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賦 四

帝都賦 四

作者有話要說:碎碎念:不要霸王偶,不要霸王偶……

有親指出16歲應該不算小了,深以為有道理,所以把白鳳姐姐年方二八「年齡雖小」修改掉了。

不過先帝仍稱她是「女娃兒」這是從長輩看晚輩的角度。

另外,先帝認為她將來會更加「風華絕代」是因為,厄,因為早熟和壽命短,古代女人最美的時間比較有限,但是按照俺一個現代人滴觀點,那個十幾歲滴確實還算不上一個完全滴女人啊,十幾歲怎麼能算女人最好的時光啊,俺心理上感情上不能接受啊(事實證明二十六歲滴鳳姐姐更加明艷動人)。

文中男男女女駐顏有方(貴族嘛),親綿表細究,o(n_n)o~

海都的侍衛引著商晟和左護上了今日設宴的小樓。木梯拐角處,商晟抬頭看見樓上一人,那人背手持扇,憑欄而立,時半庭花影,一院清輝,月照輕袍,風拂緩帶,他優雅得好似寧靜的月光溶入了璃水的清澈,閑雅明凈,淡泊致遠。

錦都花氏,世代重策、習略、崇術、尚謀,一人之智可勝萬夫之勇,縱橫捭闔,均衡天下大勢,最重要的,花少鈞,或許是玄都永遠不可能的朋友——看著他,商晟的眼神犀利似刀,寒光攝人。

花少鈞似是感到了背後如刃的寒意,劍眉微蹙,緩緩轉過身去。

煞氣,瞬間在夜色下消失無痕。

碰到商晟沉著穩重的目光,花少鈞微微吃了一驚。

「玄都王?」

商晟拾級而上,皮靴踏在木階上,若有一股沉穩如山的勢,剛硬綿厚的力。至花少鈞面前,商晟道:「錦都王,久違了。」

「是啊,上次鈺京一別已有三年,玄都王越英武了。」花少鈞謙和的微笑。

商晟沒有接話,而是順著花少鈞方才看的方向望去,月色下,宏大的帝京背後是連綿的山脈,連綿的山脈后是廣袤的玄都——無邊的雪和蒼勁的鷹。

花少鈞也同時望去:圭山,帝京北據玄都的屏障,連接天幕,聳入星海,或許這就是為什麼歷代帝君將玄都一支如此強悍的軍事力量放任在北邊而能高枕無憂的原因——因為即使是花少鈞身邊這隻最雄健的鷹,也難飛越!

「怎麼,這樓上的風景這麼好嗎?」

商晟與花少鈞同時轉身,看到鳳都王姐妹一前一後,微微提著裙角,裊裊婷婷,如自在落花臨風踏月般漫步上樓。

十年前,在宮中伴讀太子的花少鈞和以世子身份伴父來京的商晟都曾見過顏白鳳,那年鳳都世子顏白鳳年方二八,明珠生暈,美玉瑩光,雙目含情會言語,朱唇未啟先有笑,連先帝都贊她「不知這樣的女娃兒將來會是何等風華」。

彈指十年,今夜她粉色儒裙,瑰色抹胸,花式繁複的淡紫色拽地罩衫,風吹衣袖,月色流彩;頭上烏似瀑,眉心花鈿如火,頸間一顆鮮紅欲滴的珊瑚項墜,映襯的袒露在外,如羊脂似白玉的肌膚愈加晶瑩白皙,緊緻豐腴——這個女人,彷彿她生就就是為了傾倒眾生!

