的十萬大山那種鳥不拉屎幾百上千公里也看不見一個人的地方,隨便搞點動靜就會引來關注,最後不是給美國人發現忽悠走了就是離開這個浪蕩半天也見不著能交流的同類的破池塘去外面闖蕩。
當然了,還有個別不知道歷史而「無知者無畏」,甚至削尖了腦袋往天平組織里鑽的——鈴木解分又要被拉出來「鞭屍」了,據林遇賢說這傢伙之前就老是在組織交易平台上打聽怎麼加入天平,林遇賢也是因此才跟他搭上了線的。
但這對於終衡等人又有什麼意義呢?
不僅意味著他們在這片各方勢力的「夾縫」里安全地行動而不會有太多的與本地進化者發生衝突的危險,更意味著這裡某種程度上就是一個類似於「新手村」的安全港,是他們這些新晉進化者猥瑣發育的好地方。
按照日本的狀態,以上幾大勢力不來正常,但有一種不來就不正常了——人少,意味著進化碎片就多,某些像終衡這樣的新晉的非日本地區的外來進化者,怎麼也應該來這種環境優良,沒有戰亂的安全區「淘金」吧?
但為什麼沒來呢?這一點終衡其實早就從林遇賢作報告的時候得知了,日本的進化碎片密度很低,可能是由於海島的緣故不是當年超文明大戰的主戰場,導致可能是戰艦殘骸的進化碎片極少。
可下飛機后,終衡才發現並非如此——打開全息圖,他發現東京的進化碎片密度之高,即便是人跡罕至的金三角原始森林也難以比擬,可是……
四下一問,他發現原來就只有他跟江艾倫的全息圖上才有這樣的場景,其他人的即便「認識」后是好友的綠點了也沒有——這共同點還看不出來嗎,明顯是希帕蒂婭等欽定者和賦予者動的手腳!
他們早就看出第三代進化者不爭氣,要扶植第四代進化者,而他們實力弱小又很容易被第三代掠奪,所以……嗯,以日本之前的那副德行,作為一塊「備用區」再合適不過,正好等最近第四代進化者的春天到來之時再放出來。
而且,還是「限量版」哦,全是他們這些闖到最後的「個人專屬」,除了他的人外也就一個娜塔莎和一個湯姆知道。
湯姆不用說,核子博士的手下,最近肯定忙著跟美國人撕逼呢,沒空來,娜塔莎也沒關係。
一來,她不是作為「主角」的第四代進化者,二來最近這名女進化者雖然沒明說,但是其態度是越來越明顯了——廢話,那番主動揭露的「你們第四代進化者是主角」的說辭,不是赤裸裸地站隊宣言嗎?!
俄羅斯滅國了,回這裡估計該去看腦科了;天平組織那德行她回去也混不出什麼名堂來,從她一直以來的這幅只要終衡不趕人就賴著不走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身為5級進化者,她就算不願意給終衡當下屬,當盟友也是沒問題的,即便她向終衡暗示過不參與營救博士的行動——估計是不想得罪美國人,畢竟都活了那麼多年了,又是從大清洗里倖存下來的,老早就是人精了,再學不會這種點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的處事方式這麼多年估計就都活狗身去了。
不過,即便兩不相幫,她也明確地向終衡交出了「投名狀」——營救行動不去,抓石井四郎,還是可以儘力幫忙的。
就算是還當初終衡在異度空間提供食物養了她兩年,加最後開小宇宙門讓她逃得一命的人情了(實際上,養那兩年救了冷凝霜一命加上幫助抵擋夢魘的手下足以抵消了,提供逃跑通道又救了冷凝霜一命應該已經還清了)。
終衡也問過她以後去去哪,她說理智者答應過她會讓她恢復身份,所以還會回去——但是此「回」非彼「回」。
娜塔莎……應該說是冰棱還說了,她回去后眾人有什麼忙可以儘管提,她都會滿足。
這意思還不夠明顯嗎?幫什麼忙?吸天平的血啊!
即便這一役后它徹底不行了,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各種超科技裝備絕對不少,現在亂成這幅德行估計趁亂侵蝕組織資產的就更多了,終衡等人也可以順理成章地依靠這顆釘子分一杯羹了。
不過這些都是后話了,現在擺在眼前的這麼豐富的寶藏,終衡哪有不開發的道理,所以在之後他才有了以後悄悄在日本發展的想法。
一張臨時的蟲群之網馬上就布置下去,之後的計劃他又跟眾人,特別是已經轉變的江艾倫悄悄地在聯絡裝置里商討了一番后也稍稍確定了發展計劃的雛形。
不過,還是那句話,這些都是后話了,等以後有空了再執行,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還是先想辦法把博士救出來,也是終衡等人來日本需要做的第一件事——活捉石井四郎這個逃脫審判的罪惡滔天者,奪取修復改造機的晶元!
來之前終衡四處搜羅了不少資料,發現這絕對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僅僅是百度上能搜到的,這傢伙當年能果斷地把研究資料交給美國人換取不審判,就說明此人深諳站隊之道。
再根據娜塔莎的情報,在天平當年清洗日本進化者的時候也沒人提過這傢伙,甚至如果不是終衡把資料給她看她都不認識石井四郎,再結合這傢伙用晶元把自己改造了,然後假死避世,就這麼明目張胆地活在風暴中心這麼多年了還屁事沒有的結果,結合一些監視用的電腦上的歷史信息看,只有兩種可能:
一種,石井四郎身上,特別是那晶元里,有當年天平組織征服派的把柄,很可能是那場征服派中某些位高權重者甚至天平巨頭跟他搞py交易的證據,一旦誰敢動他他可能就會啟動某些後手將其公布。
而一旦公布,這些秘密甚至足以將天平巨頭拉下馬,所以進化者們不敢動他,而見識過進化者,特別是古神級強者的恐怖他也不敢出來見人,只能像終衡之前通過歷史信息看過的那樣就此像只陰溝里的老鼠一樣躲著隱居,誰也不見。
第二種,就簡單多了——石井四郎跟裁決組織有瓜葛,是裁決在保他,也很可能是一顆亞特蘭蒂斯人那一方留在日本的釘子。
但不管哪一種可能,現在都不妨礙終衡等人去將其收拾了:
若是第一種可能,他們又不是天平,就算石井四郎有秘密,曝光就曝光,怕個鳥,反正這麼多年了根據查獲的歷史信息天平都不敢管這混球,其視角也顯示石井四郎沒有與天平組織成員接觸過;
若是第二種可能,以前必須得顧忌,但現在裁決組織那被希帕蒂婭打得高端戰力全滅,奄奄一息的德行……嗯,身份都全世界曝光了,路邊的小屁孩都敢指著裁決鼻子罵了,就更不用怕了。
唯一需要顧忌的,是這傢伙做過完美改造,戰鬥力必然在當初的鬼冢一郎之上。但也不用擔心太多,只要不到古神級,眾人就吃得下。
燈紅酒綠中,終衡站在東京市中心的一座樓頂上,遠眺向遠處的一些陰暗角落的方向,嘴角浮起了一絲猙獰的笑:
石井四郎,你的末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