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口碑

發表在2015年年底的《庸人》是爆發力略弱後勁卻很強的典範，類似於弱化版的《不要回來了》。因為《庸人》發行的時間在年底，所以在2015年年榜的成績不怎麼樣，因為《庸人》發行的時間是在2015年的年底，熱度最高也是在那時，所以在2016年的年榜排名也稍微有些「危險」。

好歌的影響力是可以跨年的，比如2012年發表后在每一年的春天詐屍的《櫻花結局》，比如IU的成名曲、統治了2010、2011兩年的《你和我》，《庸人》相比之下還不算強，但也已經很可怕了。

雖然早就知道鄭智雍的音源很好、非常好、特別好，看著榜單上頻繁出現的「thinker」，人們還是陷入了驚嘆之中。

「2016又是thinker的一年。」

「能上榜的總共才幾個人，thinker都出現多少次了。」

「男團的成績普遍不行啊，成績最好的居然是BTOB的《美好的夜》。」

「女有IU，男有thinker，成績好，產量也高，估計要有一代人聽他們的歌長大了。」

「IU只是自己唱，thinker一直沒停下來給別人寫。」

「thinker只要不把歌給男團結果都挺好，《庸人》紅到了2016年，《美好的夜》大爆，《黎明降臨》紅到了國外，《hea|ven》目前的成績也很好。」

「不如說thinker的歌配上舞蹈，成績就不好了。」

「十二月thinker自己弄了個公司，不知道又會有什麼動作，roykim是第一步吧。」

「hip-hop這兩年的勢頭真猛。」

「thinker靠hip-hop出頭，反而是抒情的成績更好一些。」

「在音源榜單上撞到thinker就是悲劇的化身，深深地同情在四月和九月發歌的歌手們。」

「更可怕的是《倫敦馬車夫》《apologize》《沉默告白》那樣的歌居然能紅，同樣是有內容的歌，《dayday》不管怎樣，內容是比較大眾的，而thinker可以把內容很不大眾的歌唱火。」

「《故事》是現象級的神曲，thinker也是現象級的藝人。」

「四代女團大火的一年，再不抓緊上位就沒空間了。」

「給想提高音源成績的男團們指一條路：如果你們沒有EXO和防彈少年團的人氣，就像BTOB一樣，與thinker合作吧，前提是當心不要成為beast。」

……

網上說話不到一定程度是不必負責的，所以說什麼的人都有。鄭智雍剛看到評論的時候是這樣想的。

當方基赫告訴他真的有男團的團隊在拐彎抹角地打聽鄭智雍接不接涉外合作的時候，鄭智雍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

「現在的idol……越來越不容易了。」

鄭智雍是這個樣子，方基赫也只得收起了他的那一點點自得和與有榮焉。他確實有一點虛榮心，不算過分，可是當事人自己都冷靜著呢，方基赫再嘚瑟就不好看了。

「你要不要聽一下？」他尷尬地提議道。

幾個月前的鄭智雍對涉外合作還沒什麼興趣，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不必了」，鄭智雍說，「我已經有了打算」。

「你想和誰？」

「winner。」鄭智雍說。

在方基赫到來之前，他剛撥通了姜勝允的電話。半年前他們一起錄《作戰吧偶像》，互相之間都有聯繫方式。

「有事嗎，哥？」《作戰吧偶像》結束后，鄭智雍有段時間沒有與姜勝允聯繫了，對於他的來電，姜勝允感到很意外。

「嗯，有筆生意。」

直白的「生意」噎得姜勝允說不出話來，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哥您講。」

「winner的下一張專輯，由winner與thinker、或者winner與MMO共同製作。」不過由於鄭智雍熟悉的製作人裡面做winner那種偏抒情的風格的人不多，後面那一句基本上可以忽略。

「我能知道原因嗎？」

「作為製作人的名氣也是一點點積攢起來的」，鄭智雍說，「選擇歌手的時候，我要考慮成功的可能性」。

歌手不少，但是出作品有比較大的可能性成功的並不多，在這不多的人中間，能夠與鄭智雍合作的就更少了。鄭智雍也是在歌謠大戰時想到YG，進一步才想到了剛剛經歷了成員退隊的winner，雖然winner在YG空白期比活動期還要長，2016年年初的回歸成績也不好，但是有過《empty》那樣的高人氣歌曲，姜勝允與宋閔浩的國民度不低，南太鉉退隊時輿論對剩下的四個人很同情，從宋閔浩再度出演《無限挑戰》這件事看，YG並不想就此放棄winner，很有可能會借著組合再度得到注意的時機運作一波，鄭智雍同樣覺得時機不錯，自己向YG提要求，得償所願的可能性也比較高。

而就鄭智雍與winner合作這件事本身而言，其實是一種互惠互利。winner對鄭智雍來說是合適的「歌手」，鄭智雍同樣會貢獻出他的靈感、作品、還有極高的口碑國民度所帶來的關注，為winner接下來的回歸再添一層保障。

