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脫離與新的開始

力普斯堪尼街道是布加勒斯特著名的紅燈區，不算太大的三岔口街道上布滿了各種各樣的會所酒吧按摩店，主體營業當然就是人類最古老的行業之一的皮肉交易。

齊奧塞斯庫的夫人埃列娜，也是這個國家的二號人物，是一個無產階級出身的革命家，可是當她成為政治家之後，暗中主導的政策卻是讓最黑心的資本家都自嘆不如，羅馬尼亞被戲稱為歐洲妓院，就是在這位第一夫人靠權力踐踏在羅馬尼亞女性尊嚴與貞操上之後。

在這裡，只需要很少的嫖資，便可以滿足雄性的任何慾望，是吸引外來遊客的一大賣點。

三岔街道的一個高級會所中的陰暗房間內，布局裝潢都充滿了各種挑逗的情調，盧達看著身下畫著濃妝的大洋馬，將其想象成葉蓉的模樣，正要辦事。

砰！

就在這時，門被人狠狠地砸了開來，女人的受驚之後的尖叫聲彷彿要穿破人的耳膜，闖入的幾人惱怒的對著天花板開了兩槍，槍聲的巨響加上濃烈的火藥味，讓女人害怕得止住了尖叫，用手捂住自己嘴，眼淚嘩嘩的流了下來，掙脫了盧達，驚恐著離開了這間房。

被壞了好事，盧達卻一反常態的沒有驚慌失措，有些煩躁地罵道：「誰啊！」

闖入者繞到了盧達的正面，盧達瞥了一眼，發現居然是之前遇到的那個自稱救國陣線組織的理查德，說：「怎麼是你這個傢伙！」

盧達開始穿衣服，穿好了衣服之後，坐在沙發上很有譜地點了支煙抽了一口，說：「找我幹嘛？」

理查德將手槍收回口袋，說：「實不相瞞，幾位莫名其妙出現在布加勒斯特街頭的時候，就被我們盯上了，能不能說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來歷，別再用什麼大使館，白光組織一類的借口糊弄我，不然可能會發生一些不友好的事情。」

盧達笑出了聲，靜靜地看著理查德，此刻的他與在眾人面前表現出的懦弱膽小形象差距甚遠，也不知道哪個才是裝的。

「那天我們被你們圍堵押解進入你們大本營的時候，為什麼不戳穿我們的說辭，反而現在來找我？」

理查德眯了眯眼睛，說：「因為我對你們的目的很感興趣，想看看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噗嗤！」盧達再次笑出了聲，而且越笑越誇張，直到眼淚都流下來之後，才喘息著說：「感興趣？為什麼要用這麼可笑的手段，欲擒故縱？正確的方法是將我們一個個都抓起來嚴刑拷打，什麼東西挖不出來，你不這麼做的原因，是因為你和我們一樣，也是用了假的身份，你跟那幫土耳其人根本就不是一夥的！」

理查德眉頭一挑，他還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沒想到居然這樣就被看穿了，那其他那幾個人是不是也知道？

「這當然也只是原因之一啦。」盧達抹了抹眼淚，說：「還有個原因，那就是你身手還不錯，身手不錯的人都對危險有所感知，我們的頭，那個自稱羅蘭的人，他很危險，危險到你在他身邊會緊張的走路姿勢都不協調，直接戳穿，你可就沒命出現在這裡了。」

理查德有些不自在，感覺像是自己羞恥的一面被人揭開來，然後狠狠地嘲笑，要命的是對方說的他還無法反駁，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又摸向腰間的手槍。

盧達鄙夷地看了一眼對方的小動作，笑道：「哈哈哈哈，別緊張，我可不如那傢伙厲害，不然也不會是他做老大。我刻意落單后都在這條街玩了一天一夜了，也沒人來找我，看來你們也是跟那幾個賤人一樣，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啊。現在才來找我，讓我猜猜，你把他們跟丟了？還是他們已經把你們的總書記宰了？」