白鳳身後跟著的妹妹青羽,是商晟與花少鈞都沒有見過的。這個素凈裝扮的女子,披雲之青青,帶水之澹澹,光艷照人雖不及白鳳萬一,卻自有一股風清無雲天,閑花淡淡開的氣質。更令人好奇的,還有她的面紗,不知是怎樣的容貌竟要隔絕紅塵,不令凡眼沾染。

「『鳳兮鳴兮,駕風彤梧』,」花少鈞笑道,「我從小就聽說鳳都有這樣的歌謠。」

顏青羽低眉淺笑。

「鳳兮鳴兮,駕風彤梧,彤梧有風,擾汝綠雲;

鳳兮歌兮,飲水彤梧,彤梧之水,濯汝柔荑;

鳳兮翔兮,將往卻返,所謂何兮,顧美人兮;

鳳兮駐兮,誓不歸兮,雲胡不歸,彤梧有汝。」

——這是一鳳都古謠。

青羽看得出花少鈞不是一個會輕易對女人意動神搖的人,更不是一個喜歡恭維女人的人,用古風《鳳兮》表達禮節性的溢美,誇讚而不輕浮,謙和又有情趣,實在是有心之人。

白鳳也微微一笑,一雙明眸瞟向一直沒有開口,也無甚特別表情的商晟。

「玄都王難道就如此吝嗇溢美之辭嗎?」

氣氛立時僵住。

商晟目光一凜,臉色微變;顏白鳳巧笑嫣然,目視商晟;花少鈞打著扇子,抬頭望月;顏青羽也乾脆望向庭中花樹。

夜啊,真靜。

落花在風中打著旋兒,落下,又飄起,飄起,又落下。

「這歌謠,我也聽過。」商晟語氣平直。

顏白鳳美目圓睜,直視商晟,後者卻一臉坦蕩、不避不閃。

花少鈞一臉無奈,顏青羽趕忙圓場,笑道:「聽姐姐說玄都王為人嚴肅,不苟言笑,可我看卻是風趣的很呢。」推推有些失態的姐姐,「我們都站在這兒做什麼?進去吧。」

被妹妹一推,白鳳回過神來,收起薄怒,傲慢的微笑,婀娜的轉身,給夜色留下一個華麗的背影;顏青羽微微欠身,以示歉意,轉身隨姐姐進了屋;商晟、花少鈞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海都王最為年長,座位向東,商晟、花少鈞南向坐,又因商晟年紀略長,坐在花少鈞上手,鳳都王姐妹北向坐。坐定之後,先有僕從上茶,又上了些水果點心,卻不見海都王現身。

花少鈞、顏青羽,心無旁騖,各自安靜品茶,耐心等待;顏白鳳從腰間取下一個錦袋,纖細的手指夾出兩片花瓣,泡在杯中,輕輕搖晃,眼神飄向商晟——後者喜怒不形於色,端坐如鐘。

四座無言,華燭悄燃,在牆上投出靜止的影。

……

「噔噔噔」,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上樓來的卻是海都世子傲參,他神色慌張,額角帶汗,臉色也著實不好。

「四王久等了,怠慢之處還望海涵,只是……只是……家父他……我們到處都找不到他老人家……」

什麼?!四人皆驚:海都王,失蹤了?!

雖是餓了一天,雪謠卻沒什麼胃口,揀了幾樣可口的小菜,隨意填了填肚子,便叫人將菜撤下。回房沐浴后,披了一件在初夏的夜晚明顯偏薄的衣裳倚在窗邊,任夜風繚亂青絲。她在樓上望見院中清波澈水,於是又束了頭,穿戴整齊,一個人下樓來。隨來的侍衛都知雪謠身份,見她隨意走動,並不攔阻。

驛館靠近璃水而建,有東南西北四苑,引璃水建湖修渠,所以雖說四苑各有守衛,互不交通,卻實際上並無院牆,水路相連。不過閣樓、迴廊上掛著的寫有各家名號的燈籠和穿著不同服飾的侍衛卻絕不會讓人走錯,誤入他家別院。

雪謠踏著如霜似雪的月色和閑閑的心情,漫步在水環樹繞的庭院間。

橋上,迎面走來一位老者,身著肥大的青色粗布袍衫,腳步不穩,喝醉酒了似的。雪謠心下疑惑:這人不像僕從,也不像驛官,可他在北苑行走竟無侍衛阻攔,定也有特殊身份,究竟是什麼人?

