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晚飯都噁心到了嗓子眼

沈婭妮吃痛一下子站了起來，小楊正好在給她塗口紅，手一劃，從嘴角一直勾到了耳邊，一道大紅的線突兀的在她臉上。

也沒管那道線，沈婭妮有些生氣，她瞪著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高雯，滿肚子的火最後都化成了攥緊手心的力氣。

「小姑娘做人還是謙虛一點。」她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話。

或許是從小被沈旭堯欺壓慣了，她不擅長把自己的脾氣發出來，大部分的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偷偷的生悶氣。

她不知道怎麼吵架，因為跟沈旭堯的時候，她怎麼鬧最後的結果都是被扔去床上，第二天肯定是渾身酸痛下不了床，後來她發現她悶悶的氣著不說話，至少沈旭堯會對她溫柔一點點，事完了有時候良心發現還會給她去下一碗雞蛋面。

除非她真的很生氣很生氣，他才會稍微識相一點難得不欺負她。

高雯被她那句小姑娘噎住了，哼了一聲，看了眼化妝間里的鐘，煩躁的從桌上跳了下來。

「來不及了，跟我走吧。」她蹬著高跟鞋，嘴裡嘀嘀咕咕的拉她走。

「等一下。」沈婭妮甩開她的手，跑回化妝桌上看了一圈，趁高雯氣急敗壞找回來的時候抓了一把小剪刀塞進了內衣裡面，這一切的動作一氣呵成。

小楊全看在了眼裡，驚訝的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來夜色的女人說白了都是小姐，有哪個小姐去陪客人還藏剪刀的？

沈婭妮深深的看了眼小楊，轉身迎向高雯。

她是十六歲的時候長開的，那時候她走在村上的那裡都是像一隻花蝴蝶，漂亮的吸引著山村裡所有男女老少的目光，她春心初開，知道自己吸引男人，心裡偷偷高興，可她越得意，沈旭堯的臉就越黑，直到有一天沈旭堯看到她在村頭跟村裡一個支教老師說了幾句話，還沒等她回去就把她拖進了竹林子里狠狠的啃上她的嘴。

那是沈旭堯第一次那樣子對她，他不僅啃了還把舌頭伸了進去卷著她的，直到兩個人嘴巴貼在一起粘乎乎的好像分不開的時候，沈旭堯才捏著她的肩膀惡狠狠的瞪著她，他說妮妮你這輩子都別想逃，你是我的，永遠都是，到死都是。

她那次被嚇的不輕，回去的時候被沈旭堯緊緊牽著還是懵的，她看看這大山，看看村裡看到她和沈旭堯都腫著紅彤彤的嘴露出曖昧和瞭然的眼神，她知道了，她就是沈旭堯的童養媳，只能跟他睡一張床上，只能給他生孩子。

這種想法好像根深蒂固一樣在她腦子裡了，以至於他失蹤了這麼多年，即便身邊有一個一直照顧她對她好，願意接受她婆婆和孩子的男人，她還是沒鬆口。

到夜色來是她走投無路了，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婆婆沒錢治病，但這裡是夜總會，她知道是狼窩，她要防著。

城市的夜晚是躁動的，勁爆的音樂，孟浪的身影，叫囂著要衝破身體的束縛，一群男女不分你我扭動在舞池中央，誰都手都可以肆意的撫摸在陌生人的身體上，從頭到腳。

沈旭堯站在一面落地玻璃后，雙手放在褲兜里，看著底下舞池中央扭動的男男女女，剛毅的側臉正正經經，臉上四個大字，生人勿近。

他身後巨大的桌面上豎著一根鋼管，妖艷的女郎已經衣服脫了個精光，氣氛到了頂點，有男人終於按捺不住，甩掉褲子就沖了上去將女郎按在桌上提起就上。

一時間包廂里女人的哼聲四起，不壓抑的放縱自己，叫聲高亢勾人，看著是迎合身前的人，眼神卻時不時的勾向窗邊的男子。

那聲音在耳邊讓人煩躁，沈旭堯莫名想抽根煙，都拿在指尖，想到了什麼，還是將煙掐彎在了手心。

十幾歲的時候他一發小不知道從哪弄了一點煙捲，偷偷摸摸的喊了一群小夥子聚在一起抽，他也跟著去了，一夥身強力健的年輕人窩一起呼啦呼啦抽的煙霧繚繞的，沒見過那玩意都新奇的很，抽的欲罷不能的，他也迷了進去。

他背著沈婭妮去了好幾次，有一次總算被她逮住了，發了好大一通的火。

她也不懂那是啥，但是聽村裡人說不是好東西會迷了人心智，見他為了抽那東西還騙了她好幾次偷摸出去，她更信了，氣的那還沒發育的小胸脯一抖一抖的。

後來他們再來喊他就沒出去過，以至於現在雖然煙隨身帶著，但是他一次也沒抽過。

他的妮妮，不發脾氣的時候悶的像個葫蘆，正兒八經發起脾氣就是一隻小刺蝟，碰一下就扎的滿身洞。

想起那個闊別了十年的小臉，沈旭堯的眼神難得柔了下來。

「沈總，有消息了。」一位黑衣男子從容的從一對對交纏的身影中走過來，附在他耳邊輕聲說。

沈旭堯剛才還晦暗的眼神有了一絲波動，沒再管包廂里的一切，抓起沙發上的外套就走了出去。

高雯還沒把沈婭妮帶去壹號包廂就聽姐妹說沈旭堯走了，氣的她一直在怪沈婭妮，說都是帶她去化妝換衣服耽誤了她的好事。

她越想越生氣，看到壹號包廂半開的門，把沈婭妮推了進去。

包廂里都是情，欲的味道，沈婭妮有過男人生過孩子，她懂剛才這包廂里發生了什麼，臉偷偷變得通紅，就算包廂再大，她也覺得自己好像呼吸不過來了。

她腳步放慢了一點，坐在了沙發的最邊上，高雯卻好像故意的，倒在最中間一個男人懷裡的時候沖她招了招手「妮妮，你過來坐閔少旁邊。」

閔衷摟過高雯的腰肢，手滑到了她屁股上重重的捏了一把「小雯雯，你可別什麼貨色都往我這裡塞呀，我這裡又不是你們夜色的新人調教所。」

「閔少，這妮妮可是我們經理特地招來要伺候沈總的，可惜她沒那個福氣，還沒來沈總就走了，我們經理交代了，妮妮是一定要留給沈總的，如果沒見著或者沈總不滿意還得給他好好的還回去，可我心疼閔少呀，這不偷偷給您帶過來了。」

後面的話，高雯是覆在閔衷耳邊輕聲說的，她強調妮妮是特地留給沈旭堯的，閔衷的性子就會不高興，都不用她出手，閔衷就能把沈婭妮調教的服服帖帖。

「這何經理真有意思，有好貨色憑什麼偏偏要留給沈總呢，我們難道少給錢了？」閔衷臉色有點沉了下來。

邊上兩個男人有眼力見，扯著沈婭妮就推了過去。

手腕突然被閔衷死死攥著往前拉，她一下子就跌在了閔衷腿邊上，一股子完事之後的濕膩的味道撲面而來，她晚飯都噁心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