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被子外面很危險（八）

節目組同意了鄭智雍「你們做瑜伽,我做雞尾酒」的提議,鄭智雍旋即列了一個清單,和金珉錫、姜丹尼爾一起出去採購去了。他要買做雞尾酒的材料，另外還要準備晚上的聚餐。

不得不說年齡是很難跨越的鴻溝，鄭智雍和姜丹尼爾、金珉錫和姜丹尼爾之間的化學反應都還不錯，留守的金珉錫碰見趙正治的時候,那叫一個相顧無言啊。

去超市採購之前，金珉錫先開車帶鄭智雍和姜丹尼爾去了他常去的一家鰻魚店。這也是節目組安排的日程之一。從他們的化學反應來看,這樣的安排是十分正確的。

一坐下金珉錫就拿出了手機，很有這個年代年輕人的風範，鄭智雍只是笑著，沒有把自己的手機也掏出來。金珉錫正在用手機搜索姜丹尼爾，而「四隻貓」的事情之後姜丹尼爾的手機被沒收，現在還在鄭智雍兜里揣著呢。鏡頭前兩個人都在看手機，只有姜丹尼爾沒有的話,場面未免有點尷尬，

就算鄭智雍也坐著，他的存在和金珉錫正在做的事情就已經足以讓姜丹尼爾坐立不安了。作為《produce101》第一名出道的「國民center」，姜丹尼爾的人氣和國民度自然高的驚人,不過他的名氣大了自然會對別人形成擠壓，《produce101》期間各個選手的粉絲為了出道名額和人氣排名撕得腥風血雨,結束了以後衝突也沒有停下,前幾天姜丹尼爾剛剛被黑了一波,自然擔心金珉錫搜索時會搜出一大堆□□。

金珉錫雖然不經常做綜藝,畢竟情商不低，自然是做不出那種事的。他抬起頭，問坐在姜丹尼爾身邊的鄭智雍：「有什麼可以推薦的嗎，鄭代表？」

金珉錫年齡比鄭智雍大，出道比鄭智雍早，但是大沒有大多少，早也沒有早多少，鄭智雍比他更早成為S.M.練習生，現在還有MMO代表這層身份，稱呼起來就很麻煩，最後竟然是開玩笑的「代表」更順口一點。

「我只看過舞台視頻，感覺……都挺好的。」

金珉錫：「哦……姜丹尼爾舞台best5……」

姜丹尼爾的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像一顆桃子慢慢成熟，最後熟透到皮都要破了的程度。

鄭智雍：「《sorrysorry》2組。」

姜丹尼爾坐立不安地對著金珉錫：「哥……」

鄭智雍用左手抓住了他的右手手腕，「不要緊，你的舞台做得不錯」，他揶揄地笑了笑，「讓xiumin哥看吧」。

姜丹尼爾的臉紅得都要冒煙了。

鄭智雍還變本加厲：「還有《打開吧》。」那裡面的摸大腿可是經典。

被前輩和代表聯手調戲的姜丹尼爾：……絕望。

金珉錫：「哈哈哈哈。」

這三個人境遇迥異，要不是有這個綜藝節目，是沒有辦法坐在一起的。但是因為綜藝節目坐在一起的時候，倒也能互動得自然愉快，讓集齊了本命牆頭的粉絲們頗為滿意。雖然在私下裡他們絕不可能這樣相處，可是讓觀眾們看得開心，本來就是他們作為藝人的本分嘛。

