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試玩

說到英文歌，那首用作遊戲主題曲的《survival》在榨乾了鄭智雍一堆腦細胞以後，終於可以交貨了。對姜勝允自嘲語法問題並不等於鄭智雍在寫這首歌時敷衍了，相反，要拿給更多受眾聽的歌，人的態度會更認真些，在這一點上，鄭智雍未能免俗。

鄭熙媛陪著鄭智雍一起去bluehole「交貨」，買方對歌曲的質量倒沒意見，有《黎明降臨》的成功在前，很難說有哪個韓國的製作人能夠在對外市場上比鄭智雍更有說服力——明顯勝過鄭智雍的還要看bluehole肯不肯在這上面花錢，更不用說國內了，只是有些後續的事情要問：「這首歌你打算自己唱嗎？」

「我需要與人合作。」

「你開始專心培養藝人了嗎，小鄭代表？」瘦削清矍的創意總監金昌漢說。

鄭熙媛笑噴，而鄭智雍哭笑不得，等鄭泰雍退伍了，估計自己的別稱要變成「小小鄭」。「為什麼這麼說，金總監？」他倒不意外金昌漢知道自己最近乾的那點事，自己有名是一方面，做遊戲本來就要了解人、尤其是年輕人的口味，脫離潮流是不可能的。

「不是嗎？」金昌漢奇怪地說，「你不是很擅長說唱，唱歌也很不錯嗎？為什麼想另外找人」。

「因為聲量。」鄭智雍說。

鄭智雍本來也想自己搞定整首歌，但是輪到唱歌的時候，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私貨問題放在一邊，《survival》作為一個槍戰類大逃殺遊戲的主題曲，至少要能給人熱血沸騰的感覺，鄭智雍往這個方向努力，但是效果總是差了點什麼。

不幸出現在鄭智雍的工作室、被迫聽了十幾遍回放的張賢勝：「你的氣不夠。」

做練習生時，鄭智雍該學的技巧都學了，該練的也都練了，但是能做到什麼程度要看個人的情況。因為受傷多年不唱歌不是大問題，這東西學會了以後就要看領悟，問題是鄭智雍本來在氣息方面就不是特別擅長，因為受傷的事，唱歌時不喜歡動用腰腹，能不用腹式呼吸絕不動用，他的唱功不錯，《倫敦馬車夫》那樣的歌能唱得大氣磅礴，然而《survival》對聲量的要求更上一層樓，鄭智雍的技術就不太夠了。

他很少寫風格強烈到這個程度的歌，是否需要針對這個方面專門訓練暫且放在一邊，現在練習是肯定來不及了，鄭智雍要考慮的是找個人幫忙唱歌的問題。

「你有合適的人選了？」聽完鄭智雍的解釋以後，金昌漢說。

「有的。」

「不止一個人的話，要不要一起玩一下測試版本？到時候我們可以做成宣傳片。」

鄭智雍對這個提議感到很意外：「我不太擅長玩遊戲。」

「擅長和不太擅長的都能體會到樂趣，才算是成功的遊戲。」金昌漢說。

鄭智雍看了一眼鄭熙媛。

拒絕的話太落姐姐的面子了，算了，聚眾打遊戲也不是多麼勞心勞力的事情，答應吧。

遊戲的發售是在三月的下旬，但是相關的宣傳肯定要早早開始，鄭智雍向金昌漢確認之後自己又盤算了一下，等他錄完《認識的哥哥》再打遊戲也不遲。

「玩得好的，像我這樣玩得不好的，這樣互相合作，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他對鄭熙媛說。

「那你要多找兩個會玩的了，idol裡面打遊戲的不是挺多嗎？」鄭熙媛說，「不知道有沒有女idol會，男女搭配對拓展客戶群很有用」。

「挺貪。」

「我是商人嘛。」

「還是算了，女idol的形象要求和男人不一樣。」男idol有「沉迷遊戲」這個標籤的不在少數，粉絲也樂於見到他們比起異性更喜歡網路，前段時間還出了一個叫做《火花idol頂對見》的節目，專門讓男idol們聚在一起打遊戲，女idol們有人這麼光明正大嗎？

當然，沉迷對戰遊戲的女生相對較少，這也可能是原因之一。

「是你本來就不認識幾個吧？」鄭熙媛說，「我們在戀愛上面好像都沒什麼緣分」。

「姐暫時就算了」，鄭熙媛沉迷於發展事業，能夠支持她緊張的工作鄭熙媛又看得上的人不太好找，既然如此，找不到就乾脆不找了，「我哥不是談過嗎？」

「他談戀愛可長久不了。」鄭泰雍那樣的人，傻白甜他看不上，碰上個同類，又親近不起來。

「爸媽當年很難得啊。」鄭智雍說。

他還不打算對姐姐說安希妍的事，沒有必要，即使聊到了他們三姐弟的戀愛問題，鄭智雍也沒有說出自己的情況。

鄭熙媛對此也不是有多大的怨念，隨口一提罷了，相比之下她還是更關心鄭智雍公司的情況：「你的公司運營得還好？錢夠嗎？」

「《鬼怪》的OST給我賺了不少錢」，雖然音源收入網站要分到一大半，但MMO作為經紀公司有收入，鄭智雍作為詞曲作者有收入，金相佑作為演唱者也有一筆分紅，皆大歡喜，「暫時是夠了，等我把練習生送去《produce101》，以後又能省下來一筆」。

