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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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義烏的時候已經下午4點了，曹平用他的綠屏諾基亞給王大叔打了個電話，王大叔在電話里一頓埋怨：「我說去接你，非不讓我去，你能認識路嗎？」曹平笑道：「放心吧，王大叔，我是和一個姐姐過來的，她也是橫店的，我和她一起過去，你腿有老傷，就別多走動了，我晚上就到了。」王大叔聽到曹平語氣中的歡快，也哈哈笑著說：「好，好，你小子還挺會泡妞啊!」曹平趕忙解釋說：「沒有沒有，就是火車上認識的。」王大叔笑著說：「恩恩，我明白，你下車給我打電話，我到車站那接你總可以了吧，離的也沒多遠，你大媽晚上給你接風啊！」

掛了電話，曹平和蘇芮拉著行李箱又擠上了公交車，義烏到橫店要到江東客運站乘車，兩個人大包小包的到了江東的時候，已經5點半了，太陽都落山了。夏天的時候天黑的早，基本六點半就天黑了，兩人趕緊跑到售票口買票，卻被售票員告知去橫店的路上有一段塌方了，車都過不去，要明天才能走。

「那怎麼辦呢？」曹平人生地不熟，只能把目光轉向蘇芮，蘇芮抿著嘴想了想，說：「這裡離橫店差不多60公里，我問了售票員，塌方的地方離橫店一二十公里，這樣的話，我們有兩個選擇，要麼在這住一晚上，要麼趕夜路回去，但只能打計程車走一半路，剩下的路就要走，我知道一條小路，穿過一座小山就能到，但我們都帶著行李，走的太不方便了，你覺得呢？是住一晚還是晚上趕過去？」

曹平想了想，說：「還是趕回去吧，一二十公里不算遠，我力氣很大的，而且在山裡走對我一點影響都沒有，只是要走夜路，還是山路，你會不會害怕啊？」

蘇芮撇撇嘴，說：「切，你姐我可是這土生土長的銀，閉著眼睛都能摸回去，那就決定咯？晚上趕回去？」曹平點點頭，兩人又拉著箱子去搭計程車。和計程車司機商量好價格，就坐著車往橫店開去。

開了半個多小時，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司機把車停到了塌方地點前五百米的地方，塌方的地方已經被人用隔離帶隔起來了，還有些不知道消息的車走到這才掉頭，堵了好幾十輛車。

蘇芮打開手機閃光燈當手電筒，揚揚頭髮說：「好了，接下來的路就辛苦你啦，我給你照著路。」曹平突然蹲下，把背上的登山包放在地上，翻了半天，掏出一個銀色的棍狀物體——一個老式手電筒，放1號電池的那種。蘇芮瞪大了眼睛：「哇塞，古董啊！」

曹平笑著說：「這可是我家唯一的家用電器，用這個吧。」

蘇芮哈哈大笑：「哈哈哈，好老的梗。」

兩人說說笑笑，下了路基，走到了小路上。

遠離了城市的繁華，走在鄉間的小山路里，曹平感覺心情一下放鬆了下來，這是他所熟悉的環境，沒有了城市的燈光污染，天上的星星特別的亮，月亮似乎也顯得比平日里更大。四周十分安靜，只有草叢間的蟲鳴，在腳步經過，也隨之寂靜下來，待行人走過，才又繼續鳴叫起來。曹平的六識放開，感覺周遭的微風，草葉的晃動，小蟲的噬咬，露水的滴落彷彿都一一顯現在腦海中，清晰無比，這是最讓他放鬆的狀態。

突然，蘇芮停下腳步，猛地轉過身來，把手電筒放在下巴上，做出一副鬼臉，嘴裡嗷嗚一聲，本就在開放五官六識的曹平嚇了一跳，哇呀一聲差點跳了起來，被驚出了一身冷汗。蘇芮笑的前俯後仰，曹平氣的鼻子冒煙，無奈的說：「你幼不幼稚！」蘇芮哈哈大笑著，說：「哈哈，這才有走夜路的感覺嘛，嚇一嚇，精神抖擻嘛！」

這時，從遠處上方有兩道燈光照過來，同時有人喝道：「什麼人？」

蘇芮笑聲一停，驚恐道：「哎呀，前面怎麼有人啊？是不是打劫的啊？」

曹平搖搖頭說：「應該不會，搶劫不會離這麼遠就主動暴露，應該也是趕路的吧，我們趕上去看看就知道了。」說完高喊道：「前面的等一等，我們也是趕路的，一起走啊！」

兩人快步往前走，而前面的燈光卻消失了，曹平心中有些奇怪，不禁有些警惕起來。快走兩步，突然，曹平咦了一聲，他眼神好，前方月光下，有五個閃光點，仔細一看，居然是五個鋥亮的光頭！曹平定睛一看，中間那個是火車上的那個小和尚，好像叫釋空？周圍那四個好像也是武僧打扮，均是一般的身高體闊，太陽穴墳起，更難得還長的一模一樣，居然是四胞胎，還都是文練高手，實在難得！此時那四個武僧正滿臉警惕的盯著他這邊，一模一樣的表情和一模一樣的光頭，曹平有些想笑。

