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烏恩是我的孩子
「把翕然交出來。」巴特兒微微喘著粗氣說道,眼睛始終沒離開東陵翕然。
莫志雲勾了勾嘴角冷笑了一聲,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酒,或許是太過興奮,手臂都止不住的顫抖著,他將酒灌進嘴裡后,便把酒杯扔在了地上,隨著破碎的聲音響起,門外,牆壁後面,已經上空,絡繹不絕的出現了我好多士兵,他們拔出劍,對著巴特兒。
再看剛才那些談笑風生的文臣們此刻都嚇得屁滾尿流,手腳並用的往後逃走。
東陵翕然張大嘴望著巴特兒,「單于...」她眼淚不自覺的流了下來,剛要奔跑過去,酒杯丁旭斌攔下。
「母親,您不能過去。」丁旭斌眸子里冰冷至極,沒有一點情感。
東陵翕然抬起眼眸對著丁旭斌,又不可置信慢慢轉化為悲憤交加,「不...!我必須過去!單于會死!他會死!」
丁旭斌皺著眉一手擒住東陵翕然,一手捂住了東陵翕然都嘴巴,在她耳邊壓低聲音說道,「聖上密謀了這麼久,就是為了讓他死!對不起...我不能扛住不信。」
東陵翕然只覺得自己身上的力氣被一點點抽干,丁旭斌的聲音就像一把利刃,不偏不倚地插入了自己的內心,難怪,會說什麼,許自己一世榮華,自己也是傻!被利用了這麼久竟然毫不知情。
莫志雲站起來輕蔑的望著巴特兒,「你算什麼東西?!竟然敢直視朕?!難道沒人教過你面對天子要下跪嗎?!!」
巴特兒眼睛掃了眼絕望的東陵翕然,默默放下武器,「我並無惡意,我只要翕然。」
東陵翕然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用自己生平最大的力氣喊了出來,「快走啊!!!」
巴特兒抿了抿嘴,竟然笑了起來,「翕然別怕,我們是夫妻,同生共死的打算我早就做好了。」
東陵翕然聞聲睜開眼睛,他寵溺地笑讓自己更加愧疚,她奮力地搖著頭,「不要管我...快走...快走啊...」
一旁的莫志雲嫌棄的皺了皺眉,丁旭斌有些猶豫,但還是捂住了東陵翕然的嘴。
「單于,不如我們來玩個遊戲吧!你贏了,東陵翕然這人盡可夫的女人就歸你,若你輸了...你的項上人頭,歸我保管,如何?」他從龍椅上一搖一擺的走下來,直視這巴特兒挑釁開口。
巴特兒幾乎沒有猶豫就點了點頭,「好。」
莫志雲聽后更是癲狂的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單于,你是按照信件上所說的,獨自一人來的吧!身後...可沒什麼增援吧?」
「沒有。」巴特兒說著話,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東陵翕然。
莫志雲玩味地勾起了嘴角,「那便是極好的,遊戲...開始。」
隨著莫志雲話音一落,一旁的士兵便沖了上去,與巴特兒開始了廝殺。
「遊戲規則很簡單,只要你殺了在場的所有士兵,你就可以大搖大擺的帶著你的翕然離開。」莫志雲輕笑著又給拿起一個酒壺,這會都沒用酒杯,直接對著瓶嘴將酒灌進了嘴裡。
不要啊不要啊!明明都已經離開了,為何還會回來?!東陵翕然著急地渾身顫抖,此時自己整個人被禁錮著,她想不出一丁點法子來擺脫一切,千算萬算,她都沒能想到丁旭斌當真會如此絕情做出這等事情出來...
一旁的莫志雲看著東陵翕然,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翕然啊...你別這麼看著我!其實你也是功臣,若不是他以你的名號和巴特兒進行書信來往,他又怎能上鉤?多虧了你這麼些天從沒想過逃跑,不然,朕可不能這麼輕易的就調到這條大魚啊!」
東陵翕然覺得自己呼吸有些不順暢,原來...他們早在那麼之前就已經謀划好一切了?自己,竟然被丁旭斌當作棋子那麼久還被蒙在鼓裡!