三個人氣巨高的年輕人一起出動，即使是在鄉下超市，也吸引了一大堆關心的目光。不過好在是鄉下超市，沒有什麼特別瘋狂的粉絲，三個人一邊商量一邊挑選，還是比較順利的。

「我忘記問一件事了」，鄭智雍說，「你們有忌口的東西嗎？」

「沒什麼。」金珉錫說。

「吃的話不能吃海鮮，酒的話沒有。」姜丹尼爾也說。

鄭智雍想起他們之前進游泳池的時候：「不能吃海鮮，不會游泳，你這釜山人做得……」他笑著說。

「thinker有不能吃的東西嗎？」主要負責糧食採購的金珉錫問。

鄭智雍彼時正背對著鏡頭挑選水果，聽到金珉錫的話以後他頓了一下，緩緩地轉過頭。

「有」，他溫柔地笑了笑，緩緩地說，「麩質食物，我會避開的」。

曾經他認為會刻骨銘心、永遠不會淡忘的事情，一眨眼就已經是十年之前的畫面了。

三個人挑好了東西，鄭智雍刷卡付賬以後只提了兩瓶酒，金珉錫和姜丹尼爾兩個人將大包小包搬進了車裡。

開車的人是唯一有駕照的金珉錫，姜丹尼爾坐在副駕駛，鄭智雍在後面。姜丹尼爾不大放心放在後座的西瓜，給西瓜也套上了安全帶。

鄭智雍和金珉錫臉上都是一個「囧」字。

金珉錫：「這樣有用嗎？」

鄭智雍用前額抵在靠背上，嘆了一口氣：「別擔心，有我……為什麼這話聽起來有點奇怪？」

彈幕：

「丹尼爾好可愛！」

「前輩和老闆都無奈了哈哈哈。」

「thinker對丹尼爾說『別擔心，有我』，但守護的對象是西瓜。」

「《被子外面很危險》，一檔有助於老闆和員工聯絡感情的節目。」

「三個人都變親吧。」

還有人回味著之前的情節：

「thinker說他不吃麩質食物的時候表情是不是有點不對？」

「我也覺得他雖然在笑，好像沒那麼開心。」

「兩年的粉絲從來沒聽過thinker不吃麩質食物的事。」

「麩質食物指的是什麼？」

「我想起了Corner那件事里提到的腎上腺素注射筆，難道是過敏？」

出於謹慎，鄭智雍從來沒有對外說過自己對什麼過敏，因此在他說自己不能吃麩質食物時，即使是粉絲也都是一頭霧水。不過對於當下目標不是寫歌捧紅別人就是拓展海外知名度的鄭智雍來說，這種事情已經不需要時刻提心弔膽了。「有沒有人會裝作不知道我過敏來坑我」的擔心有他的道理，不過，不要說鄭智雍沒有嚴重到沾一點就掛的程度，考慮到他的地位和社交對象，也不必太為這件事提心弔膽。

能夠逼迫他、欺騙他的人，越來越少了。

應節目組之邀，偶像出身但目前基本上以綜藝人身份活動的滑川康男和他的朋友Nick一起上門教授啤酒瑜伽。早有準備的鄭智雍做出一副「啊真巧我們買了不少酒」的樣子：「我做不了瑜伽啊，來倒酒怎麼樣？」

殘於酒駕的鄭智雍對這種液體不至於有心結，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嗜好，作為一個對美的事物帶有天然偏好的文青，去club的時候他不是喝果汁，就是喝那些看起來漂亮的……酒兌果汁，因此有了些了解。後來朴宰范想給他待業在家的弟弟找些事做，club是備選之一，恰逢朴宰范的生日，鄭智雍乾脆買了一堆原材料，又稍微學了一下，包辦了生日party的酒水。

鄭智雍開玩笑：「我這樣去調酒能不能成為招牌？這麼帥的調酒師。」

朴宰范一副「你別逗我不搞音樂創作你也不能幹這個」的表情：「會有很多人到club喝果汁兌酒嗎？」

鄭智雍：……

後來朴宰范讓他弟運營咖啡屋dudart去了。

鄭智雍的果汁兌酒式調酒手法，真正喜歡喝酒的人不見得感冒，放在這裡卻正好，不然把啤酒換成雞尾酒，等節目錄完了人也喝醉了。

其他嘉賓們趴地上做瑜伽，鄭智雍就給人續杯，他調出來的口味一直在變，也算是充滿了驚喜。不是沒有人發現鄭智雍的「小孩口味」，滑川康男就說：「thinker，你一直喜歡放很多果汁的嗎？」