唯一的問題是……傳說中的「thinker的詛咒」。

隔著電話，鄭智雍不是很清楚姜勝允具體的想法，他只知道姜勝允最後同意了。

這就好辦了。

和姜勝允說好以後方基赫再問起，鄭智雍就直接說了他的想法，然後又對安碩俊提了。

安碩俊：「他們也不吃虧吧？」

鄭智雍面不改色：「在男團這個領域重新證明自己，合適的『橋樑』不太容易出現。」

YG能給我提供的最大價值就是這個了，你就說你答應不答應吧。

「便宜他們了」，仍然有氣的安碩俊說，「不過winner那個組合已經少了一個人，將來就算真的散了，也不能說是你的錯吧」。

「我不背鍋。」鄭智雍順著安碩俊的話說。他沒有因為YG做的事遷怒YG的藝人，甚至對YG都沒有那麼大的怨氣——又不敢找青瓦台和JTBC算賬，糾結於YG的小動作太沒勁了，但是和上位者打交道，總要照顧對方的感情。

安碩俊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你也是自己開公司的人了，太善良可不行。」

鄭智雍：「最重要的是成績，我希望能少一點敵人。」

如果狠厲的報復能夠讓後來人望而卻步，那還有點價值，可是事實是如果與鄭智雍為敵是值得的，出手的人會把CJ的能量都考慮到，鄭智雍是否有仇必報根本無關緊要，如果與鄭智雍為敵不值得，鄭智雍是什麼樣的脾氣也不重要。

鄭智雍的尖銳坦白是給公眾看的設定，這樣他可以說一些在傳統視角中顯得「過分」的話。但在業內，他一直以來想展示的都是：我有點藝術家的脾氣，但是工作的時候很靠譜。

於是楊賢碩接到了鄭智雍以MMO代表身份發來的合作提議，正在考慮要不要出動Teddy的楊賢碩對鄭智雍這一手百思不得其解，差點說出「你不會還忌諱那個組合解散的說法吧」這樣的話來。

忌諱好啊，與winner的合作就能按住鄭智雍，在這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局面下無疑是合適的買賣。楊賢碩並不擔心鄭智雍會坑了winner，他那樣子一看就是要刷類似「金牌製作人」的口碑，《美好的夜》和《黎明降臨》陰差陽錯地都爆了，給roykim爭取了一首《鬼怪》OST現在也爆了，接下來是winner，他沒有突然敷衍了事的理由。何況鄭智雍和宋閔浩還都是zico的朋友圈裡的人，就算是楊賢碩要坑人，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逮著Teddy、G-Dragon或者其他重要人物的親友坑。

他的判斷是正確的。鄭智雍不只是沒有敷衍那麼簡單，他把目前還沒想好給誰的抒情風歌曲做了個打包，然後把姜勝允約來他的工作室一起聽：「我暫時想不到比你們更好的演唱者，所以都聽一聽吧。」

而心中有成算的姜勝允並不想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就算是鄭智雍也不行：「哥先聽一聽我寫的。」

「也好，組合適合什麼樣的，我不如哥了解」，鄭智雍說，「這首歌叫什麼？」

「《reallyreally》。」姜勝允說。

YG別的不好說，音樂的質量一直以來都沒有差過，藝人自己寫得好，公司鼓勵藝人自己寫，藝人沒有點亮這方面的技能，就出動製作人，winner屬於「自己寫」那一種，雖然姜勝允沒有出品過大熱名曲，能夠被YG賦予信任，才能便不容輕視。何況鄭智雍與姜勝允在《作戰吧偶像》里共事過，對他的能力很了解。

即便有心理準備，《reallyreally》這首歌仍然給鄭智雍帶來了驚喜。

「音樂性與大眾性的融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讓有中毒性的歌在安靜時聽也好聽更難」，鄭智雍不太擅長損人，在夸人這一點上，他做得倒還行，「我沒想到你會做得這麼好」。

然而姜勝允並不吃這一套，他不否認鄭智雍對合作的重視，但是鄭智雍是功成名就之後試圖轉行，餘地不是一般地大，姜勝允則是先有一年前的組合回歸不成功、後有成員退隊的處境，這時就體現出了他與鄭智雍的區別：「我更想聽到哥的意見，有什麼問題的話，不用顧及我。」外人可能會覺得鄭智雍剛正不阿有什麼說什麼，《作戰吧偶像》時共事的經歷卻讓姜勝允知道，這個人雖然有一點點藝術家的脾氣，對於人情卻也談得上精通。

鄭智雍：「這個……」

「對，就是這個表情」，姜勝允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稍微有一點重，放軟了語氣，開玩笑道，「哥剛才聽歌的時候」。

「『我為你傾倒的心若是金錢，那我就是billionaire』這句」，鄭智雍不得不實話實說，「用的是哪個國家的英文？」

被diss了發音的姜勝允：「……我改一改？」

「我想過了」，鄭智雍說，他聽完歌以後就開始了相關的腦補，「準確的發音總讓我覺得彆扭，好像會損害歌曲的韻味」。

姜勝允：「準確的……念一下？」

鄭智雍（英語聽力腔）：「billionaire。」

姜勝允：「好像是有點。」

「所以沒必要執著這個，為了押韻總會有些不太標準的用法，在哪裡都是這樣的」，語言特長的鄭智雍對此有著切身體會，「我之前試著寫英文歌詞的時候，還有一大堆語法毛病呢」。

「你用中文寫歌詞的時候語法也不通？」姜勝允想起半年前一起工作的時候，好奇地問。

「在中國有種說法，漢字的順序並不影響閱讀，韓語是表音文字，就有點難，好處也有，很方便押韻」，鄭智雍說，「不夠押韻的話還可以加點英文單詞」。

鄭智雍表示，他絕不是在diss《reallyreally》中總在一句歌詞的最後出現的英文單詞，絕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