莫志雲看著東陵翕然的反應很是滿意,是自己想要的那種反應,「還真別說,你這表情比你以往任何時候都美。」他說著話的時候離自己特別近,東陵翕然被他身上的酒氣折磨的想躲卻躲不開。
就在這時,一把劍從莫志雲頭頂飛過,直接插進了他身旁的柱子上,莫志雲冷眼轉身盯著巴特兒,突然又笑了出來,「怎麼!你的女人...不讓朕碰?!」
莫志雲說著掃了眼地面,滿是屍體,他抬了抬腳,腳下不知何時已經沾滿了鮮血,很是粘稠。
「與她無關,沖我來。人都死了,該把翕然交出來了。」巴特兒還是那麼少言寡語,但眼神很是堅定。
莫志雲又給自己灌下一大口酒,揮揮手,士兵就像雨後春筍一樣又從各處奔跑了進來。
「巴特兒啊巴特兒,被玩弄於股掌之中竟然還如此衷心!朕都捨不得折磨你了。」莫志雲故意苦著臉說道,「你當真以為東陵翕然真心待你?別忘了她之前可是朕的女人。」
巴特兒身體一頓,一個沒防備,身體被一個士兵貫穿了。
他皺著眉吐出一口血,又開始了新一輪的廝殺。
「不要!!!不要啊!!!」東陵翕然身體的最後一絲力氣都沒有了,她就像一葉浮萍,靠著丁旭斌渾身上下都是汗水。
丁旭斌有些打擔憂地送來了捂著東陵翕然的嘴,「母親,你沒事吧?」
東陵翕然冷哼了一聲,「如你心愿,還沒死。」
丁旭斌有些為難的嘆了口氣,「母親,我是一個男人,不可能永遠在你身後做一個孝子,對不起。」
東陵翕然眼睛已經逐漸失去了焦距,不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卻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
巴特兒已經身負重傷,他的動作遲緩了許多,可依舊堅定的望著東陵翕然一步步往前走。
東陵翕然的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流,「旭斌...你是我的兒啊!!我生你下來不求你為我做些什麼,可你現在是在活生生的把我往絕路里逼啊!」
莫志雲輕蔑的看了她一眼,清了清嗓子,「漠北單于!朕勸你還是不要為了這女人失了性命,有一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道,烏恩...可不是從她肚子里出來的啊!」
東陵翕然渾身一震,莫志雲怎麼知道?!她難以置信的轉頭望著丁旭斌。
丁旭斌閃躲著她的目光不敢回應。
莫志雲繼續開口,「還是你當真以為這女人對你的感情和你對她一樣真誠?你以為朕堂堂九五至尊會被你一個北蠻人逼到割地嗎?!一切,早在朕將她送到漠北那日起,就做好了最周全的打算,畢竟有些事,只有女人能做到嘛...」
巴特兒聽后發狂了一般地嘶吼著,他伸出手托起一個士兵,就砸了過去,莫志雲靈敏的躲開,「哎呦呦,惱羞成怒了?還是朕戳穿你一直以來都不願面對的真相屈辱了?告訴你吧!東鄰翕然她自始至終都沒有愛過你!她只是在完成朕交給她的使命而已!你只是她手裡的一枚棋子僅此而已!」
東鄰翕然張著大嘴似乎呼吸都有些困難,她痛苦地搖頭,「別說了...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愛妃,不敢承認嗎?朕能收復這漠北最勇猛的男人,你功不可沒啊!」莫志雲捏著她的臉頰咬牙切齒的笑著。
巴特兒已經紅了眼,他不顧一切的往前衝去,三五個士兵擋在他面前,刀刃就那麼硬生生的刺進了他的身體里,他就像渾然不知一樣,依舊往前衝去。
東陵翕然見狀已經瀕臨崩潰,「求你...旭斌我求你,讓我抱抱他...最後一次就讓我抱抱他...」
丁旭斌有些心軟,他嘆了口氣緩緩鬆開了手,一旁的莫志雲卻不願意,「丁旭斌你在做甚?!」
「聖上,這樣只會讓他更痛苦,難道您不想看嗎?」丁旭斌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莫志雲轉了轉眼珠,卻也是這個理,「也罷,反正也是個將死之人了。」
