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一百一十四章 心中的光
「荒天化魔的確是因凶獸陰謀而起，甚至連荒天的成長，都受到凶獸陰謀的漣漪影響，但是想必連它們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陰謀會造就讓它們也噩夢連連的魔天。」
小羲不無感慨。
「……化魔前，荒天雖然已經嶄露頭角，但因其內秀於中，為人又低調，加之眾多光芒奪目的天驕，始終沒能引起包括凶獸在內各方勢力的注意和重視。」
小羲思忖片刻繼續解釋。
「因此，即使化魔前，荒天多次有意無意破壞凶獸陰謀，甚至重創凶獸的勢力，也沒有進入凶獸三祖的視野中心……」林昊眉頭微微一皺，凶獸三祖？
想必是凶獸中極為強大的存在。
「……所以，在那之前，凶獸既沒有特意針對荒天的陰謀，也沒有將其視為棋局中操弄的棋子，荒天只是和我們那個時代許多人一樣，不幸身處凶獸陰謀中。」
小羲嘆了口氣。
「……甚至在荒天化魔初期，凶獸三祖對荒天下了必殺令，也僅僅是因為荒天破壞了它們的陰謀，被一個沒看在眼中的毛頭小子壞事而惱羞成怒。」
「直到荒天單槍匹馬殺進蓬萊仙島，獨戰整個蓬萊仙島，打得蓬萊仙島天崩地裂，凶獸三祖才意識到，荒天一劍斬裂崑崙的傳言是真，一個不弱於它們的凡人，一個欲除之而後快的威脅，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
「從那一刻開始，凶獸三祖重新謀划布局，所有陰謀的核心變成荒天，將荒天視為它們重新崛起的抓手，利用荒天讓凡人自相殘殺，最終漁翁得利！」
說到此，小羲雙目寒光閃爍，雖然天地並未變化，但是蕭殺的氣氛依舊令人心悸，明明風和日麗，卻如置無邊黑域。
必殺令？
壞了凶獸的陰謀？
林昊皺眉思索，目前看來，萬枯山傳說就算有演繹，真實成分比例也極高，荒天化魔與師門揮劍相向，直接原因是小仙女的死，以及遭受冤屈，導火索是崑崙和另一個勢力聯姻。
小羲說荒天化魔壞了凶獸的陰謀，令凶獸對其殺心大起，而仙靈體是凶獸志在必得的體質，也就是說，聯姻怕是不簡單，大概率是凶獸在操縱，目標不言而喻。
小仙女也就是仙瑤，和唐雅萱安危相關，荒天也滿身迷霧，此事極為關鍵，林昊當即請教小羲，當年是怎麼回事，萬枯山傳說是否為真。
小羲回過神來，長嘆一聲，微微頷首：「雖有演繹，但大體脈絡沒錯。」
「當年，凶獸人間神統不復，不可戰勝的神話破滅，已然跌落神壇，絕不是背後搞鬼，威逼利誘就能再次高高在上，哪怕它們扶植的傀儡得逞，即使不會過河拆橋，怕也會越來越南控制。」
「它們想要再次稱神天下，必須重新入主人間，特別是凶獸三祖，凶獸最後的神話。」
「凶獸無一不認為，凡人能逆天伐神識是鑽了空子，鑽了凶獸三祖無法離開凶窟的空子。
如果凶獸三祖降臨人間，掃平凡人反抗勢力易如反掌。」
「因此，它們對仙靈體志在必得，重視程度排在所有事情之前，甚至可以說，停戰後二十多年，它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為了得到仙靈體。」
「它們暗中操縱蓬萊仙島，向崑崙求親是其關鍵一步……」林昊和李若雨都是一愣，與崑崙齊名，和神話天庭並列的蓬萊仙島被凶獸操縱？
不等兩人詢問，小羲頷首確認，長嘆一聲，給兩人解釋：「凶獸控制凡人千古，爪牙深入人間每個角落，別說凶獸未滅，許多曾經倒向凶獸的勢力殘存下來，就算凶獸全滅，徹底清洗一遍，短短二十餘載，也不可能將其影響完全消除。」
「不僅蓬萊仙島，崑崙，我們天庭，都有凶獸的爪牙，區別只是是否成氣候。
哎，這也是當年，我們妥協，未能一舉打進凶窟，徹底蕩平凶獸種下的惡果……」過了一會兒，小羲收斂心神，接著往下說：「……傳說只觸及了表象，當年崑崙蓬萊仙島欲聯姻更多是利益使然。」
「因為天庭日益壯大，無論是崑崙，還是蓬萊仙島，都有進一步聯手的訴求，還有風瑤為了……」小羲娥眉皺了皺，沒有繼續往下說，繞開了這個話題：「……總之，各方都希望崑崙蓬萊聯手對抗天庭，但又怕實質性聯盟觸怒天庭，這時候聯姻就成了一種適中的選擇。」
說到此，小羲神情凝重，告誡兩人：「這正是凶獸可怕之處，極為巧妙利用形勢，一箭多雕。
凶獸雖是獸，但絕不蠢莽。」
林昊聽后深有感觸，心中暗暗提了個醒，絕不能因為凶獸是獸，就掉以輕心。
「所以，聯姻雖是凶獸操縱的，蓬萊仙島也不是所有人都投靠了凶獸，但是幾乎一提出，就得到上下一致同意，崑崙也不例外。」
小羲繼續往下說。
「當時，蓬萊大弟子名揚天下，和仙瑤也算是郎才女貌，正因為此，在所有人認為理所當然，仙瑤卻當場反對時，所有人都大為意外，想的不是為什麼，和仙瑤的意願，而是勸說仙瑤。」
「荒天即使已經嶄露頭角，哪怕平日太過低調，也讓人逐漸明白將來可能是另一個其師，在那時也顯得格外礙眼。」
「即使他沒有置師門任務不顧，擅自返回師門，也沒凶獸暗中操弄，也會有人跳出來針對他。」
「兩人又都聰慧過人，一眼就看透了所有，也因此大為受傷，以至於仙瑤那樣的人，做出要荒天帶她私奔的出格決定。」
林昊心中不由一嘆，荒天化魔並不僅僅因為小仙女的死，而是因為在那之前，在一些人的醜惡面孔和誤會下，小仙女是他世界唯一的光了。
他沒有如荒天那般徹底化魔，也正是因為他比荒天幸運，還有許多支持他，挂念他的人，最關鍵是他還能看到這一點。
如果哪一天，他看不到了，那麼就是他永墜魔道之日。
「荒天打崩蓬萊仙島后，凶獸三祖改變策略，利用荒天復活仙瑤和復仇的執念，將火引向天庭，又渾水摸魚，栽贓陷害荒天，意圖讓我們自相殘殺，兩敗俱傷。」
「直到我死……的那一刻，才真相大白……」小羲嘆息道，她望了眼天際，提醒兩人：「時間不多了，快到你們離開的時候了，有什麼要問的儘快問。」
不等林昊請教，李若雨搶先一步，直視小羲：「為什麼幫我們……這麼多，還告訴我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