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野禪坊
?在天機學社的資源會議開過之後，商白又開始刻苦修鍊。天機學社雖然缺乏資源，但是還沒有缺到商白頭上來。首先他第一個進入練氣期后就獲得了很多的資源，其次作為天機學社的老大，社內資源也會向他傾斜。畢竟作為天機學社的核心，他的修鍊進境與學社的地位是密切相關的。他要是在修鍊上被人比下去，整個天機學社就垮了。所以保障他的正常修鍊不被干擾，是天機學社最核心的任務。至於去飛仙城和楚國幾家店鋪談深度合作的任務，就交給寧榮了。
三四天後，寧榮從飛仙城返回，帶來的消息是有三家店鋪願意和天機學社合作，但是都有著自己的條件，達不到就沒得談。其中有兩家的條件都是要求商白入贅他們家，顯然這兩家看中的都是商白個人的潛力，但是被商白第一時間給否決了——好不容易才從入贅的陰影里逃出來，現在又栽進去，不是有病嗎？還剩最後一家叫野禪坊的，卻是才開一年多的一家店鋪，他們提出的合作方式是通過借貸給天機學社提供幫助，但是每年得付上三成的利息，另外借款方不是天機學社這個社團，而是商白本人——他們看好的同樣是商白的潛力。
「他們不是直接給我們靈石或者材料，還是讓我們派人去當他們的學徒工，每天作工時間在四個時辰之內。然後他們會給我們的人提供練習的材料——但是那些材料都會折算成靈石，從我們使用的時候開始計算利息。而我們做出來的成品，和他們對半分。他們符器丹藥都做，規模不小，可以接納我們兩百人。」寧榮苦笑，「他們的意思就是我們出錢買他們的東西，幫他們幹活，然後做出來的東西還得分他們一半。東西賣給我們，他們就能賺一筆了，然後我們做成了，他們又分一半，完了我們還得付那麼高的利息。我覺得，太黑了。」
商白感慨道：「要不陸師叔怎麼一再強調資源至上呢？誰叫他們有資源呢？我們什麼都沒有，想要發展，就只能接受他們的條件。而且我們還得感謝他們能夠給我們這個機會。被剝削，也還是要有資格的。」
「那倒是。」寧榮道，「要不是老大你是這一屆的大師兄，人家都不可能給我們這個機會。這已經是我們能拿到的最優惠的條件了，說出去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羨慕。」
新人，尤其是一窮二白的新人，最怕的不是被剝削，而是想被剝削都沒門路。修鍊是個拼資源的活，有資源才有未來。你想給人免費打工，別人還怕你浪費材料。你想借高利貸，別人還得擔心你還不還得起。平心而論，天機學社能找到這樣的合作者，已經是相當幸運的事了。要不是有一份老鄉情份在，要不是有商白混元劍道新一屆外門大師兄加兩千年來第一人的金字招牌，根本就沒有哪個商家敢冒這個險。要知道，混元劍道外門進入內門的淘汰率可是在九成以上。
寧榮雖然嘴裡罵著那野禪坊心黑，心裡卻是很興奮的。能談成這麼一項重要的合作，他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他這次外出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採購了一批物資，由於不是修鍊所用，價格不高，連一塊靈石的價值都沒有。他採購了很多硝石、硫磺，把商白給他的儲物袋都裝滿了。這是商白為研究他夢中世界所見到的槍而做的準備。商白雖然對夢中世界那些東西的真實性存疑，可是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還是只能試一試，萬一可行呢？他記得黑火藥的配方，火槍的原理知道一點點——都是通過在那個世界看那些穿越了解的。想靠這點知識造出槍來，顯得有點可笑，但是好在天機學社還有那麼多學習煉器的，有他提供的思路，還真的有可能造出那玩藝。
和野禪坊的合作必須要商白親自過去敲定，這是對方的要求，商白也沒法拒絕。飛仙城離混元劍道山門只有十幾里路，綁上神行符，不要多久就過去了。
野禪坊座落在飛仙城中心區，雖然只是個開張才一年多的新店鋪，規模卻不小，在整個飛仙城都是屈指可數的，要不然也吃不下天機學社的兩百人了。臨街的是一座商鋪，出售符器丹藥等修真用品，商鋪後面就是作坊，面積比較大，有一些修士在裡面幹活，或煉丹，或煉器，或制符。
站在野禪坊的大門外，商白用眼角餘光審視了一番自己的儀容儀錶，確定很成熟很帥之後，做了個深呼吸，然後臉上露出很標準的微笑，對隨行的寧榮道：「老四，你去向他們掌柜通報一聲，說我天機學社前來拜訪了。」