「我放很多酒，就是醉酒瑜伽了」，鄭智雍說，「沒問題的話，我為您調一杯drymartini？」

滑川康男慫了：「不了不了不了。」

其他的宅男一對視就尷尬溢出屏幕，姜丹尼爾和金珉錫兩個人面對面碰杯，則是讓人想得寸進尺地高喊「交杯酒！」的bromance的氛圍，他們也對鄭智雍的作品表達了由衷的讚賞，特別是姜丹尼爾同學。

可能年輕人比較喜歡糖？

眼見著姜丹尼爾喝了一杯又一杯，鄭智雍的表情也又出現了那熟悉的「欲言又止」。

他儀容與姿態的基礎都十分出眾，站著調酒的時候風度翩翩，調完走入練瑜伽的人群中續杯，又顯得溫和親切。

「thinker你到底會多少東西。」

「想嫁，想嫁，想嫁。」

「這個表情，又來了，丹尼爾你讓鄭代表很無奈啊。」

「我不擔心你喝醉，我擔心你的牙。」

「丹尼爾連軟糖都不吃了，老闆你就原諒他吧哈哈哈。」

鄭智雍仰起頭，露出雪白的脖頸，乾淨的下巴和凸出的喉結，將自己調製的最後一杯一飲而盡。姜丹尼爾走過來，幫他洗用過的酒杯。

「謝謝」，鄭智雍說，「洗完要一起去刷牙嗎？」

觀眾：哈哈哈哈哈thinker你可以去代言護牙產品了。

鄭智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既然有梗，就得常用啊。

節目的錄製結束之前，所有人聚在一起，搞了個室外聚餐。鄭智雍坐在與自己互動最自然的姜丹尼爾旁邊，一邊吃一邊琢磨著該如何搞事。

節目組考慮得要遠很多，鄭智雍還在暗中觀察，滑川康男已經得到了暗示，鼓動著場外通話，對象就是趙正治的妻子、歌手鄭仁。

趙正治：「她對這個不關心啦。」

滑川康男還是撥通了電話：「我是康男。」

鄭仁十分失望：「康男啊……我還以為是姜丹尼爾。」

發音相似，差點聽錯，白高興了。

一桌人都笑翻了，拋開臉又開始泛紅的姜丹尼爾，和表情略顯複雜的趙正治。

鄭智雍對於趙正治的頭頂是不是有點綠不太關心，他的主要感想是：

一，國民center的人氣真是名不虛傳，在圈內也是如此的受歡迎。

二，逗小孩子真好玩哈哈。

……

在座的其他人至少是贊同第二點的，滑川康男唯恐天下不亂地把手機遞到了姜丹尼爾的手裡，鄭仁也不負眾望，在確認對面是自己的pick以後，直接來了一句：「十分愛你。」

趙正治：……在我們稱兄道弟的時候，我並不知道，你會把我老婆的愛也接受。

眼睜睜地看著妻子向別人告白的男人後勁十分之強烈，掛斷電話以後大家談到姜丹尼爾的高人氣，還來了一句：「所以就可以誘惑已婚女了嗎？」

在場的男人們笑容漸漸僵硬。

趙正治拉大家下水：「不要覺得很安心。」

一邊聽他們說話做reaction，一邊動腦子的鄭智雍：「尚禹哥，給嫂子打個電話嗎？」

和金素妍結婚不久的李尚禹勉強地笑了笑：「她……沒有電話。」

大哥別這樣，打個電話說不定會有新的剪輯素材呢。

李尚禹拒絕連線金素妍，但節目還要繼續錄，滑川康男就說了：「thinker不擔心嗎，就算現在不用以後也說不準。」

鄭智雍非常淡定；「沒事，她借我的手機號投票的時候，投的不是丹尼爾。」

其他人：！！！

鄭智雍臉上的蕩漾十分明顯，讓在座的人很快就下了「他承認自己有喜歡的人」的判斷，接著……

這也不對好嗎！沒給姜丹尼爾投票也給別人投票了啊，你有什麼好開心的！

被調戲得面紅耳赤的姜丹尼爾壓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小聲地問鄭智雍：「投給誰了？」

