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資源困境
?得到百獸車后，商白花了三天的時間去祭煉，總算將之祭煉成功。這件法器不祭煉只填入靈石也能使用，不過那樣就只能發揮出其飛行的作用，攻擊防衛能力無法發揮。現在商白的法力比他祭煉歸元劍之時有了長足進步，祭煉起來也就沒有當初那麼困難了。祭煉完成後，天機學社總算是有了自己的公務用車，可以和京兆會、群龍會那樣的土豪社團看齊了。
天機學社之外的那些大社團背後無不有著內門核心弟子的影子，所以他們的資源比一般的弟子要豐富得多。尋常小的社團，能湊齊一套學習教材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可是那些土豪社團卻能夠在備齊教材之外還有餘錢購置一些法器裝點門面。
不過天機學社有了商白這麼個混獎學金的學霸級人物，總算沒被那些土豪社團給比下去。
新手村每三年會有一次小比，用來考量眾弟子這三年來的修鍊進度。進入前一百名的都有不錯的獎勵，而前十、前三乃至第一名的獎勵更加豐厚。一大早的，商白就將奪取小比第一名列為了目標。他這樣的平民社團，如果爭取不到那些獎勵就很難發展下去。
尤其是，新人入門一年後門派將停止對其發放福利。那個時候，所有的弟子都要靠自己來尋找修鍊所需要的資源。
資源問題，是阻礙平民社團發展的最大問題。
修真，很多時候拼的就是資源。
自從與孟兆輝一戰之後，商白就停止了用靈石修鍊這種燒錢的行為，每日演試術法也沒有那麼多了。現在他還在鍊氣初期，主要的功課是貫通大小周天以期邁入練氣中期。現在沒有迫切的鬥法需要，所以術法演試的比重就降下來了，貫通全身經脈和溫養歸元劍成了他現在的主要功課。
他除了每月初一去傳法殿聽洪素平講解御劍術和每月十五與天機學社的成員們交流修鍊心得，其餘的時間基本上都在蒼藤居修鍊。他的修鍊強度，即便不是新手村最大的，至少也是其中之一。修為雖然說不上是突飛猛進，但也在穩步增漲。
天機學社眾會員也因修鍊的方向不同劃分成四大部。分別為寧榮主持的符器部，金剛主持的護衛部，雷舞陽主持的後勤部，丘崇道主持的丹藥部。這四大部門除了後勤部稍好一點外，其餘三大部都急迫的需要修鍊資源。雖然現在每個月都有門派發放的福利可領，可是隨著修鍊的加深，那點福利已經越來越不夠用了。
煉器需要的煉器材料，煉體需要的各種丹藥，煉丹需要的各種藥材，都需要靈石來買。而天機學社最欠缺的，就是靈石。
只有雷舞陽主持的後勤部，由於他開發出來的葯膳口味功效都很好，在新手村頗有名氣，還在滄瀾谷靠谷口辦了一家面向新手村全體食客的山海樓。每日所得，扣除成本，還頗有盈餘，順帶還解決了天機學社會員的伙食問題。
長期辟穀，對低階修士並沒有太多好處，還會造成體質變弱。進入鍊氣境之前不宜食用煙火之物，鍊氣境之後並沒有這個禁忌了。而天機學社開發的某些葯膳，不僅能夠在鍊氣境之前食用，還能加快服食者進入鍊氣境的速度。這也是雷舞陽主持的後勤部能夠盈利的主要原因。
只是後勤部賺的那些靈石，遠遠不夠填補另外三大部的虧空。
天機樓最高層的會議室里，天機學社的五大頭目因為社團的資源危機坐到了一處。
「我們制符這一塊，練習時已經用普通的毛筆、墨汁和黃紙取代了真正的符筆符紙還有靈砂。這樣省是省了，可是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製作的符有沒有效果。只有一個好處，就是能夠熟悉制符的步驟。每個人每月只有一次用合格材料制符的機會，嚴重的限制了學習的進度。現在兩三個月過去了，大家還在最低級的符籙階段打轉。」寧榮最先吐槽，「不過這還不是最慘的，因為好歹還每個人每個月能用真正的材料製作一次，煉器這塊卻是每個月所有人加起來都只有一次用真正材料煉器的機會。平時也就是砍些木頭試試手，做一堆樣子貨出來。」
