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曙光(中)

初露曙光(中)

「這只是你的一面之詞,縣官也無法為你作證。但別緊張,只要你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保你!」

「好好好,你問。」知曉此事嚴重,如今聽到她可以保自己,男子心中也稍稍放下心,連連點頭。

「那晚你可有感到什麼異常?」

「異常?沒有啊。那晚我睡得很熟,並沒有聽見什麼動靜。」恐是自己都不滿意這份回答,男人又抓耳撓腮,苦思冥想,良久,似抓住一線生機,道:「哦!唯一不同的便是我醒得很晚,比平日晚了近一個時辰!那婆娘還沒有叫醒我,上工的事都給她耽擱了。」

「這麼細的事便不用說了。」班燊蹙眉,似有些不適應這世俗口氣,開口提醒道。

豈料習朔君卻擺擺手,語氣凝重地道:「不!就要這麼詳細!你剛才說得很好。我再問你下一個問題。以前你可有見過一個戴鎏金面具的男人出現在你房子附近?」

男子思忖良久,還是擺擺頭:「沒有,鎏金啊!見過我應該印象很深的。」

習朔君心中失落,剛才徐徐升起的希望也盡數化滅。她木然地點點頭,低頭沉思片刻,抬起頭又道:「那有沒有陌生人經常出現在你家附近,特別是屋后那方田地?」

「陌生人倒沒有,平日里打交道的都是鄉里鄉鄰。至於後面的田地,那是我婆娘一直在打理,我不知道啊。」

習朔君腦中有光閃現,一種黎明將要撕裂黑暗的感覺,她眨眨眼,偏頭又問那名女子:「你呢?」

女子似有些內向,幾人交談的時候便一直低著頭,如今聽別人問起自己竟依舊不抬,只是小聲回道:「沒有……沒有。」

雖然看不到女子的目光,但習朔君卻發覺女子的雙手緊緊絞在一起,顯得十分不安。

「大人別見怪,內人平日里便這樣,不怎麼喜歡和外界打交道。」見習朔君的目光鎖定女子,男人有些擔心,開口解釋道。

「嗯。」

習朔君瞭然地點頭,偏首看向身後的班燊,發覺後者也正望著她,兩人相視而笑,未發一言。

就在屋內陷入詭異的安靜時,只聽「吱呀」一聲,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班皪和黎洪帶著一隊縣吏出現在那裡。他們似乎也沒有撐傘,發間還斷斷續續地滴著雨水,渾身濕漉漉的,將干潔的地面浸濕了大片。

在推開厚重木門的那一剎那,班皪的目光下意識便去尋找習朔君,想看看那名令人匪夷所思的女子又會有什麼奇舉。不過,這次恐怕讓他失望了,習朔君只是歪坐在木椅上,好奇地向這邊看來,屋內平靜到令人呼吸受制。看來她並未有令人驚嘆的發現。

「可有發現什麼?」

「黎洪呢?你那邊有什麼發現?」習朔君並未理班皪的問題,直接將目光放在他身後的黎洪,語氣嚴肅地道。

「沒有異常。」

「你們的辦事能力可真高!恐怕京城裡的一個侍衛都沒你厲害!」

這是譏諷,也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眾人的腦子一時半會還真沒有轉過來,實在是難以想通習朔君此舉的原因,是像上次牢獄里詐人的招數?還是單純地撒撒氣?

至於黎洪,這一頓罵背得著實有些冤,但看到習朔君面色黑得有些嚇人,只得低下頭,認命地不再說話。

「那尚書倒是說說你的收穫,看你的辦事能力有沒有黎大人厲害。」這屋內,恐怕只有班皪仿若未見習朔君眼中的不郁,不怕死地繼續開口。

「那三皇子可聽好了。」習朔君在「三皇子」上咬字,提醒他那尷尬的身份,隨後冷笑開口:「第一,這間房子有密道,就在地下,那是他們暗殺后的退路。第二,這名女子是他們的同夥,在當晚迷昏了她家男人,幫助暗殺的人離開。」

憑著習朔君的一番話,女子瞬間成為眾矢之的,她無辜地抬起頭,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卻不敢迎上任何人的目光,只是快速躲在自家男人的身後,在陰影里小聲啜泣著。

「習朔君,你可別光憑一張嘴就想冤枉無辜的人啊!」見縣吏就要去抓那名女子,班皪出聲制止。

「大人,大人!內人平日里和氣處世,不可能幹這種事啊…」

「我的話可信與否,自會在稍後得到證實,而如今,縣吏們還在遲疑什麼?」

因為剛才班皪出聲而被迫止步的縣吏為難地看向兩邊,最後還是在習朔君的虎威下妥協,重新邁步,將那對夫妻一同扣下。

「大人,你說過要保我們的!不能這樣啊!」

「我說話算話,你,我自會保下,至於你內人,那就得看她的態度了。」

「原來這就是你的為官之道,簡直荒唐……」

「班皪,你住口!此事是孤和習大人的一致決定,荒唐在何處?」

班皪冷哼一聲,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女子,最終什麼也沒說,負著氣靠在了一邊。

「黎洪,你帶上一半人,將這兩位押往大牢,多派些人把守。記住,若丟了或死了,我要你們整個縣衙陪葬!」

「尚書大人,你不……」

「黎洪,尚書的話你沒聽到嗎!」在這件事上,班燊堅定地站在了習朔君的立場上,見黎洪猶豫,立刻出聲喝止。

太子下令,誰人敢不遵?不一會兒,人已經被押走了。

「剩下的人立刻搜屋,還有後面的田地,仔細點!特別注意有沒有什麼圖案或凸凹處!」

不僅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而且事情還有條不紊地進行了!念此,班皪心中憋著一團火,在胸腔熊熊燃燒著。他看了一眼屋內開搜的縣吏,眼神隱隱流露憂色,最終什麼也沒有說,而是從旁邊拖過椅子,坐定在習朔君的對面。

「現在可以說說原因了吧。」

「別擋著我視線。」

班皪比習朔君高半個頭,如今落了座,便徹底擋住了習朔君觀察的視線,直讓朔君心中咬牙切齒,終於將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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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謠:皇子慢慢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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