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被埋葬的歷史
約翰和漢克又狼狽的落在了地上。
這次下落的距離比上次要深得多，而且三人開始下落的時候莫比烏斯環的效果還沒有完全消失，結果就是約翰和漢克使盡渾身解數也只能剛剛保證雙腳著地。
「我的腸子……我的腸子……」這次把弗萊掛在半空的人是漢克，畢竟掉下來的時候漢克還抓著弗萊的領子。
「我說你怎麼每次都這麼狼狽……」漢克扯動鉤子把弗萊放下，「以前你每次回家都摔個半死？」
弗萊喘著粗氣翻了個白眼：「呼……我……我家門又不開在地上……」
「別逗他了，趕緊辦正事吧，我們時間不多。」約翰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裝備，把弗萊從地上拉了起來。
漢克聳了聳肩，反手從背包上摘下一個煤氣燈點亮，「我們運氣不錯，要是下面空氣不好我們剛剛下來那一下就能把我們憋死。」
「下面空氣肯定是流通的，不然探險隊的人也沒辦法來設置術式。」弗萊終於平穩了呼吸，說話也不再結巴，「雖然對於我們是個好消息，但是對著下面的東西就不一定了。我們就祈禱這裡的記載都是刻在石頭上的吧。」
「就這裡的石頭，你覺得刻上東西能保留下來？還是看看你的先祖留下什麼遺產再說吧。」漢克提起手中的煤氣燈，沿著鍊金術式的痕迹往通道的一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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彎彎繞繞地往前走了大約半個小時，一個向下的階梯出現在三人面前。
「看來運氣不錯，一路上的防禦術式都已經失效了。」弗萊借著燈光觀察著向下對的通道。「原來封鎖這裡的術式也因為老化而破損了，再往後應該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沒錯了，走地上的門肯定沒問題。」漢克用肘部頂了頂弗萊，擠擠眼說道。
弗萊翻了個白眼，搶過漢克手上的煤氣燈走了下去。漢克對著約翰攤了攤手，也跟了下去。
「喂喂！幹嘛突然停下了？」弗萊走到通道的出口突然停了下來，漢克一時沒反應過來差點撞在弗萊的後腦勺上，「我不過埋汰了你先祖兩句，也不至於跟我同歸於盡吧！」
「我……你……你自己看吧……」弗萊依舊死死的盯著面前的一切，稍稍往邊上挪了幾步。
「我說……有什……嘶……」漢克擠到前面，一句話剛說到一半就被咽了下去。他倒抽一口涼氣看著面前的一切，「謝……謝特！」
「我說你們兩個就算看到啥也不至於堵在路……我去！」約翰忍不住擠了上來，看到出口外的場景瞬間震驚的話都說不利索了，「弗……弗萊……你的先祖到底幹了什麼……建了座城市么……」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條長長的向下階梯，階梯的盡頭通往一個光怪陸離的巨大建築群。
不知如何從洞頂射下，不斷變化的光線讓整個建築群清晰的呈現在三人眼前。巨大的水車在地下河的帶動下依舊在緩緩轉動，運送出來的水通過地面上人工修建的水路從一個個神廟一般的建築中心穿過，匯聚在整個建築群中心的巨大水池中。
在水池的後面，是一座巨大的建築。如同教堂一般的尖頂比周圍的建築高了一倍，使它顯得格外的高大。雖然歷經歲月的洗禮，但是那種厚重的威嚴依舊透過斑駁的痕迹震撼著三人的內心。
「不得不說，小白臉你的先祖真是一個了不起的瘋子……」漢克艱難地轉過頭，「瘋狂的信徒我見過，但是喪心病狂到在地下建一座聖城的，你的先祖是第一個。」
「這不會是我的先祖造的。」弗萊慢慢從震驚中恢復過來，「沒有哪個鍊金術士會是虔誠的信徒，哪怕相信神的存在也只不過是想竊取神的權柄而已。」
「所以你也不清楚這是什麼？」約翰問道：「這麼大的一個建築群，你家族裡的記載都沒有提到么？」