「算了吧，你們好歹還有東西替代來練手。」丘崇道苦笑，「我的丹藥部，卻是沒辦法用別的東西替代的。什麼藥材什麼功用，怎樣配伍，又需要什麼樣的火候，這一點都作不了假，必須要真材實料。我這裡才是最困難的。」
二人訴完苦，都拿眼睛盯著雷舞陽。
雷舞陽有些慌了，不自在的扭了扭身子道:「別拿這種幽怨的眼神看我。山海樓雖然有盈餘，可我還要負責整個天機學社的伙食，也剩下幾個。現在我最多也只能供應老三帶的那一支人。護衛隊是我們的保護神，這個再怎麼也不能刻薄吧？」
金剛很感激的沖雷舞陽拱了拱手。
「現在我覺得我們的會員費還是收得不夠啊！」丘崇道大發牢騷，「這麼低的會員費，根本就沒有盈餘，甚至是多一個人就多一份負擔。」
「話也不能這麼說，」寧榮道，「入不敷出是不假，但若不是這麼低的會員費，怎麼能招集那麼多人？沒有那麼多人，我們現在又算什麼？很多獨自修鍊的你也見過，連份教材都備不齊，還到處受人欺辱。我們至少比他們要強。資源上面是比不過那些社團，但是至少有得學，而且走出去不用擔心受別人的欺負。」
他說的也是實情，丘崇道悶悶的點了點頭，撓著腦袋道:「現在還有新人福利發放，都已經窘迫成這個樣子了。再過幾個月，門派就要取消福利的發放，那時候我們該怎麼辦？」
他們這次會議的主題已經出來了，那就是——如何應對新人福利取消后的資源困境。他們都只是十幾歲的孩子，可是異地生存的壓力卻讓他們快速成長，一個個已經成了小大人的模樣。
「混元劍道已經有百多萬年的歷史了，等於新手村也存在了十多萬屆。這種情況下，往屆的新人們是怎麼做的？」主持會議的商白開始提問了。
他的時間主要拿來修鍊，對於那些歷史掌故門派八卦遠沒有寧榮他們知道得多。
「主要是出山尋找資源，要不就是完成門派發下來的任務來領取獎勵。」寧榮解釋道，「新入門弟子進入鍊氣境之後便可以申請出山，自己獲取修鍊資源。大家一般是組團去蒼茫山深處採集藥材或者捕獵妖獸來換取靈石。門派還會對鍊氣中期及以上的弟子發布門派任務，完成了也會有獎勵。但是這兩樣都有一定的風險，外門弟子的隕落，大多與此有關。安全一點的就是去門派擁有的各處礦場做工，也能獲得報酬，只是相當微薄。」
「還有就是在自己院子里種植靈藥，成熟后可以賣的草木堂。」丘崇道補充，「但是靈藥的生長周期比較長，最低也得三五年才能獲利，遠水解不了近渴。當然也可以選擇幫助門派管理葯圃，管理得好會有一定獎勵，不過也很有限。」
商白點點頭表示了解，沉吟了很久，臉轉向金剛：「老二，我們天機學社的武力主要集中在你的護衛部，你自己評估一下，要是讓你帶隊出山尋找資源，有多大的風險？」
「這個問題我也考慮過，實話實說，風險太大，我們承受不起。」金剛老實回答，「雖然離道場最近的一片山區沒有妖獸出現，但是虎狼一類的猛獸不少，不是現在的我們能夠抗衡的。前段時間有十幾個團隊出山尋找資源，已經折損了二十多人，傷者更多。門派不反對我們出去，但是建議我們最好是進了練氣中期以後再出去。」
「虎狼……這是個問題……」商白拿手指輕敲著桌子，「但是我們也沒條件等到進入練氣中期才去解決這個問題。資源問題不解決，可能連進入練氣中期的資格都沒有。不過好在我們有山海樓，暫時能夠解決你們護衛部的資源問題，你這邊就先放一放。」
他又看向寧榮和丘崇道：「你們這裡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材料練手是吧？」
「是啊，那些材料都太貴了，根本就消耗不起。但是不消耗，不練手，永遠都學不會什麼。」寧榮和丘崇道都是一臉的糾結。
