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當清晨的陽光灑向河灘的時候,水月在一個溫暖的懷中緩緩睜開了眼。:頭頂的鼻息還是那麼平穩,她輕輕動了動,想要離開那溫熱的身體,卻又怕將他的好夢驚醒。他的懷裡是那麼的讓人安心,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都不知道。她停住不動,小心的揚起額,不想子沐的手臂環了過來,將她往自己的懷中一帶。本已揚起的頭被他緊緊貼在了臉上,略微乾涸的唇不偏不倚落在他溫潤的唇上。子沐的眼緩緩睜開,那隱在細密睫毛中的黑眸閃亮如星,他有些恍惚的看著她,彼此間只有越來越重的喘息聲。時間彷彿停滯在這一瞬間,子沐落在她腰間的手不由的向懷中一緊,那個吻便變得更深更綿長。
他在吻她!水月有些目眩神迷的想,感覺到唇齒間越來越深的糾纏,她的意識卻越來越迷亂。子沐微閉的雙目幽深而深沉,纖細的指尖夾雜著不安的熱度順著她領口滑進去掃過優美的鎖骨漸漸向下游移。水月心中一跳,她清晰的感覺到他不斷上漲的**,費力的離開他火熱的唇,他卻又吻上她優美的頸項。
「子、、、子沐、、、不要、、、不要、、、」她喘息著,緊緊抓住了他不斷游移的大手。
子沐猛的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晶亮的眼眸里全是濃濃的**,他將臉埋在她不斷起伏的胸前,喃喃的囈語著:「月兒,月兒,我想要你,要你。」
「不,不、、、」水月徒勞的顫抖著,緊咬的唇泛起一抹蒼白,她不想,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他現在對她所做的一切,讓她覺得是一種輕視。ち「子沐,停下來,停下來好嗎?」屈辱的淚劃過臉頰,沾在子沐滿意是**的臉上。他支起身體,默默的看她,那雙細長眼睛里流露出毫不掩飾的溫柔,輕輕撫掉她臉上的淚,子沐坐起來,將她摟到自己的懷裡。「對不起,」他的嗓音有些暗啞,雙目猶似一泓清水,強壓下那瘋狂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沒有定力,他從沒有這樣過,即始面對新婚嬌媚的妻子也沒有過這樣情不自禁。輕輕嘆息著,他安撫著拍著她的後背:「月兒,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會強迫你做不願意的事,不會。」
「爺,時辰不早了,」門外青武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子沐有些戀戀不捨的摸索著她如雲的烏,緩緩開口:「知道了。」
他的眸子仍是那麼柔和,卻在離開她的俏臉后恢復了淡漠,他的聲音很輕,就如浮過的風:「我沒有看輕你的意思,月兒,我從沒認為你是曉月閣的人就輕視你,請相信這一點。」他掀起帳篷的一角,帶進一室燦爛的陽光。
就要準備離開的時候,水月卻對著那匹俊朗的馬起呆來。她獃獃望著白暮風熟練的套上韁繩,英氣不凡的坐在駕駛馬車的位置上,一臉羨慕。「暮風,你坐過去一點兒吧,我幫你。」她盡量甜美的笑著,一副助人為樂的表情。
白暮風翻著白眼,眉毛挑起抽搐了幾下,四下望了一眼,轉到她臉上時馬上換成滿是笑容的臉:「水月,你還是饒了這可憐的馬吧!回帝都的路還長著呢,我可不想用走的提ち供」水月滿是笑意的臉僵了僵,小臉漲得通紅,氣結半響:「你也太小看人了吧,不會可以學啊,小器鬼!」
白暮風別開臉,卻暗地裡偷偷開心,逗逗這個小丫頭還是挺有意思的嘛。他故意沉著臉,一點兒也沒有讓開的意思。
「暮風,你騎另外一匹馬吧,我和水月駕車。」子沐淺淺的笑,憐惜的擁了擁水月,「可要坐好哦,要不可是會摔下去的。」水月興奮的小臉放光,還不忘對著白暮風擠了擠眼,手腳並用就往上爬。子沐和白暮風俱是一愣,連青武都張了張嘴,這個女子,不用扶嗎?手腳並用,還從沒見過女子這樣的,一時間都有些獃滯。激動的在馬車上坐好,才現四周的氣氛有些異樣的安靜。她不解的望著子沐,又望了望青武和白暮風,好奇的問:「不走了嗎?」子沐莞爾一笑,踏上馬車坐在她身旁:「坐好,我們這就出」
他揚起馬鞭,口裡一聲大喝,馬車便緩緩跑了起來。前方小道蜿蜒,翠綠的山林沐浴霞光,寧馨靜怡得讓人心台空明。心中頓時湧起長長的滿足,只覺自己就是天底下最開心的人,不覺放開噪子,空靈而悠遠的歌聲飄向山谷。