他這一次是代表天機學社和野禪坊敲定雙方未來十年的戰略合作的，為了表示對這次合作的重視，他不僅將天機學社四大部門的負責人都帶過來，還將社裡的骨幹成員都帶來了十來人。由於此前都是寧榮和野禪坊接觸的，所以由他前去通報。他作為堂堂的天機學社社長，混元劍道新一屆外門大師兄，野禪坊的戰略合作方，自然要講一下派頭，不能隨隨便便就進去，只在大門外等著野禪坊那邊過來迎接。
寧榮進去通報沒多久，裡面就出來一批人，為首的是一個看起來才二十來歲的青年。那青年笑容可掬，才出大門就向眾人拱手為禮：「不知天機學社諸位師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恕罪呀！」
寧榮兩邊介紹：「這位是我天機學社社長商白大師兄，這位是野禪坊的呂煥陽呂大掌柜。」
商白早聽寧榮說了野禪坊的負責人就是呂煥陽，是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見他親自出面迎接，心下甚是滿意：「看起來野禪坊對我們的合作很重視。」也向呂煥陽拱手道：「呂掌柜言重了，倒是鄙社此次冒昧來訪，有打擾貴坊的地方，還請呂掌柜不怪罪才是。」
呂煥陽笑道：「商社長太客氣了，商社長混元劍道兩千年來第一人的名頭，在下仰慕已久。這次能撥冗前來，足令鄙坊蓬蓽生輝。商社長，請，請進。」
商白的這次來訪，得到了野禪坊最高規模的接待，由此可見野禪坊對與天機學社合作的重視。身為金丹初期修士的呂煥陽也沒有因為商白十五六歲的年齡和練氣初期的修為而輕視他，完全把他當成對等的合作對象來看待，這讓商白很是滿意。
不是他愛慕虛榮，而是合作方的重視，有助於建立他在天機學社的權威，對他的未來有莫大好處。
雙方的會談在野禪坊最大的會客廳舉行，雙方一共有三十來人參加，氣氛熱烈隆重。由於雙方之前已經就合作條款達成一致，所以這一次並沒有言辭上的交鋒，交流很是融洽。在確認了那些條款之後，雙方的負責人呂煥陽和商白在契約書上籤下名字，宣告著雙方的戰略合作正式啟動。
簽字之後，野禪坊的人帶領天機學社諸成員參觀自家的各處作坊。商白也要跟著參觀，呂煥陽卻笑吟吟的叫住了他：「商社長，我還有點事和你相商，我們到另一邊說話。」
「不知呂掌柜有何見教？」商白不好拒絕，只得跟著呂煥陽兜兜轉轉的進了一密室。雖然他知道野禪坊沒道理對自己不利，心裡還是有點忐忑。
「也沒什麼要緊的事，就是和你順便聊聊。」關上門后，呂煥陽拍了拍商白的肩道：「商賢弟，愚兄我痴長你幾歲，就託大叫你一聲賢弟，還請你不要見怪。」
「呂大哥這是說什麼話？能做你的兄弟，正是小弟我的榮幸。」商白含笑著說，心裡卻暗自嘀咕：「這人帶我來這小房子，又把門給關上，是想幹嘛？」這話也不好問出來，不然若是對方回答一個「想」字，那就很尷尬了。
密室有一茶几，擺著兩張椅子，呂煥陽請商白坐下，自己坐到另一邊，笑道：「你我既然兄弟相稱，做哥哥的我就跟你說幾句真心話。」
商白心道：「這是要表白嗎？」臉上雖然保持著笑容，卻有些發僵，道：「呂大哥有什麼話儘管直說無妨。」
「其實和你們天機學社合作，我這邊壓力挺大的。愚兄我雖然是這裡的掌柜，但是上頭還有東家，東家對此頗為不解。」呂煥陽搓著手道，「要說跟賢弟你合作，我東家還是支持的。可是這一下子帶上了天機學社的好幾百人，十年時間，涉及的靈石在百萬以上，若是失敗，損失就太大了，由不得東家不猶豫。」
百萬靈石聽起來很多，可是算算天機學社有八百成員，十年時間，平均下來每人每年也只有一百多靈石，每個月也才十來塊，實在不多。雙方合作真的執行起來，一百萬靈石恐怕還是不夠。
商白點頭：「這個小弟我能理解。貴東家能看在同鄉之誼上拔刀相助，小弟我感激不盡。」
「呵呵，同鄉之誼？」呂煥陽冷笑了一聲，「不是愚兄我說話不中聽，在修真界，什麼同鄉之誼值得了一百萬靈石？我們東家最後同意還是因為愚兄我跟他說了一句話——同鄉之誼是值不了一百萬靈石，但是獲得混元劍道外門大師兄的友誼絕對不止這一百萬靈石。正是因為我這句話，我們東家才同意了跟天機學社的合作。」
商白聽得此言，連忙站起身來，拱手道：「多謝大哥美言，小弟定當銘記於心。」
「你我既然兄弟相稱，彼此相助，也是應有之義，賢弟你就不用如此客套了。」呂煥陽示意商白坐下，沉吟了片刻道：「不過愚兄我這裡也有一個不情之請，還希望賢弟你能配合一下。」
商白心裡一沉，暗忖：「那話兒來了。」面上卻不露聲色，含笑道：「大哥有什麼用得著小弟的，但請直說，只要小弟我能配合的，一定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