兩人擦肩而過,不巧老人腳下一滑,眼見就要跌倒,幸是雪謠反應的快,一把攙住了他,「老人家,您沒事吧?」

老人喘著粗氣:「沒事,沒事,好孩子,謝謝你。」

雪謠細細打量老人:他須皆白,因為年老福,臉上的皺紋都被撐開了,一幅富態和藹的模樣。

「老人家,您這是要去哪兒?」

「這裡是哪兒啊?」老人說話時臉都要湊到雪謠鼻子上,拚命想看清對方的長相——顯然眼神已經非常差了。

「這裡是驛館北苑。」雪謠微微後仰,免得碰到臉,那就尷尬了。

「北苑?怎麼會是北苑?」老人跌足長嘆,「哎,人老嘍,不中用嘍,出來上個茅廁,都能走迷路。好孩子,你能不能把我送回東苑?」

「東……東苑?」雪謠一驚:這老人家的年齡、神態……,雖然這身衣著實在不和身份,可那慈眉善目,又略露威嚴,難道他是……

「您……您……不會是海都王吧?」

「正是。」老人略略挺了挺腰,呵呵一笑。

雪謠卻腳軟得差點給他跪下,這回輪到老人家扶住雪謠,笑道:「好孩子,無需行此大禮。」

雪謠苦笑,她哪裡是因為畏懼海都王威嚴才腳軟——說實話,這慈祥平易的老人沒有半點可怕之處,只是她答應了哥哥不出北苑,如今海都王令她將他送回東苑,難道她能拒絕?

不能。

雪謠扶著海都王,就像是手持符節令箭,驛館各處,暢行無阻,彷彿驛館上下,除了雪謠,沒有人不認識海都王似的。雪謠越想越慪,更害怕待會兒看到哥哥無法交差,故心不在焉,可海都王卻談興甚濃,一路拉著雪謠的手,嘮叨不停。

「這人老了啊,東西不分,不過人年輕的時候也容易看不清方向;這老人呢,分不清方向頂多是迷路,年輕人啊,要是分不清方向,這一輩子都要走錯路的……」

「這人老了啊,眼神也不濟,看不清人,不過人年輕的時候,閱歷淺,也容易看不清人;這老人呢,看不清人,頂多就是認錯人,這年輕人啊,要是認不清人,可是要吃大虧的……」

「這人老了啊,腿腳就不靈便,就容易摔跤,這年輕人呢,仗著自己年紀輕、身板好,走路大意,其實更容易摔跤;老人家摔跤頂多是摔壞了老胳膊老腿,反正老之將至,也不在乎這點早晚,這年輕人啊,要是摔了,就可能一輩子也爬不起來嘍……」

「這人老了啊,說話就是嘮叨,可這都是一輩子的道理啊,所以啊,年輕人走路更要格外小心,你說是不是啊?」

雪謠遲鈍了半拍后極其誠懇的附和道:「是,是,您說的太有道理了。」——其實她壓根兒沒聽進去海都王的話,心裡想象著哥哥見到她時或青或白或黑的臉色,不提防腳下踏空,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

「啊喲!」

海都王皺著眉頭,語重心長道:「你看看,我都說什麼來著?」

作者有話要說:碎碎念:不要霸王偶,不要霸王偶……

有親指出16歲應該不算小了,深以為有道理,所以把白鳳姐姐年方二八「年齡雖小」修改掉了。

不過先帝仍稱她是「女娃兒」這是從長輩看晚輩的角度。

另外,先帝認為她將來會更加「風華絕代」是因為,厄,因為早熟和壽命短,古代女人最美的時間比較有限,但是按照俺一個現代人滴觀點,那個十幾歲滴確實還算不上一個完全滴女人啊,十幾歲怎麼能算女人最好的時光啊,俺心理上感情上不能接受啊(事實證明二十六歲滴鳳姐姐更加明艷動人)。

文中男男女女駐顏有方(貴族嘛),親綿表細究,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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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重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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