「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好事」，鄭智雍繼續淡定地說道，「pick丹尼爾的話，我說不定會徇私」。動用一下自己MMO老闆的身份什麼的。

姜丹尼爾：……

在座眾人：……

你說的「她」是已經追到了，還是正在追呢？

至於鄭智雍被倒追的可能性，在他開口之前還是存在的，而且不小，但是看到鄭智雍這幅德行以後，對於誰更喜歡誰一點，大家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

這也是鄭智雍希望看到的。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何況只是一個短期的綜藝。聚餐結束之後，《被子外面很危險》的試播版錄製也暫時告一段落，補拍什麼的是後面的事情。這兩天相處得還算其樂融融的同僚們友好地道別，然後各坐各車，各回各家，除了同公司的姜丹尼爾和鄭智雍，簽約藝人的行程太緊，老闆想和人談談心也不是那麼容易找到時間的。

當然，鄭智雍對談心沒什麼興趣，他不過是順便例行公事，顯得自己沒那麼甩手掌柜而已。

「你的行程邀約很多，好像沒有什麼我可以做的」，鄭智雍和姜丹尼爾一起坐在後排，聲音平和，「有哪裡公司可以幫忙的嗎，看在分紅的份上，一些不太難的事情，還是可以去做的」。

他用「你知道我是什麼人所以放心直說吧」的目光看著姜丹尼爾。

姜丹尼爾還沒學會斡旋推脫，在他的印象里，鄭智雍也的確是一個不是非常熱心、但是絕對言出必行的老闆：「現在完成行程表上的工作，以後如果有休息的時間，想多學習一些」。

「好」，這個要求一點也不過分，鄭智雍答應的時候也一點不猶豫，這件事算是過去了，他笑著換了個話題，「半年的時間裡人氣漲得很快，還適應嗎？」

兩年前他也是這樣啊，一朝成名，天下皆知。

要說姜丹尼爾能泰然地接受這種「人人都愛姜丹尼爾」的現實，未免高估了他的自信，不過他的優點是能夠專註於自己的事，在要做的事情一大堆的情況下，姜丹尼爾的心態也沒什麼大問題，至於飄飄然就更不用擔心了：「有讓我一直能冷靜的東西。」

「是什麼？」鄭智雍問。

「對於我離開MMO，代表一點遺憾也沒有，這件事。」姜丹尼爾說。

他人氣那麼高，如果鄭智雍對他有幾分愛才之心，至少會有些惋惜吧。

鄭智雍目光游移，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是為了自己去MMO的，對其他人，只是盡量履行義務。」他給roykim爭取的OST算是有交代了，其他人現在還沒想好該怎麼弄呢。

「永遠都不會有培養某個人的心情嗎？」姜丹尼爾問。

「暫時沒有，要先關心自己」，鄭智雍如今的事業乘風破浪，在很可能藉機拓展海外市場、在國內身為製作人的發展也開了個好頭的當口，實在沒有心思操心那些和他不熟悉的人的前程，「你我在風格上也不是很合適，我以後不知道能不能涉獵得更廣，你也要留意一下其他人，丹尼爾」。

「我不是因為這個有了期待。」姜丹尼爾說。

「那是什麼？」

「我不知道喜歡能維持多久，讚賞是否發自內心，而代表你從來沒有說過空話。」

「要把所有說出來的東西都實現是很累的。」鄭智雍說。

「所以要說句謝謝。」好在當初鄭智雍沒有圖省事，把人給送到了《produce101》，至少姜丹尼爾和尹智聖的命運，是徹底被改變了。

「那倒不用」，鄭智雍把在他包里揣了許久的那部手機拿了出來，放到姜丹尼爾手裡，「正式出道以後就可以有手機了，你會認識更多的人，沒有它也不方便，需要公司的時候，聯繫公司，但是你的發展，主要還是要靠你自己，《produce101》結束以後，人氣大多會面臨一個下行的過程，好好做，最好能成為『例外』」。

我也要操心自己的發展呢。

車在MMO的門前停下，鄭智雍推開車門走了下去，對姜丹尼爾揮了揮手：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