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被歷史拍碎的世界觀
「所以你的先祖寫了一大段卻啥都沒說么？」漢克撇了撇嘴，「看來他不是很喜歡後代嘛……」
弗萊折起羊皮紙放回包里，在褲子上擦了擦手，對於他的先祖他也有點無奈，「也不能這麼說吧，至少能夠知道那些東西不會是他造的，他也沒有留下什麼障礙。畢竟我的先祖並不想別人找到那些東西，不額外增加困難已經算是厚道了。」
「走吧，進去看看。」約翰打斷兩人道：「時間已經過了很久了，估計天都要亮了。再不抓緊我們面對的可就不只是遺迹了。」
三人隨即收拾收拾心情，走進了城市。
「我們先去哪裡看看？」漢克熄滅了煤氣燈，一邊走一邊四下張望，「你們有沒有發現這裡的建築風格有點熟悉？」
「耶路撒冷聖都的風格，」弗萊仔細觀察著神廟的柱子，「那些一根筋的傢伙建神廟都是一個路數。」
「那我們去哪裡？最大的那個？」漢克似乎對那些信眾很不以為然，撇了撇嘴說道。
「就先去那邊吧，就算沒東西至少那裡也是制高點，找東西也容易些。」約翰瞄了瞄那個大尖頂確定下了方向。
～～～～～～～～～～～～～～～～
「這是父神的領地，是光輝之所。」三人踏進神廟，弗萊便如數家珍地說道，「尖頂上的玻璃匯聚光線照在父神的神像上，象徵這裡是父神降世的地方。」
「但是你還是不知道這裡的來歷，也不知道這裡藏了些什麼東西。」漢克無視弗萊尷尬的表情，眯著眼看著尖頂，「話說這可是在地底，哪裡來的亮光？」
「確切地說，我們在湖底。」雖然在地底繞了很大一圈，老獵人依舊保持著良好的方向感，「我們現在的位置應該在山背後的湖泊正下方。」
「嘖嘖嘖……真是大手筆。你說要是阿爾卡多帝國那些傢伙知道這裡有這麼個玩意兒，會不會直接和那批狂信徒幹起來？」
「我只知道再不抓緊時間我們麻煩就大了。天都亮了，我們進來的地方留了這麼大一窟窿，上面的人只要沒瞎肯定能發現。」約翰揉著右膝抱怨著，「而且這一路都太潮濕了，我可不想在這裡多呆。」
「這裡沒有鍊金術或者魔法的痕迹。」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價值，弗萊急急說道：「估計要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肯定藏在什麼暗格里。」
「其實你不用這樣的，你們德瑞克家族我們已經知道是啥樣的了。」漢克拍了拍弗萊的肩旁便開始搜索神廟。
「他……我……」弗萊看向約翰想尋求點安慰，但約翰只是聳聳肩就走開了，留下無語的弗萊。
～～～～～～～～～～～～～～～～
不多時，三人就把神廟轉了個遍，又回到神像下碰頭。
「我什麼都沒有發現……」漢克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另外兩個人。見兩人搖了搖頭，他無奈地說：「看來我們要到其他神廟碰碰運氣了。」
「其實……這裡給我一種很怪異的感覺。」老約翰並沒有打算立即離開。他皺著眉頭仔細打量著四周，「我總有一種……這裡很不協調的感覺……」
「我倒沒有覺得，」弗萊也在皺著眉頭思索，「但是也許我知道該怎麼找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噢？你有什麼想法？」約翰感覺一時也沒法找到違和感的來源，便不再糾結於這一點。
「這個城市完全沒有其他的功能，就是只為了信仰存在的。」弗萊走到門口，指著外面的建築，「一座功能性建築都沒有，除了神廟就是祈禱室之類的，完全按照神祭設計。也許線索會和神祭儀式相關。」
「那我們就跪在這裡祈禱然後神就會把東西交給我們？」漢克頗有些不以為然，手一撐坐在放置神像的高台上，「至少在我的經驗里，向這傢伙祈禱除了讓自己變傻以外沒什麼用。」
「不，我的意思不是祈禱，而是儀式。」弗萊用手指外眼前不斷比劃，「標準的大型神祭是有一段流程的。感謝那些死心眼兒的狂信徒，現在的儀式和幾百年前的沒有半點區別。」