「完全沒有。不然我也不會這麼震驚了。」弗萊搖了搖頭，「下去看看吧，現在只有進去了才能知道這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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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下階梯，站在了城市的入口。剛剛令人震驚的景象牢牢吸引住了弗萊一行的眼球，以至於走到門前才發現，城市的入口坐著一個人。
或者說，一具屍骸。
這具屍骸身上的東西早已化為飛灰，要不是這裡滴落的岩石溶液將他包裹住，恐怕弗萊他們也沒有機會看見他。屍骸靠在城門上，似乎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依舊保持著理智與從容。透過厚薄不一的岩層可以看出，此人生前沒有受到傷及骨骼的攻擊。
「這算是我們下來以後看到的第一個人了吧。」約翰蹲下仔細觀察著遺骸，「看骨骼的形狀，應該是一個正常人類，應該是那隻探險隊的成員。」
「是領隊。」弗萊臉上露出複雜的表情。他也和約翰一樣蹲在遺骸的面前，手指輕輕拂過屍骸手上的戒指。「約瑟夫.德瑞克，神秘學家，探險家，也是我的先祖。」
「改變人類命運的英雄最後卻孤單地坐在這裡么……」漢克一陣唏噓，伸手拍了拍弗萊的肩膀，「需要我們給你一點時間么？」
「不了，我們還有正事要做。」弗萊用力揉了揉臉，拍了拍膝蓋站了起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接下來怎麼辦？」約翰也站了起來，轉身看著弗萊，「到最大的那個聖廟看看？」
弗萊搖了搖頭，「不，我的先祖選擇死在這裡肯定有他的理由。」
「比如在地上開了一個門？」漢克試圖打破沉悶的氣氛，「嘿！瞪我做什麼？」
約翰搖了搖頭，繼續看向弗萊。而此時弗萊此時卻突然發現了什麼，彎下腰在地上摸索。
「難道還真開了一個門？」約翰瞠目結舌。
「你看！我說的對吧！」漢克得意洋洋的對弗萊說道：「你看我還是很了解你們家族的，你說是不是小白臉？」
弗萊此時也從剛剛沉重的心情當中走了出來。翻了個白眼沒有理睬漢克，從包里翻出了一張羊皮紙。
用腳掃開地上的灰塵，把羊皮紙平鋪在地上，弗萊從煤氣燈里摳出一點煤灰，輕輕的在羊皮紙上塗抹起來。
「致後來者，」弗萊一邊塗抹一邊念出顯現在紙上的文字，「既然有人能夠看到這段話，說明我的計劃並沒有成功。」
「後面說些什麼？」漢克湊了過來。
「你急什麼。」弗萊感覺自己最近翻白眼的次數有點多，他手上不停繼續念道：「在這裡我需要先向你說聲抱歉。因為我的失誤你才會找到這裡，相信你也不會在這裡放棄繼續追尋我曾經追尋的東西。」
「我曾經覺得自己尋找的是這個世界上的珍寶。但是一路上的經歷告訴我，可以改變世界的不是神明的饋贈，而是魔鬼的誘惑。」
「我與我的夥伴回到我們出發的地方，希望可以埋葬著一切。雖然我們都同意即使是使用魔鬼的手段也不能讓那裡的一切出現在世間，但是我依舊不甘心把這麼多人的犧牲白白浪費。於是我篩選了一部分東西讓我的搭檔帶了出去。也許，這是個錯誤的決定。」
「後來者，不論你是不是德瑞克的後裔，我相信你走到這裡是不會因為我的勸說而回心轉意的。所以我將我一路走來的痕迹都抹去了。我希望你經歷了我所經歷的一切，可以做出和我一樣的決定。」
「我馬上就要帶著我的罪孽去見我的隊友了，也可能見不到，畢竟我多半是要下地獄的。雖然知道沒有用，但是後來者，我還是要勸你一句，被埋葬的東西不一定是珍寶，還有可能是災禍。」
「約瑟夫.德瑞克」
「所以你還要繼續尋找么？」約翰聽完弗萊的描述，嚴肅地問道。
「當然。」弗萊抬起頭堅定的說：「我會一直追尋下去，直到找到它。」
「然後毀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