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記錄片半生-2
這麼做唯一的好處就是省心，畢竟獨家供貨協議一旦簽署，兩萬以上的當量也是十分可觀的。
起床之後我就去了寧康大藥房，見老闆娘在忙，便一直等到了中午，約上老闆娘帶著她的兒子，就近找了家飯店，準備吃午飯。
老闆娘叫莫茹，有個四歲大的兒子。
三人剛坐下點好菜，莫茹的手機就響了，接完電話，莫茹的臉色顯得十分的凝重。
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我小心的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見我問起，莫茹的臉色顯得更加難看，欲言又止，最終還是經過了一番思想鬥爭之後說:「又有兩個廠家斷了我們的貨，這已經是一個星期以來的第五家了。」
這個消息對我來說絲毫不覺得意外，各個廠家既然簽署了協議，就一定會履行合約，自然會斷了其他藥店的貨物供給。
相信這個縣城裡同樣情況的店不止寧康一家，只是讓我想不明白的是，一個星期已經有五家店斷了貨源，也就是說目前至少已經有五家公司和壽康簽署了獨家協議。
按照一個公司一月兩萬的銷售額來算，至少是十萬，分在壽康每家店裡的任務，至少一個店要完成一萬五千塊，換算成銷售額度，每家店至少賣掉三萬塊。
對於一個新店，不得不說這是一個不輕的任務，如果無法預期完成任務，藥店的壓貨量也會逐月增加，這樣下去就算沒有任何外界干擾的情況下，他自己也會抗不下去的，畢竟他們和每一個業務員拿貨都得掏出真金白銀。
如果說這麼做是為了對付縣城裡的其他零售藥店，那麼顯然他的做法十分愚蠢，正如我最初所說的那樣，零售藥店離了任何一個品牌也能夠運轉。
看樣子莫茹今天也沒有什麼心情和我談國慶節分銷活動的事情，只好閉口不言，下次再說吧，或許過兩天斷貨廠家越來越多，他就該自己找上我了。
「沒事兒，莫姐，其他廠家斷貨了，不是還有我嗎，咱們萬仁可不比任何一個廠家差。」趁此機會，正好表個忠心態度。
莫茹卻沒好氣的笑著白了我一眼:「你個鬼精，現在沒人和你簽獨家協議，要是和你簽了，早晚你也得斷了我的貨。」
她的話只說對了一半，如果有人和我簽署了獨家協議，我會考慮斷了她的貨，誰要我就是個純粹的窮屌絲呢，不操心還能賺錢的機會，何樂而不為。
唯獨有一點她沒說到，一個藥店如果和別人一樣只簽下每月三萬的貨款，我可不會幹。
換個角度想想，若是所有大廠家都給寧康斷貨，也就只剩下我一家還在，常言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所有人禁不住誘惑都去了壽康，也就是說寧康每月會多出非常大的銷售缺口，這個缺口正是我補貨的好機會。
按照寧康平日里的銷售量，少了競爭對手，我所能得到的比他們在壽康所得到的至少翻兩倍。
我沒有接話茬，只是微微的笑了笑，心裡早就打定了算盤。
下午，店裡的生意並不忙，但我也沒有什麼話要說的了，告別了莫茹，就騎著電摩去了鄉下。
祥寧縣平均海拔在一千三百米左右，到處都是山巒起伏，又以石灰岩居多，因為雨水充足，因此氣候也算溫和。
距離縣城十幾公里有個叫永壽鎮的小鎮，充滿著古香古色的氣息，雖然是仿造的，但建築風格確是過去的老房子，讓人看了十分舒心。
這裡所有的鄉鎮幾乎都是一樣的，每三天就會有一次趕集，一旦到了趕集的日子，小鎮也會變得十分熱鬧。
今天正好是個趕集的日子，不大的街面上買賣各種東西的人都有，從日常用品到吃喝玩樂，幾乎涵蓋了日常所需的任何東西。
永壽鎮緊挨著越南邊境，因此也會有些例外，比如說有些人就會在趕集之前從越南帶來一些特殊的玩意，拿到當地來販賣，也因此會吸引一大批從外地敢來的遊客，或者是專程來民間尋寶的憋寶人。
僅憑一雙肉眼，發掘一些埋沒在民間的寶貝，可謂是神乎其技。
趕集的日子人多，藥店的生意也格外的好，到了下午人就開始散了，該賣的也賣完了，該買的人也都買夠了。
正打算找個藥店去看看，忽然看到在一個藥店的門口，有一群人正圍著什麼東西議論紛紛。
我這個人向來是看熱鬧不怕事兒大，有熱鬧可看不看白不看，也跟著湊了過去。
只見人群中有個衣著破爛的老頭，腳上穿著一雙不知多久沒洗過的解放鞋，褲腿卷到了膝蓋，手裡還拿著一把破扇子在不停的搖晃著。
老頭的面前拜訪著一個看上去十分老舊的石像，約摸二十公分高，髒兮兮的有些發黃，已經看不出本色了，也不知是哪路神仙。
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老頭和他面前的石像，心裡不自覺笑了，這年頭居然還有人玩兒這種騙人的把戲。
北京奧運會都過去十年了，老套路也不知道換點新鮮的，現在還有誰會穿著這麼破舊的解放鞋，藍色的破背心，實在是有些搞笑。
環視了一圈周圍的人，想看看究竟哪個倒霉蛋會上這個當，等了半天也沒人說話。
似乎每個人都有些猶豫，偏遠的邊陲小鎮，鮮有人見過這種事情。
老頭似乎並不著急，坐在馬路牙子上，悠閑地搖著手中的蒲扇。
等了好一會兒，見周圍的人，只看不動，我也就失去了繼續看下去的耐心，轉身走進了藥店。
等到我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圍觀的群眾已經散去了一大半，老頭依舊氣定神閑的坐在那裡，似乎那東西並不急於出手。
這時我在看老頭面前的石像，突然就來了興趣，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
人們常說好奇害死貓，可話又說回來，誰對新奇事物能沒有好奇心呢。
抱著強烈的好奇心，我又走到了老頭身邊，開始仔細的端詳著他面前的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