「嗯……不管那些什麼沐浴啊唱歌啊亂七八糟的……儀式的最重要的部分應該是這樣的，」弗萊點了根煙，坐在神廟的門檻上，「」父神隨著光芒來到人間，他的子女向他行禮。虔誠的人們匍匐在他面前，獻上自己的靈魂，懇求父神將光明帶到人間。於是父神降下神跡，大地一片光明。」
「那我們怎麼做？先弄四個雕像在這兒，然後獻上我們的靈魂？」這時漢克已經乾脆躺在了高台上。伸手在神像的腿上划燃火柴點起煙，「呼……就我們這樣的，神他會要我們的靈魂？」
「嘿……靈魂可不是指這個……」約翰坐在長凳上揉著膝蓋，聞言冷笑了一聲，「他們所說的靈魂是你辛勤勞作的結晶，其實就是金幣……」
「那就是交保護費唄……」漢克呸的一聲吐掉捲煙留在嘴裡的煙草，「冠冕堂皇……但我們哪裡來的金幣啊？」
「他們收的還算可以接受，而且確實還算厚道，畢竟他們也要吃飯不是么……至於金幣么……」約翰走到講台邊上，一腳把本已搖搖欲墜的奉獻箱踢碎，「這不就有了么……」
「那子女行禮啥的呢？總不會真的弄四個雕像在這兒？」漢克扔掉煙頭，起身跳下了高台。
「只要把四個從神對著主神廟的窗戶打開就行了……」弗萊一馬當先走出了神廟，「先試試吧……反正我們也要去那些神廟看看。」
～～～～～～～～～～～～～～～～
轉了一圈回到主神廟，三人看著那巨大的神像。
「看來只能試試小白臉的辦法了，不知道會不會有效果。」約翰無奈的說，「不過先說好啊……匍匐的事兒我可不幹。」
漢克把金幣放到神台上，回頭看著小白臉，「我也不幹哈……就我這樣要是趴那兒上面那老兄肯定會趁機衝下來把我幹掉。」
「好好好……就當我體諒老人了……」弗萊扯了扯褲子準備趴下。剛剛蹲下身子，他突然神像居然微微的往下沉了一點。
還在神台邊研究著金幣的漢克也發現了這一點，「我說……這地兒不會是要塌吧……」
「不會，如果要塌就不會只是神像下沉了。」弗萊急忙在地上摸索，「匍匐祈禱……匍匐祈禱……哈！找到了！」
猛地按下一塊明顯剛剛才被頂起的地磚，聽到機關運作的聲音，弗萊想跟另外兩人炫耀一下。結果剛抬頭卻發現兩人躲得遠遠的，戒備的看著自己身下的地面，甚至自己腰上不知何時已經被繫上了鉤爪。
「就算門開在地上，也不會開在這裡的！」弗萊拎著腰間的繩子抓狂道。
正巧這時外面傳來重物被推動的聲音，約翰和漢克訕笑著走了回來，與弗萊一起看向門外。
只見神廟門前的水池的水位緩緩下降，當中升起一個石匣，上面華麗的紋飾即使在長期的水蝕之下依舊精美絕倫。
「看上去是個好東西啊……」折騰了這麼久，漢克早就開始不耐煩了，此時看到這明顯是精心保存的東西頓時來了精神，「走！打開看看！」
確認不再有其他機關后，三人打開了石匣的蓋子。出現在三人眼前的是一本看上去很樸素的書，因為石匣的密封效果出奇的好，書頁依舊保持著韌性。
「這是一本神典啊……內容看上去和一般市面上買到的沒啥區別。」漢克手快，搶先拿起來開始翻閱，「弗拉德主教手抄？這麼大費周章就為了藏這破玩意兒？」
「嘿當心點！」弗萊趕緊把書搶了過來，小心的捧在手裡，「說不定裡面有什麼玄機，弄壞了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等等！你說這是誰手抄的？」約翰的聲音傳了過來，當中帶著說不清的意味。
「弗拉德主教，咋了？」漢克聽著覺得不對，回頭看向約翰。
約翰死死的盯著石匣底部的紋飾，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話語其中包含的內容將弗萊和漢克震得目瞪口呆。
「弗拉德……我知道我的違和感從哪裡來了……弗拉德主教……呵呵……」
「這個主教就是弗拉德大公，穿刺公爵德庫拉！」
「也就是說……異類和人類信仰的是同一個神明！」
「不，應該這麼說，人類信仰的，是那些異類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