「不想培養練習生直接解除合約就可以了，送去參加選秀節目，多此一舉。」

「不要緊，不是很費工夫」，這就是仗著自己有創作才能的業餘商人和專業資本家的差距了，鄭熙媛那樣的商人，有餘錢的時候可能會做做慈善，但是正宗的商業行為中，她是不會放過利益最大化的機會的，不過鄭智雍沒有想過把公司做得多大，在很多事情上都無所謂，「也花不了多少錢，除了為了『代表』的名頭付了一筆錢，我到現在都沒怎麼動用以前的收入」。《鬼怪》OST不用花錢，練習生上節目也就是說一聲的事了。

「看來你真賺了不少啊。」鄭熙媛說。

「如果安代表不同意我自己乾的話，我還想過那筆錢要不要做blank的投資。」

「就算你的公司不缺錢也不別這麼做，我也不缺」，鄭熙媛直截了當地說，「能多一大筆流動資金很不錯，但不是必要的話，我們在資金上還是不要有那麼多糾葛比較好，像現在這樣互相幫忙就夠了」。

鄭熙媛給鄭智雍開了「遊戲主題曲」這條路，鄭智雍反過來宣傳一下鄭熙媛參與開發的遊戲，這樣就夠了。

如今難辦的是鄭智雍要組一個各具特色的小隊，他是個玩單機還想開修改器的，根本不清楚圈內人的水平。選誰合唱倒不難，他在去bluehole之前就想好了。

最近一期搞創作的姜勝允，唱功夠強，音色夠抓耳，在winner回歸之前秀一下親密關係，更利於將來互相沾光。

姜勝允對於合唱的提議沒什麼意見，但對要去和鄭智雍一起打遊戲搞什麼測試意見有點大。

「我們不是很擅長這個」，姜勝允說，「我要是去了，恐怕表現還不如哥」。

「不要緊，總要有兩個做『不會玩』擔當」，鄭智雍無所謂地說，「到時候還要找些高手」。

「哥在看什麼？」鄭智雍一邊和姜勝允說話，一邊還用手機放著視頻。

「《火花idol頂對見》。」

「那個在網吧打遊戲的？」

「嗯。」不然怎麼辦呢？鄭智雍之前又沒了解過這方面的信息。

果然blank主打的劇情向手游不受這些時間不固定的藝人青睞，都知道自己姐姐是blank的老闆，對此表露出性質的同行一個都沒有，倒是工作人員有人表現出對下一次更新又會弄出什麼新東西的興緻。鄭智雍暗暗吐槽道。

不過真有人好奇，他也給不出什麼像樣的答案就是了。

「哥不是要去錄《認識的哥哥》嗎？」姜勝允說，「我想起來金希澈前輩好像很擅長」。

「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還一心愛著LOL，第一人稱的戰鬥遊戲，之前玩守望先鋒的優勢可能大一點」，鄭智雍說，「我試著問一問吧，謝謝啊，勝允」。鄭智雍和金希澈是不算非常親的老相識，但金希澈人品圈內有口皆碑，求幫忙不成他們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該說謝謝的是我，哥。」姜勝允說。

鄭智雍詫異地看了姜勝允一眼，姜勝允也看著他，理所當然的平靜。

最後鄭智雍先綳不住，嘆了口氣：「我也沒做什麼……倒是你，最近辛苦了。」

「和哥比起來算不了什麼。」雖然私密的事情不會輕易地讓藝人知道，但是牽扯的太多了，要做到保密就很困難，YG如今在政壇風波里戰戰兢兢，鄭智雍當時的事也透著不那麼簡單的味道，姜勝允還沒有到看清真相的程度，但是那微妙的立場，他不是一點也感覺不到。

2010年就在《superstark》出名，那時的姜勝允是真的很火，攢下的國民度基礎能讓他在七年之後仍然受益，選秀結束后在YG做了三年練習生，一番生存戰後在winner出道，不錯的開頭以後就是非常、非常漫長的空白期，作為立足未穩的新人組合，一年也回歸不了一次，空白期中也沒有什麼有利於成員提升人氣和知名度的行程，宋閔浩當年頂著巨大的壓力參加《showmethemoney》，對於最後的結果其實也沒有多大改善。2016年那次回歸不成功，不久之前還出了成員退隊的事……

七年的辛苦最後是這樣的局面，按道理這也可以說是一把辛酸淚了，然而最怕的就是比較，姜勝允過得再不順，身在大公司又有名氣的他還是要比很多人要好太多，遠的不說，就說坐在面前的鄭智雍，他不只過去過得苦，只說最近，新專輯宣傳得好好的，都能卷到一場無妄之災里去。

鄭智雍盯著他看了很久。

「不要比較」，他說，「每個人有每個人的難處，如果痛苦難過是真實的，有能力的話想想解決的辦法，沒能力安慰一下、當個樹洞也可以，『比起別人已經很好了』這種說法頂多能夠用於自我開解，效果還不一定好，對別人說，就更容易變成在心上插刀」。

「這是哥的切身體會嗎？」姜勝允微微動容，說。

「在我難過的時候——無論原因是什麼樣的，讓我和別人比較，都一點也安慰不了我」，鄭智雍說，「所以我也盡量不對別人這樣做」。

所以他只會對姜勝允說：

「一起努力吧，我們都會得到好處的。」

「加油。」姜勝允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