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打上門來
我老實的搖頭,心裡暗道:這些人整天偷偷跟著我和二爺,我們一點都沒有查覺出來,堪稱身手不凡且行動詭秘。這樣的人我怎能知道她們是幹什麼的!
夫人嘆了口氣,道:「這些年你們兩個日日在外面玩鬧,可發覺我們國公府與京中其他人家的不同之處?」
我撓了撓頭,道:「沒有啊。」玩都玩不過來,誰會操心這些事。
夫人又嘆了口氣,道:「是我疏忽了,只教你們武藝,卻忘了教你們世情,等春兒回來,我好好教教你們!」
正說著話,外面春杏的聲音響起:「稟夫人,郭俞帶著二爺回來了,在前面花廳等候夫人召見!」
「我知道了。」夫人淡淡說道:「讓他暫等片刻,」又對著我道:「你且在這裡等著。」說完,讓春杏等丫頭侍候著換了衣裳,出去見客。
半個時辰之後,夫人帶著二爺回來了,二爺看樣子已經梳洗過,只臉上有幾塊青腫,看起來頗受了些皮肉之苦。
我忙上前問道:「二爺,沒事吧?」
楊逢春脖子一梗,道:「小月兒,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怎麼會有事呢!那傢伙讓我揍的更慘!」
夫人冷笑一聲:「別丟人現眼了,若不是你郭叔叔,如今你哪還有命在?也是我平日里太慣著你,讓你不知道天高地厚,你可知道今日里打你的是誰?」
楊逢春一臉不服氣:「管他是誰,若不是他耍陰招,憑他幾個也不是我的對手!」
夫人顯然氣的狠了,抬手一個爆栗敲在楊逢春頭上,沉聲道:「那個小王爺是雲南王之子,連當今聖上都多看顧三分,你是個什麼東西,竟然惹上他!」
「雲南王?是什麼人?」我和楊逢春齊聲問道。
「這話說來話長,現在還不是時候讓你們知道,你們兩個只給我記住,不要再招惹他,便是皇子,只怕也要讓他三分。」夫人語重心長的說道。
說完,又盯著我們兩個,一字一句的道:「春兒,小月兒,你們兩個這些年在京中玩鬧,我們國公府也能罩著你們,但只這雲南王,乃是個惹不得的人,你們給我記住了!」
我被夫人鄭重的樣子嚇到,看看楊逢春楊二爺,見他雖答應著,眼裡卻是一副不以為然。
夫人顯然也看出來了,對著春杏使個眼色,春杏便帶著一干丫頭出去,並帶上了房門。
夫人將我們兩個帶到內室,才低聲道:「春兒,你不要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那雲南王大有來歷,本來我想遲一些再告訴你們這些事,如今看你這副樣子,只怕會給家裡招禍,是以我今日便告訴你一些秘事,你們兩個聽過後便爛在心裡,千萬別出去胡說。」
看我們鄭重點頭答應,夫人才道:「你們可知道,我朝太祖皇帝的江山是從何處而來?」夫人問道。
二爺道:「自然是太祖皇帝南征北戰打來的,外面的說書先生不是說過太祖演義嗎?」
「說書先生的話豈能信,那只是聖上為了江山社稷,找人編出來的,」夫人低聲道,「太祖江山是從雲南王太祖手中奪來的,其中詳情因年深日久,已不得而知,所以皇家對雲南王多有欠疚,是以雲南王不管做什麼,皇家總是讓他三分,你兩個小冤家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雲南王小王爺,豈不是給家裡招禍!」
楊逢春道:「我們家是國公,便是皇家也禮讓三分,前兒個我與五皇子打了一架,也沒見皇家對我家如何,豈能怕他個什麼雲南王!」
夫人又伸手在楊逢春頭上敲了一記,訓斥道:「你個不省心的,空長了這麼多年,卻是一點都不長心眼,以後要是讓我知道你在京中惹事,我便將你送到邊關,讓你父親教導於你!」
「真的?」楊逢春並不害怕,反而雙眼放光,一副迫不及待要去的樣子。
「你還真想去?你不知道你哥哥在邊關受了多少苦!娘想起來就覺得心裡難受,你竟然還想去吃苦!」說著,想起大兒,眼底己泛起淚光。
楊逢春見娘親傷感,忙笑道:「兒子從來沒想去過,聽娘說,邊關乃苦寒之地,兒子怎會想去?娘莫要傷心,兒子陪在娘身邊,哪兒也不去。」
「這才像話,」夫人擦了擦眼角,又對我道:「月兒,你是個懂事的,難得你們兩個也相契,你多勸勸春兒,在外萬莫要惹事生非,記下了沒有?」
我點點頭:「記下了,夫人放心。」
夫人又道:「今日所說的話,你們千萬莫在外面提起,要不然就是抄家滅族之禍,可記下了?」
我和二爺雙雙點頭。並再三保證絕不再招惹事非,剛要出去,聽外面春杏的聲音響起:「夫人,雲南王小王爺在外面求見。」
來的還真快,我與楊逢春對視一眼,見到他眼裡的不服之意,又想起夫人的囑咐,忙將他拉到一邊,低聲道:「二爺是不是要報仇?」
楊逢春將雙手指節捏的脆響,道:「那是自然,這小子自己找上門來,我還不打他個半死!」
楊二爺什麼都好,只脾氣暴躁了些,見他如此,定是將夫人的話忘在腦後了,我忙將他拉住道:「打他個半死也沒有什麼,只是他這樣可憐的人,二爺何必與他一般見識!」
「他可憐?他一個小王爺,有什麼可憐的?哼!」楊二爺冷哼。
「二爺你想啊,有一個人,本來挺有錢的,結果呢在路上遇到了強盜,被剝了個精光,最後沒辦法,成了乞丐,一天到晚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你說可憐不可憐?」我忙道。
「就跟南城關上那些個人一個樣?」楊二爺問我。
「是啊是啊!」我忙點頭。「一個個面黃肌瘦的,好可憐!是不是?」
「那與這小子有什麼關係?他是個小王爺,能跟乞丐一樣?」楊二爺一副「你莫哄我」的表情。
「哎呀二爺,我這不是打個比方嗎,你看那個小王爺,要是那個」我指了指天,示意為皇帝,二爺點頭表示他明白我所指為何,我接著說:「要是那個祖上沒奪人江山,他如今也是皇子皇孫,可你看他如今,只是雲南那個沒人去的地方的一個小王爺,雖說皇家看重,可到底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的區別,你說他可不可憐?」
「聽你這麼說,好像是有點可憐。」楊二爺摸著乾巴,有點猶豫。
我看有門了,又道:「二爺你在想想,他一個小子,爹娘都不在身邊,就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一個人孤孤單單的,是不是更可憐些!」
楊二爺點頭:「不錯,我娘毎每想起大哥,便說他小小年紀,娘親不在身邊,沒人疼沒人愛,最是可憐了!」
我一拍手掌,道:「就是這樣,他可就是和大公子一樣,最是可憐的,所以我們要讓著他些,二爺說是也不是?」
「好!」二爺一拍我肩膀,道:「我讓著他些!」
「二爺英明,念在他可憐的份上,待會見了他給個笑臉可好?」我笑道。
「好!我聽你的。」二爺道。
哄好了這位爺,我便隨著楊二爺往前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