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熬夜!種連長
星星點點的夜空,好歹給黑黢黢的朱府添了一絲亮光。四處奔找,房門緊閉,土石砌成的牆圍了一圈,就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小院子。
「真窮啊!路燈都捨不得裝一個!」
摸著,小向麻利的動作,靈活的腦殼,一下就看到一個茅草屋,外面掛著鐮刀,還有!粗繩子!
總算交差了!咦?那是什麼?牆外,月光照耀下,好像有兩條黃色布條。小向盯了一會,突然,黃色布條又不見了。這般情景,小向想起了水景山那隻貓。
管他的,我記得好像掉進了水景山水池了啊,怎麼就到了這裡?
搖搖頭,小向飛奔跑回亮著燈的屋子裡。
審訊毫無進展,種連長自信自己的訓練新兵能力,擅長交流溝通。可,這中毒太深的老頭子,種連長老殼都快炸了,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回答問題牛頭不對馬嘴。
「老朱!我再給你強調一下,現在是民主共和年代!什麼皇帝,那都是封建殘餘,人民當家做主,你怎麼還有這種思想!」
種業喝了一口茶,看來要做好這人的思想工作,並不容易。
可,這朱二吃驚的面孔,彷彿又告訴種業,他沒有撒謊。朱二,高捧著手,說到:
「自高祖皇帝開國,流傳至今400年。當今,皇帝在位,虧得有曹丞相輔佐,得保漢室基業。老生,不懂什麼民主,到聽說過周召共和,可現在不是共和啊?不久前,許昌城,宮廷血案,龍王老爺你不知道啊?」
「砰!」
種業嚴肅的面孔,拍得茶具一跳,茶又撒了出來。剛開門的小向,不由嚇了一跳。
「小向,把他給我綁了!」
「是!」
粗繩,標準的捆綁手法,一分鐘把這朱二綁得死死的,朱二老命感覺都要丟了。朱二不知道哪句不對,自己讀了一輩子書,以自己通易經,知識淵博為榮,可偏偏聽不懂種連長講什麼。不過,恰恰相反,朱二更是對種業龍王下凡深信不疑,神仙講話,不是哪個凡人都能懂的。
「還是那句話,站在人民一邊,爭取積極表現,我們也會給公安替你美言幾句。要是你再執迷不悟,小心我明天直接送你去警局!罪加一等!」
種業氣勢洶洶,收拾人,沒有見過沒有收拾不了的。只見,那朱二委屈的老淚縱橫,哭喪的腔調:
「龍王老爺,我朱二從來沒有欺負過人,佃戶們之間最多幾句爭吵,還有和那牛大,也是他欺負我啊!老爺,開恩啊!我一家十口,我死了怎麼辦啊!」
看得種業心裡怪怪的,畢竟上了年紀的人,這樣對他也不好,種業揮揮手,招呼小向,說到:
「算了算了,給他鬆綁,順便給他遞一杯茶。」
思想工作,就是要談,一直談,就算他聽不懂,坐著接著談。熬夜,是種業強項。看看錶,凌晨三點,還不算晚,種業鷹勾眼盯著半死不活的朱二,繼續宣講著政策理論。
燈光越來越暗,小向好幾天沒睡好,不自覺開始左搖右晃。
突然間,燈滅了。
「小向!去,找蠟燭。」
「啊?連長,您休息一會吧,犯人都受不了了,明天再談吧。我把他綁起來,你一萬個放心。」
小向感覺頭都快炸了,生平最怕連長講道理。一講起來沒完沒了,簡直比打他一頓還難受,可偏偏種業最喜歡和戰士講道理。
「快去,聽到沒,明天准你上午到我房間睡覺!」
磨不過他,種業定下的事,一定是要辦的。不過,平凡的朱二,魂都快丟完了,燈一滅胡嚕聲大作。種業最討厭自己一邊講話,底下一邊睡覺。
「砰!」
桌子都快被拍碎了。朱二驀地跳了起來,種業繼續說道:
「我話沒說完,你就睡了啊!有這麼困嗎!」
天人!天上的人果然有法力!傳說神仙從來不睡覺,果然如此!朱二雖然疲乏,肚子餓的叮噹響,但是還是不得不老老實實坐好,繼續聽種業教誨。
「既然你這麼喜歡聽漢代歷史,我們好好談談!我們先從東漢建國說起…」
突破口,必須找到兩者的共同點。可,小向快瘋了,這好傢夥,種業講漢朝歷史,怕是今晚沒法睡了。
起身,屋內到處找蠟燭,拉開抽屜,真還有一對。放到桌上,下意識摸了摸褲包里的打火機,突然大喜過望,居然還有一包23的玉溪!還好,煙盒子防水!
打火機,點燃蠟燭,立在桌子上。掏了一根玉溪,恭敬遞給連長,自己也叼上一根,當然也不忘給朱二扔了一支。煙,熬夜神器,吞雲吐霧。
然而,朱二感覺真是不枉此生,太神奇了!
「咳咳!」
吸了這不可思議的煙氣,朱二彷彿化羽升仙。嘆息般說到:
「仙氣啊!」
看來是個煙鬼,同道中人。種業和小向對視一眼,達成共識。朱二飄飄欲仙,此刻幻想著自己功德圓滿,升入瓊樓玉宇,與嫦娥共舞…
啪嗒兩口,小向搖了搖朱二,頓時他從九重天又回到了現實。種業問到:
「我們繼續說劉邦…」
朱二跳了起來,有些不悅地說:
「高祖!龍王老爺,您是海中的皇帝,可人間的皇帝可是不能直呼名諱啊!我,朱善文,不才,雖漢室衰微,但我祖上服侍袁氏四世三公!對得起漢室,請龍王老爺切勿直呼先帝先祖名諱!」
「噗!」
小向忍不住笑了,年輕的他知道社會上有種中二病,或者堂吉訶德的妄想症。忍不住,他說到:
「那你是不是要說,東漢末年,黃巾起義,時劉備桃園結義…哈,連長,棋逢對手啊!」
從來沒見過這種人,種業猛吸口煙,戰靴碾碎煙頭,黑著臉,一言不發。
「綁了!我們睡覺!」
「好咧!」
晨曦第一縷陽光,種業警惕的神經,頓時睜開眼睛。常年的職業習慣,看看錶,6點了,該去跑步了。
先不管這裡是哪裡,兩人都沒帶手機。種業邊跑邊想,這是哪兒呢?最後的記憶不是水景山嗎?怎麼到的這裡,這裡怎麼看都蹊蹺無比。
一手脫下迷彩服,挎在肩頭。鄉野清新空氣撲面而來,野花的清香裊繞四周。可,善於觀察的種連長,步子慢了下來,兩側早起耕耘的農戶,紛紛兩側下跪,恭敬向他行禮。跑著,終於看著黑石建的城門,布裝鎧甲,操著兵戈的衛兵,城門口,來來往往的古裝行人。
該不會到了某影視城吧?種業環視四周,藍天白雲,沒有電線,沒有飛機,沒有高架。
什麼都沒有…
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該不會是穿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