『當山峰沒有稜角的時候,當河水不再流;當時間停住,日夜不分,當天地萬物化為虛有。我還是不能和你分手,不能和你分手,你的溫柔是我今生最大的守候。讓我們紅塵做伴活得瀟瀟洒灑,策馬奔騰共享人世繁華,對酒當歌唱出心中喜悅,轟轟烈烈把握青春年華。所有章節都是請到啊、、、啊、、、、』
歌聲隨著水月的笑臉飄上藍天,越來越遠。
子沐眼中異彩流動,他不經意的勾起唇角,輕輕的嘆息著:「月兒,你的歌真好聽,我喜歡。」
「是啊,水月,我也從來沒聽過呢。」白暮風騎一匹棗色大馬,來到水月身邊,大眼裡流光閃閃,一臉的陶醉。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頭,水月沉靜婉約的臉上泛起一抹焉紅,波光流轉的雙眸垂了下來,吶吶說道:「唱歌全是心境,只要自己開心就好,用不著這樣誇我吧,也不怕青武笑話。」
走在前面的青武微微一震,轉過身來,雖然仍然板著臉,眼中卻也出奇的柔和,慢悠悠開口:「水月姑娘,的確唱得好。」
水月抬眼望了望青武,釋然的淡笑,雖然知道他不喜歡自己,可仍舊關照著她,這樣面冷心熱的人,其實都對自己很好呢。不覺中彎起嘴角,靜靜感受著這難得的寧靜與快樂。
走在前面的青武猛的停了下來,他只是遲疑了一會兒,便一個起落往一旁的樹林里飄去。白暮風止住馬,緊惕的立身在子沐與水月的面前,一隻手緩緩握緊了腰身的劍。
「怎麼了?」見他們一個個臉色肅沉,水月心中也不覺緊張起。子沐淡然的擁著她,無所謂的輕笑:「沒什麼,不用擔心。」
只用了半柱香的時間,青武便從樹林中走了出來,他手中握著一張雪白的錦絹,恭敬的遞到子沐的面前:「爺,是玄武堂的信使。」子沐輕挑了眉頭,從馬車上跳下,接過青武的錦絹,在不遠處的樹下淡淡的看。
看不出臉上有什麼樣的表情,子沐沉默著,緊緊抿著略顯蒼白的唇,抬起眼眸望向了白暮風。白暮風似心有靈犀,在子沐望向他的同時,走了過去。
「我要立刻隨玄武信使趕回帝都,父皇病重。」他又向樹林深處走遠了些,臉種盡乎殘忍的冰冷。「這怎麼可能?」白暮風臉色大變,「皇上身體一向很好,怎麼突然、、、」
「是不是真得還不清楚呢,」子沐回復淡漠,抬頭望了望澄澈的天空,自己的好日子到頭了么?才剛剛擁有那抹柔軟,就又要狠起心腸?不得天下,也許連命都會失去吧?他漆黑的雙眸一旦闔上便再沒人能瞧出他的心思。有什麼在醞釀著,就如醞釀暴雨將至的烏雲般,「你好好陪月兒,不用急著回帝都,我會安排好一切,相國大人那裡我會交待。」他緩緩說著,彷彿在講一件極為平淡的事一樣:「皇兄們不甘寂寞,我要好好陪他們。」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換上一副柔和的笑容,靠近水月時伸手擁住了她纖細的腰,在她耳垂邊輕呤:「月兒,對不起,我必須先走了。」他撫弄著她一頭如墨的烏,眷戀的不願放開:「白暮風會陪你隨後到,我會給你安排好一切,你要乖。到時我會去看你。」
「我知道的,」水月早就看齣子沐的身份不一般,她揚起動人心魄的笑臉,輕鬆說道:「你去做你自己的事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擔心。」心中是一種難掩的苦澀,子沐,前世我就連累著你,這一世我絕不做你的絆腳石。你說過:一盞茶可品天地,一場相遇可結一世情緣。然而茶盡也不過片刻,緣滅也只在瞬間。我們的緣,也許在前世就盡了吧。
子沐修長的手指微顫著,深遂的目光認真望著這個艷麗奪目卻又淡如煙雲的女子,長嘆一聲:「月兒,你太聰明,女兒家有這樣的智慧是不幸的。」水月搖了搖頭,仍舊帶著柔美的笑:「你走吧,子沐,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子沐戀戀不捨的鬆開她,轉過身時卻堅定而又決然,他騎上馬,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飄過來一句:「再見了,月兒!」
他離去的身影越來越遠,回過神來時,白暮風已靜靜站在自己的面前,他揚著眉,一臉笑意:「水月,還是我來做你的老師吧,我駕車的技術比子沐好呢。」
水月深深呼出一口氣,眼神飄渺,人生一世,本就苦多樂少,若一味執著,怎麼對得起重生的機會?思及此處,她轉過頭對著白暮風宛然一笑:「暮風,你可慘了,你還不知道我有多煩呢!」說罷,她跳上馬車,學著子沐的樣子揚起馬鞭,「駕」隨著一聲嬌喝,馬兒一聲長嘶,撒開四蹄奔跑起來。
「喂,我還沒上來呢。」白暮風急得一跺腳,緊追了上來。
「你輕功不是很好嗎?那追我吧。」水月的聲音越來越遠,山谷中全是她歡快的笑聲,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