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什麼也不知道的傻丫頭
正說著話,便聽到有人往這邊跑來,我坐起來抬眼望去,只見一群人朝著這邊跑來,跑在前面的赫然是那位三弟!
那三弟邊跑邊喊:「快!快!我看到哥哥掉到湖裡,就跑回去叫人了!你們快一點!」
從那位二哥落水到我救了他上岸,到我弄醒他,這中間隔的時間絕對夠這位弟弟跑三趟了好不好!
看到那位三弟跑到我們跟前見鬼一樣的表情,我不厚道地笑道:「你這腿可夠短的了,烏龜也比你爬的快吧!」
能知道烏龜全賴當年婉兒姐姐給我講的龜兔賽跑的故事,我還知道好多故事呢!
一群人看到他們的二爺好好地,都叫一聲阿彌陀佛,有人將外衣脫下來,包著二爺,一群人就要回去了!
我也準備回去了,不想那位二爺一指我,「我要他!」
眾人才看到我,一位婆子將手裡的燈籠照在我臉上,叫道:「這個小子我們沒有見過,許是混進來的,這可了不得!快帶回去讓夫人發落!」
二爺怒道:「老虔婆,胡說什麼呢?他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婆子縮了縮脖子,咕噥著:「二爺別生氣,我們帶他回去就是了!」帶回去怎麼發落是夫人的事,可與她沒有關係了!
我這才發覺自己的處境有些不好!你想啊,任是誰家裡忽然多出個人來,會把這個人當好人呢?
跑吧!心動身即動,我抬腳就要跑,可身邊這個婆子太可惡,她一把就抱住了我,夾在胳膊下就走。
我第一次體會到失去自由的滋味,任我如何拳打腳踢,絲毫不影響這粗胖婆子前行的腳步。
於是我便被夾到夫人的面前,夫人看在我救了她兒子的份上看了我一眼,便示意跟前的丫頭問我的話。
因著我的氣不順,對她的問話都以「不知道」做為回答,於是這丫頭扭過頭對夫人道:「夫人,這孩子看樣子是個傻子!」
在二爺的力保下,我這個傻子成了他院子里的小丫頭,對此我表示很開心,因為我再也不用困在那個小院子里了。
而最讓我開心的是我有了二爺這個玩伴,我們一起上樹掏鳥,下湖捉魚,玩的不亦樂乎,當然是瞞著大人們的。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轉眼我們就十二三了,我們不再滿足於府內的一畝三分地,我們開始向府外拓展,於是便有了新玩伴。
那天我們兩個收拾好了偷溜出去,在大街上撒著歡兒,一不小心,腳步快了那麼一點點,便踩死了一隻蟈蟈。
等我們反應過來,我們已經被一群人圍住了,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忘了說了,我們二爺祖上是武將出身,他爹現在是三關總兵,所以他從小就被當做接班人培養,一身功夫了得,尋常十幾個小子不在話下。
我雖然是個丫頭,從小跟著婉兒姐姐也練過基本功,後來跟著二爺一起邊玩邊練,尋常幾個人也不在話下。
於是結果不出意料,一刻鐘的功夫,我踩著那個領頭的後背,叫道:「小子,你服不服!」
那小子功夫不行,嘴倒是挺硬,「你們是哪裡的小子,連本小王爺也敢打!」
小王爺?我腦子裡轉了一圈圈,一時沒反應過來,又踢了他一腳。
二爺過來,拉了我就跑,跑到一個小巷裡,才對我道:「沒想到這小子是個王爺,這下可闖了禍了,快回家去,別讓人知道是我們做的!」
我拍了拍胸脯,有些疼,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地方總是不敢碰,連我這個經常表現豪情的動作都不能做了。
我改拍二爺的肩膀,道:「放心,這事你不說,打死我也不說!」
過了兩天,風平浪靜,我們嚮往自由的心又蠢蠢欲動,於是又偷偷溜出了府。
逛完了東市逛西市,到黃昏時分,我們發現被人家包圍了!
當然不能坐以待斃,看看四周圍著我們的鐵塔一般的大漢,看來明顯與平日里與我們打架的小子們不同,個個都是練家子,一個兩個還能對付,這麼十幾條漢子,估計我們是白給。於是我們兩個互相遞個眼色:趕緊跑路是正經!
於是我施展開貓溜狗鑽的功夫,從大漢們狹小的縫隙間脫身出去,荒不擇路地跑開了。
跑過幾條街道,翻過幾家院牆,我狼狽不堪的回到府里,一問門房,二爺竟然沒有回來!
這下可糟了,想到這事也瞞不住,說的晚了說不定二爺有生命危險,於是我趕緊到內院報告夫人。
夫人聽說此事,驚的臉色都變了,忙吩咐身邊大丫頭春杏出去調集人手,又盯著我嚴厲的問道:「你們兩個近日得罪了什麼比我們國公府厲害的人物?」
我想了想,除了那日那個小王爺,我們也沒惹過大人物,便趕緊招了出來。
「小王爺?」夫人眉頭緊鎖,沉吟片刻,道:「京城中幾位王爺都年紀高邁,膝下並無十三四歲的小王爺,這小子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呢?」
我急道:「先不管他從哪裡冒出來,眼下還是先救二爺要緊!」
夫人瞪著我,恨恨地道:「你們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平日里偷偷跑出去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算了,就是在外面打架我也不說了,可是你們怎麼能招惹個王爺出來?」
我低頭不敢言語,正在這時,外面進來兩個女子,均是平常民婦打扮,進來后如男子般扠手施禮,道:「夫人,小公子已經被人救了,是國公爺身邊的副將郭俞回京送信,正好碰見小公子與人打鬥,便上前救了下來,只是對方已經知道小公子的身份,說要來府里討個說法呢!」
夫人鬆了口氣,坐了下來,道:「你們兩個日日跟著小公子,小公子與那位小王爺之間有什麼誤會,你們可知道?當日為何不稟告於我?」
那兩個婦人低頭回道:「當日我們看到小公子與人打鬥並未吃虧,所以並沒有上前,是以不知道對方來頭如此之大,只當是平日里的紈絝子弟,所以才沒有回稟,是我們失職,請夫人責罰!」說完,低頭跪地,再不言語!
我在一旁聽得有點傻,敢情我們兩個偷溜出去的時候,夫人都是知道的!
夫人擺了擺手,道:「這也不怪你們,連我都沒想到這京城裡什麼時候多出個小王爺來,以後多注意些,下去吧!」
二人站起身來,退出屋外,腳步輕盈,沒發出一點聲音。
屋裡只剩下我和夫人兩個人,夫人看著我道:「你可知道她們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