「我是有這麼一個建議——」商白有些猶豫的說，「我們入門前陸師叔帶我們去飛仙城認過幾家楚國修士所開店鋪的門，他們有煉器的，有制符的，也有煉丹的。我在想我們能不能跟他們合作一下，就是派一批人給他們當學徒工，嗯，做工時間要少一點，不能耽誤我們自己的學習，但是我們可以不要工錢。這樣我們雖然失去了一些自由，卻能獲得練手的機會，你們看怎麼樣？」
「有那樣做的，飛仙城就有一些店鋪招收學徒工，本門也有那樣的地方招人。」寧榮顯然做過一些調查的，「但是它有它的問題，最主要的就是做工時間太長，嚴重影響到學徒的修鍊時間。這種方式只能說可以學到一門技術，想憑此獲得足夠的資源進入內門，很難。」
「所以我的要求是做工時間要短一點——我們可以不要報酬，只要獲得練手的機會。」商白道。
寧榮苦笑：「我們這樣的新人過去也只能打雜，看別人怎麼做。兩三年內都不可能給我們練手的，那純粹就是浪費資源。沒有哪個店鋪會那麼大方。」
商白解釋道：「我的想法是這樣的——我們和那些店鋪進行深度的合作，而不是單純的雇傭關係。我們天機學社可以給他們訂下一個為期十年的合作協定，早期他們培養我們，給多我們練手的機會，學習制符、煉器和煉丹。中後期我們學成后就可以反哺他們了。雖然他們開始是會虧一點，但是到後面我們真正學成了，可以用很低的酬勞給他們做工，也可以用最優惠的價格賣給他們各種資源，他們也有得賺啊。」
「問題就在於有沒有人願意一開始貼補資源來培養我們，他們會不會相信我們對未來的承諾，會不會相信我們有未來？」寧榮還是有些悲觀，「他們要是怕培養出我們后我們不認賬呢？要是擔心浪費了很多資源結果沒有成功培養出我們呢？」
「所以要找我們楚國的店鋪尋求合作嘛。同鄉之情，總是要講一點的吧？陸師叔帶我們去拜訪那幾家店鋪，應該是覺得可以照顧一下我們的吧？他們就算不相信我們，總應該相信陸師叔吧？我覺得有陸師叔的面子在，應該可以和他們談一談的。而且也不是讓他們吃虧，我們以後還是可以回報他們的。至於說信譽和信心的問題——」商白有些矜持的笑了笑，「混元劍道這一屆外門弟子大師兄的名頭，應該也可以起到一點點作用吧？」
大師兄的名頭自然有用，要不然商白也不會那樣拚命的去爭那個名頭了。在夢中世界幾十年的經歷讓他明白，名氣這種東西是可以化作實實在在的利益的。所以，在楚國時他爭神童之名，來了混元劍道他爭大師兄之名。
名氣這東西是給他帶來了一定的煩惱，但是無可否認，帶給他更多的是好處。
混元劍道外門新一屆大師兄，兩千年來第一人，這樣的人還沒有未來，誰有？
想到這點，寧榮也不禁眼前一亮：「這個可以有。就算我們天機學社所有人都沒有未來，至少老大你是有的。不要說太錦繡的前程，只要老大你能進入內門，和老大你結下這份善緣，他們也賺了。」
「那我們就往這方面努力一下？」商白詢問大家的意見。
「可以。」
「可以。」
這下沒人提異議了。
不過丘崇道有另外的問題：「就算和他們的合作能談下來，可是我們符器和丹藥兩部那麼多人，以他們那幾家店鋪的規模，也不可能都解決掉。那剩下的資源問題還是很嚴重啊。這個怎麼解決？」
「還是得出去尋找資源。」看到金剛欲言又止，商白道：「老二你不要緊張，我不會叫你的人去送死，我們首先要的是讓自己變強，沒形成壓制性武力之前，我不會輕舉妄動。」
金剛小鬆了一口氣，但還是憂心：「沒進入練氣中期之前，我們對山林里那些猛獸可沒有壓制能力。僅憑武功，就是孟兆輝也不敢跟一頭猛虎對著干。可是要進入練氣中期，又不是一年兩年就可以的——要不本門也不會以十年為期了。」
「這方面我有一點想法，就不知道行不行得通。」商白轉頭問寧榮，「老四，你說你看過我所有的書，那你記不記得我那本《異域三十年》裡面的一種武器——槍？」
「你說那種一扣扳機就能打死人的武器嗎？」寧榮興奮的說，「當然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