東陵翕然腿已經軟了,幾戶每跑一步都會摔倒一次,她滿臉淚痕的再次站起身來朝巴特兒跑去。
最後二人終於抱在了一起,東陵翕然費力的托起巴特兒有些沉重的身體,眼睛緊張的巡視著他身體上的每一處地方,那麼多血窟窿,都不知該堵住哪一塊,「單于,單于!您為何不離開?!您為何要來!您為何要來啊...」
巴特兒混著粘稠的血液握緊她慌張的手,「...不見著你,我不放心,你是我妻子...」
東陵翕然捧著他的臉,隨著他身體緩緩躺在地上而彎腰,「單于...您怎麼這麼傻!」
巴特兒嘴角顫抖著勾了勾,「烏恩...是我們的孩子...」
東陵翕然點點頭,「對,烏恩是我們的孩子...」
巴特兒如釋重負地笑了笑,「你...愛我!」
他說著伸出手想摸摸心愛之人的臉頰,可是身體卻沒有太多力氣支撐著自己完成這個動作,手臂僵在半空不上不下,最後東陵翕然握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臉頰上,「我愛你,我愛你!單于...我愛你!」她急切的喊道。
巴特兒這回笑得更開心了,只是臉色越來越白,「我的血快流完了,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
東陵翕然搖搖頭,淚水如同雨點一般甩在他臉上。
「扶我起來。」巴特兒咬緊牙關說道。
「單于您要幹嘛?!」
巴特兒不做聲艱難的站起身來,隨後把東陵翕然護在身後,「聽我命令,我讓你跑你就跑。」
東陵翕然不可置信地皺了皺眉,「單于...」
「你要離開!」巴特兒突然深吸一口氣用力推了她一邊,「快跑!」
東鄰翕然被他推的差點跌坐在地上,明知自己應該要跑,可是眼睛卻被巴特兒赴死的身影吸引住。
「保護聖上!抓住刺客!」一聲刺耳的聲音劃破長空。
東鄰翕然的心都跟著提了起來,她瞪大眼睛忘記了自己的動作,就看巴特兒回頭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快跑!」
東陵翕然的耳邊已經聽不到別的聲音了,只剩下巴特兒的叫聲和自己的呼吸聲。
她忍住眼淚往後跑去,可是隨著一聲悶響,她似乎聽到了身體被撕裂的聲音,想要轉頭,可是身體卻不受控制,眼皮越來越重,她的心臟也隨著一聲聲穿刺的聲音裂開,她知道,巴特兒...
東陵翕然跪在地上,只覺得頭頂上的那一輪明月格外刺眼,本應該是萬家團圓的日子,可她卻經歷了非人能承受的一切,她跪在地上,心中最後一根弦已經崩開了。
「啊!!!!!!」她撕扯著自己的皮膚仰天長嘯了一聲,耳朵里越來越漲,最後跌倒在地沒有了一點反應。
丁旭斌看著東陵翕然如此痛苦,他的手指甲已經深深的嵌入掌心,這就是愛嗎?
他就像一個懵懂的少年,突然不明白了愛的意義,自己對於東陵翕然,那一定是有子女對母親的愛,可是...為何就讓她這般痛苦?
「旭斌,你做的不錯,這之後朕會對你賞賜有加!許諾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莫志雲拍了拍丁旭斌的肩膀說道。
丁旭斌冷笑了一聲,「未來若臣危及到您的地位,您也會像今天這樣除掉我吧?」
莫志雲頓了頓,「怎麼會?你我二人情如兄弟!朕相信你。」
丁旭斌笑了一聲,「可是我不相信我。」
他說著拔出劍抵在莫志雲的脖子上,「聖上,您當真以為你的皇位之除掉一個巴特兒就能安穩了?」
莫志雲的呼吸有些急促,「你...哈哈哈!旭斌,你是在和朕開玩笑?要知道這可是京城,只要朕擺擺手,便有成千上萬人圍攻上來。」
丁旭斌冷笑了一聲,覺得東陵翕然那瘦小的身影越來越刺眼,「您怎麼知道我在京城就沒有勢力?」
他一手伸入懷中,掏出一個信號彈照亮夜空,僅僅是眨眼間,數以萬計的士兵就出現在了空曠的空間中。
為首的陳秋白單膝下跪,「將軍!臣等願為您差遣!」
丁旭斌眯起眼睛笑了笑,「片甲不留。」
陳秋白勾了勾嘴角,最近總是在吃齋念佛,他都要憋死了,終於能活動下筋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