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絕望的分數

忽然，屋裡傳來夏東東爽朗的笑聲勾起了陳庭婷的苦澀的記憶，那是中考成績——絕望的分數。

七月二十四日上午，天氣晴得奇怪，沒有一絲雲跡和風兒。陳庭婷意外地沒有出去勁舞，而是在電腦上QQ跟同學們相約去學校看分數。班主任說過，中考成績二十三日晚上出來了，她卻沒有得到爸爸媽媽的任何暗示，也不知道成績如何。平時都說分數是學生的命根，今天這個中考分數怎麼就有如此的能耐，直接干擾她的生活呢？她像受驚的小狗一樣，煩躁不安，躲在房間里不斷地打著電話，和同學們聊天，只是不斷地掛機、重撥、語言間斷卻精鍊得出乎意料的好。

中午，陳庭婷的爸爸回來了，坐在客廳里喝涼茶，也沒有注意到陳庭婷就站在二樓的樓梯上，看著爸爸的臉色，猜測著自己的成績呢。

陳庭婷的媽媽會老家了，聽說是外婆要做安樂菜菜乾，召回去幫忙了，早上就做好了中午的飯菜，留著給他們吃。

「庭婷，吃飯了！」爸爸喊過後，就在壁櫥里取出碗筷湯匙，一邊盛飯，一邊看向樓上。

陳庭婷文靜地下樓，坐到爸爸的旁邊，開始吃飯。

「中考成績出來了，你知道分數了嗎？」爸爸問陳庭婷，眼睛看著她那緊張而發白的臉。

「沒有。沒有人告訴我分數，都說考得不理想。」陳庭婷知道她們都是貪得無厭，賣弄謙虛。

「我也不知道，也沒有空閑去知道。以前都是他們打電話發信息告訴我的，這次怎麼集體失語了？還保密了？你下午去學校薛主任那裡查看一下，也好辦事。」陳庭婷的爸爸說得雲淡風輕的，就像局外人一樣。

「下午炙熱高溫，我不想燒烤自己。」

「你得為自己謀划前程，什麼樣的分數進什麼樣的學校，早知道，就能主動去通關啊！還有，你知道為什麼今天只有一份素菜和一份素湯，完全是為了下午去泰山廟還願的事情。」爸爸說的事情就是一個程序，沒有任何意義。

「哦！我知道了。」陳庭婷有氣無力地說著，慢慢地數著米粒，等著爸爸吃完飯，然後開始收拾碗筷湯匙等，放在水池裡一遍一遍地洗著。

「女兒成大了，我們要開始享福了。」爸爸說完，就滿意地笑了起來，然後掏出手機拍照。

陳庭婷也臉紅起來，心裡很委屈，什麼事情啊，在家裡，自己從來沒有洗過飯碗，今天是怎麼了，竟然不知不覺地犯賤起來？

「庭婷，你慢慢地洗，一定要洗乾淨了，不要讓你媽回來重洗，那我就沒有辦法寫作了。」爸爸說完，就上樓去了書房。

陳庭婷知道今天一定要出大事，爸爸竟然不知道分數，怎麼可能？一定是自己的分數害得爸爸沒有了能耐，斷了所有的信息渠道，被孤立起來了。她也難受，內疚平時瘋玩，於是，忍不住上樓，取出《中考數學集錦》，坐在餐桌旁，認真地做起習題來。但是自己又覺得自己犯賤，考都考完了，還做什麼？有意義嗎？答案是肯定的，傳遞著正能量的。

媽媽回來了，看著陳庭婷端正地坐著，寫著解題過程，不由得微笑起來，欣慰地說：「我家的女兒最懂事，知恥而後勇，無往而不利。」

「媽媽，你辛苦了！」陳庭婷淚如雨下。

「傻孩子，哭什麼？」媽媽拍打著女兒的後背，輕聲開導著。

「他們都不告訴我分數，爸爸說我們被孤立了，你說他們都想幹什麼？」陳庭婷痛苦地低聲訴說。

「他們都在幫助我們，我想他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難道他們個個都會幫助我？」陳庭婷才不相信人心如此善良，只有天真媽媽會這樣，那樣又有什麼用呢？

「是的！他們都想幫助你，即使沒有能力，也選擇了逃避，而不是傷害你。孩子，你懂嗎？」天真媽媽認真地對著女兒說。

「媽媽，我懂。永遠做別人需要的事情，說別人需要聽的話。」陳庭婷梨花帶雨的臉色令人疼愛。

晚上，一個陌生的電話過來，讓一家人都高興起來。

「姐姐，我有默寫了一首唐詩。我媽媽說，每天默寫十首唐詩，成績一定會很好的，充滿希望的，再也沒有讓人絕望的分數了。」夏東東說得很勁道，令陳庭婷都不由得心中熱血沸騰要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