曹平見對方防範嚴密，為避免引起誤會趕緊喊道：「釋空小師傅，我是曹平，昨天在火車上見過的，真有緣啊，又在這遇到了。」

釋空小和尚一手虛按，一手豎掌躬身呼了一聲佛號，說：「又見面了，如此可叫一聲有緣人。」身旁四位武僧見釋空小和尚安撫，也就泄了半口氣，緊繃的身體也略微鬆弛了一點。

曹平回頭對蘇芮笑道：「姐，那是我昨天晚上在火車上認識的一個小和尚，挺好玩的。」說罷就抬腳準備往釋空小和尚那走去。那一隻腳還在半空中，一種彷彿無數老鼠在衣服下跑過全身的感覺讓曹平渾身毛髮樹立。多年以來的挨揍訓練讓曹平知道這是危險的徵兆，而這麼嚴重的反應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足以危及生命的危險迫在眉睫。曹平猛地抬頭看去，一輪滿月中間一道黑影在急劇放大！

「結陣！！！」那四個武僧喊的聲嘶力竭，眨眼睛功夫已經背靠背將釋空小和尚圍在中間，形成了一個武僧陣，轉瞬間的功夫，四個武僧衣衫鼓起，已是氣運周身，天罡護體了！

曹平還未落下的那隻腳陡然下落，猛地一蹬，雙手將行李向兩邊一扔，身體已借勢向後躍去。在半空中，曹平死死的盯著那個人影，但仍看不清那人的穿著長相，只能大概看出應該是穿著一套全身式黑色盔甲，但卻是緊身流線的輕式盔甲，完全沒有臃腫的概念，給人的感覺只有絕對的速度和力量，應該是用了吸光的材料，在黑夜中完全無法看清，彷彿要融化進黑暗中一般，只有關節處的幾個藍色閃光點提示著危險的來源。

落腳、后躍，曹平只用了0.1秒的時間，在空中的觀察，他已經將目力發揮到了極限，時間彷彿凝滯了一般，肉眼識別圖像是需要時間的，如果要在極短的時間內分辨圖像，是違背生理極限的。曹平只能勉強的控制身體撲向蘇芮的方向，想要把愣住的蘇芮壓在身下。

「轟！」那個黑色人影已經單膝跪落在地面。高空降落是非常危險的舉動，跳傘運動員首先要記住的就是降落時要雙腳落地。要知道，像這樣從高空中落下的重力加速度足以讓人全身骨折，佩戴降落傘的情況下，落地時雙腳都要承受1000公斤以上的壓力，而這種超級英雄式單膝著地的降落方式無疑是非常傷害身體的，單膝承受的力量將遠遠超過1000公斤。但是，那個黑色人影卻在落地一瞬間一個前滾翻，巧妙的將高空下落的勢能轉化為向前衝刺的動能，活生生的將速度提升了一倍！整個人已經化做一道虛影向武僧衝去！

嗆啷一聲！一道璀璨的光芒從黑影背上亮起，極致的速度已經讓人看不清是什麼武器，只有釋空小和尚知道那是一把多麼恐怖的刀！那道奪目的刀芒幾乎讓人一瞬間失明，四個武僧齊齊大喝一聲，渾身衣衫爆裂，飛舞的布屑在罡氣的炸裂下像手榴彈里的彈片一樣充滿殺傷力，剎那間炸滿武僧周圍一米範圍，形成一個隔離帶，而那個黑影已攜著一道璀璨銳利的刀芒瞬間斬過！

光芒如同飄在空中的火星驟起驟滅，拔刀！收刀！那道黑影已經衝過武神陣后五十多米了，黑影余勢不減，輕輕躍起，腳尖在樹梢一點，跳入樹林中，轉瞬不見了蹤影。

噗通！「哎呀！我……去……」曹平將蘇芮撲倒，壓在身下，差點把蘇芮壓的背過氣去，他想撐起身子，但已經渾身虛脫了，滿身的冷汗已經抽走了他的力氣，只能緊緊的把蘇芮護在身下。

蘇芮伸手推著曹平：「你壓死……我了，快起來，你……撞疼我了！」好不容易把曹平從身上掀下來，她坐起身子，揉著后腰說：「咦，剛才跳下來一個人哎！怎麼不見了？」一回頭卻發現曹平躺在地上，臉色蒼白，滿頭虛汗。蘇芮趕緊推了推曹平說：「你怎麼了？沒事吧？是你撞的我哎，怎麼現在搞得是我撞了你一樣？」

曹平已經感覺到那個人的離開，但還是沒辦法馬上站起來，深吸兩口氣，他兩手撐地，卻發現身上酸軟使不上勁，借著蘇芮的攙扶才坐起身來，他知道，這是突然間的腎上腺素使得心臟供血壓力瞬間過高，加上劇烈活動使肌肉中產生大量乳酸，暫時沒辦法用力。用顫抖的手擦了擦汗，曹平向釋空小和尚那邊望去，卻瞬間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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