自從闖進門之後，對方就一直掌控著話語主動權，這是理查德工作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的，要不是門口幾個小弟確確實實是自己人，理查德都有點自己才是那個深陷敵陣之人的錯覺。

不行，不能再這樣被人牽著鼻子走。將槍再握在手中，有了些底氣，說：「總書記很安全，沒有任何人能有機會傷害總書記！你的同伴們真的闖入警察局了，不過偷了的不止是打字機，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現在失去了他們的蹤跡，我希望你能合作，幫助我們找到他們，不然。」

「別！別！別威脅我！」盧達突然跳了起來，十分神經質一樣地尖叫著，說：「我合作，我合作，我有的是辦法找到他們，不過也只是幫你們找到他們，其他的我一個字也不會說，而且我有個條件。」

盧達短暫的失措之後又恢復了那個沉穩，什麼都把控在手中的狀態，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說：「抓到人之後，我需要你們把那兩個女人交給我。」

沉吟了許久，理查德點點頭，說：「可以，那麼，現在幫我把他們找出來吧。」

趙翼一行人並不知道布加勒斯特紅燈區裡面的交易，昨夜眾人從警察局逃離之後，便驅車離開了布加勒斯特。

愛德華的車技超乎趙翼意料之外的好，明明喝的醉醺醺的，車子也以足夠被吊銷駕駛證的速度疾馳，卻沒有出事故，穩的不行。

剛剛駛出城區之時，有幾輛黑色轎車一直跟著，但都被愛德華甩的沒了影，甩開之後，折回幾十里開到了一個渡口碼頭，韓冰便立刻下了棄車的命令，用高價讓一艘私人船載眾人渡了河，由趙翼出手再一次搞到一輛舊卡車，一路向西開去，追蹤的人再也沒有出現。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有人在跟蹤我們的？」

經過一晚上的折騰，琳達和葉蓉早就撐不住睡著了，趙翼有些精神不佳，可是身體又難過的睡不著，向韓冰問道。

韓冰彷彿一個體力怪物，連著熬了兩晚上跟沒事人一樣，頂替了愛德華在開車。

「他們十分隱蔽，若不是自己暴露了我也發現不了，還記得那個理查德嗎，他知道我們冒充過英國大使館的人，所以我就知道我們一直處於被監視的情況。」

趙翼有些吃驚，說：「那時候就知道了嗎，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韓冰邊開車邊說：「有什麼意義么，這裡是他們的主場，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在他們眼皮底下。這個國家局勢很複雜，暗地裡有幾股勢力在角力，他們應該是想搞清楚我們的屬於哪一股，有什麼目的，這才並沒有帶逮捕我們，而是試探我們，所以我才決定將計就計，答應去偷打字機，趁機獲取信息。」

「原來是這樣啊。」趙翼心裡有些不舒服，畢竟他也是被瞞著的那個，這讓他感覺自己還沒有獲得團隊的信任。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韓冰突然皺起了眉頭，「我原本的猜測中，監視我們的人，包括理查德都應該屬於齊奧塞斯庫的秘密警察組織，畢竟也只有秘密警察能有這樣的能力監視我們。」

「昨晚，那些突然進入警察局的人應該也是秘密警察，不然無法發動起警察局內都警察，可是闖入警察局的那批秘密警察似乎闖入警察局另有目的，而且根本不知道我們的存在，不然我們早就被捕了，根本就不會有你通過下水道逃出來的機會，而監視我們的秘密警察也晚了一會才發現我們逃走的意圖，這才讓我們鑽了空子。」

「你的意思是，秘密警察內部也有分歧，或者說那些闖入警察局的不是秘密警察？」趙翼突然想起那個很葉蓉長相一樣的女人。

「這就不清楚了，不過擺脫了監視，我們的情況不錯。」韓冰露出輕鬆的表情，「現在，該正式開始我們的造反大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