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記錄前半生10

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一路緩慢的向雞公山方向騎行而去。

等到了山腳下，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只差八分鐘，離老頭所說的十二點還有一個鐘頭，看樣子是來早了。

這裡的山體陡峭，電摩是上不去的，只能徒手爬上去。

山體之上沒有任何的植被，四面都是光禿禿的岩石，只有山頂上是一片茂密的樹林，雜草。

真正爬上去的時候才發覺，比我想象的難得多，每走一步都很難找到支撐點，而且由於山體是石灰岩結構，因此有些地方看似結實，一旦落腳上去，便會直接垮塌，稍有不慎就會有跌落的風險。

看上去只有二十米左右的高度，真正爬上去的時候，卻比徒手爬上十層樓還要困難，好幾次都險些失足掉下來。

等爬上了山頂，距離十二點也只有三分鐘了，沒等喘口氣，就看見月光的照映下，有個人影晃動。

由於和老頭約好了時間，有人在此也並不覺得驚奇，便快步的走上前去和老頭打招呼。

隨著越走越近，這是隱約的感覺有些不對勁，記憶中老頭身高不過一米七，頭髮有些花白。

而眼前此人雖有草叢擋住了一部分身形，可怎麼看也不止一米七的身高，而且一頭烏黑長發，月光照映下看不出絲毫白髮。

心裡有了些許猶豫，便不自覺的放慢了腳步，小心的觀察著周圍的情況，緩慢的向那人影靠近。

到了近前只有五十公分的距離，伸手就能拍到那人的肩上，手掌剛剛落在了那人的肩頭，手心傳來的感覺卻不是拍在了人的肩頭。

冰涼且堅硬，這分明就是一塊石頭，真人和石像我還是能分得清的，只是這種手心傳來的感覺過於真實，有些奇怪，另一隻手揉了揉眼睛。

再定睛一看，頓時嚇得我連連後退了七八步，這哪裡是什麼石人像，分明就是一座墓碑。

慌忙之下左顧右盼的環視了一圈周圍，生恐會再次出現什麼更加詭異的事情，可一圈環視下來，只感覺周遭靜得嚇人，連空氣都是靜止的。

此時我站在距離石碑十步之遠的地方，雖然心裡明白只是心理作用罷了，但我仍舊不敢有絲毫動彈。

晚秋的夜風，已經有了一絲涼意，一陣秋風吹過，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精神為之一振，緊張的神經瞬間得到了鬆懈。

這時我才意識到，剛剛的驚嚇已經讓我出了一身冷汗。

精神鬆懈之後再看這周遭的情形，腦中思緒飛快的旋轉著，眼睛不停的在四周來回掃蕩，想要找到那老頭的蹤跡。

來回掃蕩了幾圈，也沒有發現任何有人的跡象，夜靜得有些嚇人，尤其是在一塊石碑前。

也不知究竟經過了多長時間，只感覺緊張的情緒漸漸的平復了下來，心跳也跟著放緩。

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座石山更是如此，走到雞公山邊緣向下看了一眼，整個山體如同一個九十度的直面，下去顯然是要費些事的。

可換言之，原本約好的老頭沒來，此時已經是凌晨了，難不成在這裡等上一夜，可若是不等，我豈不是白走一趟，思來想去還是決定再等等。

倒不是為了等那老頭，而是此時夜色太黑，縱使有月光照映，徒手下去也是要冒些風險的，更何況四周靜悄悄的，冒險下去也完全沒有必要。

在部隊的時候就沒少夜宿荒郊野嶺的事情，只不過那時都是集體行動罷了。

這樣的夜色等待總是難熬的，從最初的驚恐中緩過來后，我也想知道那塊碑上究竟寫了什麼，便壯著膽子走了過去。

走到近前，打著手機閃光燈照過去，才將石碑看得清楚，石碑十分的平整，沒有文字，也沒有花紋，只是質地十分的古樸，也不知立在這裡，經歷了多少年月的風吹日晒。

走到另一邊才看清上面有些極淺的刻紋，風吹日晒已經看不出寫的是什麼了。

現在這個角度往後看，只有這塊碑所在的地方，地勢最低，而其他的地方相對都要高很多，如同隆起的一個山包。

石碑所在的地方已經接近雞公山的邊緣，若是按照雞公山的地形來看，石碑所在應該是在雞喙的地方。

也不知這石碑究竟是何人所立，見四周沒有異樣，加之這石碑年代久遠，我心裡也就只有一個想法，把那老頭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躺在石碑前看著天上繁星點點，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想要看看時間，在身上摸了摸，卻沒有找到手機，剛想要破口開罵，隨即就想到，在這荒郊野嶺的睡了一夜，被人把手機偷走了，居然絲毫都沒有察覺，若是換了個歹人，此刻恐怕也不容我醒過來了。

想到著不禁一陣后怕，好在只是丟了手機，慶幸小命還在。

這時候已經是艷陽高照了，周遭環境也比先前看的清楚，現在石碑前環視了一圈周圍。

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說昨夜只是猜測，那現在算是看清了全貌，雞公山果真是名不虛傳，從石碑起一直向後，是一片中間凸起的山包，活脫了就是一隻大公雞的雞頭。

但卻並非像我所想的那樣，石碑之前已經臨近了懸崖，沒有所謂的雞喙。

現在石碑前愣了一會兒，忍不住感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真可謂是萬物皆靈。

天色已亮，再也沒什麼可顧忌的，或許是內心對大自然和這塊不知名的石碑有些敬畏，鬼使神差的對著石碑鞠了個躬，轉身就下山去。

剛一轉身準備離開，忽聽有人在我身後喊道。

「既然來了，何不多等一時半刻。」

心頭一驚，神經下意識的就繃緊了，緩緩的轉過身，定睛一看，老頭穿著一席長袍，不知何時就出現在了我的身後。

兩次見面，也算是熟人了，看清了老頭的面貌，緊繃的神經也就放鬆了下來。

可還沒等我問話，老頭突然衝到了我的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我的小腹一腳踹過來。

此時我身後不足三步便是懸崖，毫無防備的挨了他這一腳，也根本沒有任何懸念，退後幾步，腳下一空，仰頭就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