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一百一十五章 無神無聖

李若雨不掩懷疑，神情冰冷，給人質問的感覺，小赤眼神隨之凌厲，鎖定李若雨，雙翅欲展，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小羲微微一笑，緊張的氣氛消弭，輕撫小赤，告訴李若雨：「林昊和我有約定，將來會幫我做一件事，幫他就是幫我自己。」

「至於你，想必你已經猜到，縹緲仙島與我淵源非同一般，你的傳承來自我一位故友，她就像我的妹妹。」

「俗話說，愛屋及烏，你是她的傳人，指點你是抒發下對故友的情感。」

「你不用感到有什麼負擔和虧欠，我只是一縷殘魂，不是你們這個時代的人，無意插手你們的事情，你做什麼決定，和什麼人聯手，和誰為敵，縱使與凶獸餘孽為伍，也和我無關。」

「當然，我個人建議，和凶獸及其爪牙最好保持距離。

記住我剛才的提醒，凶獸絕不蠢莽，而且兇狠毒辣，對同類都不例外。」

小羲看向遠處，似是而非，若有所指的說：「天地廣闊無垠，哪怕黑暗中，任何時候都不會沒有路，也不會只有一條路。」

「許多時候，都是我們自己蒙蔽了眼睛，走入極端，才認為沒有路，亦或者只有一條路可走了。」

說罷，小羲看了看林昊和李若雨，沒有再說其他。

李若雨面露思索之色，過了一會兒，告訴小羲：「我不會欠別人人情，既然得了你的幫助，這個情一定會還。」

她眼角餘光掃了林昊一眼：「你說自己超然物外，不問世間事，卻又讓……人幫你做件事，還為此指點修鍊，想必這件事極為重要，而且絕非易事。」

「晚輩不敢說一定能幫到前輩，但至少也能添些助力，對前輩來說不是壞事，對晚輩來說，也能還了人情。」

林昊心猛地被攢緊，苦澀更加濃郁，波動的情感處於暴走的邊緣，幾番差點失控。

李若雨質問小羲是為了他，拐著彎打探小羲讓他做的事，也是為了他，所謂還人情，不過是掩飾的借口。

否則，無論是李若雨原先的性子，還是現在絕情表象，面對此時的情況，都會直截了當詢問，而不是沒有問之前，就解釋自己為什麼想要知道，為什麼願意出力，甚至不知道什麼事，都開始說服小羲同意，這再明顯不過了。

感受到李若雨濃濃的情意，卻又不能回應，甚至不能表現出什麼，這種痛苦讓他發瘋，以至於體內魔火再次興風作浪。

小羲看了林昊眼，輕咳一聲，搖頭道：「你幫不上，至於人情，我說過，幫你是因故友之情，你要是感恩，等將來得到全部傳承，好好踐行她的遺志就行。」

李若雨不肯罷休，堅持要還人情，因心之所念忘情之力劇烈波動，天地溫度遽降，她雙手不由攢緊，嘴角輕微抽動，不時露出一絲痛楚神情。

林昊心急如焚，擔憂之情難掩，強壓著心中的衝動，才沒有衝上前去。

小羲娥眉直蹙，搖頭嘆道：「罷了，告訴你也無妨，能否幫到不重要，有心就行。」

她望了眼遠處，看向林昊：「也的確該告訴你了。」

林昊心生疑竇，小羲早就說過，讓他幫忙尋找天帝昊天，還想讓他去劍仙樓，希望從天帝遺物中尋找線索，進入蓬萊前形勢緊急，當時他還擔心小羲會阻攔，讓其先去劍仙樓，進而錯失時機。

小羲並沒有出現，他一度認為當時小羲在沉睡，但是再次見到小羲，小羲卻再未提及劍仙樓的天帝遺物，讓他一直十分困惑。

現在，小羲再提尋找昊天天帝一事，似乎另有內情，讓他不得不生疑，告訴自己什麼？

不等林昊多想，小羲道出原委：「一直以來，我讓你幫忙尋找他，除了你的特殊身份和實力，還有一個更關鍵的原因，冥天的後人，殷家那個小丫頭。」

林昊不由一愣，殷素素？

怎麼會牽扯到殷素素？

李若雨心神劇震，雖然小羲沒有點明要林昊尋找誰，但是顯然不言自明，除了天帝昊天，還會有誰！天帝昊天也活著？

無論是誰，聽到這個消息，都無法冷靜。

「冥天的九幽冥道有一種特殊的能力——追魂尋魄。」

小羲繼續解釋，「只要修為通天，被其捕捉氣息的魂魄，哪怕身處天地裂痕中，也能被定位尋到。」

林昊恍然又驚奇，怎麼也沒想到，凡間關於地府傳說的能力，竟然有真實來源。

他壓下震驚，正色保證：「羲小姐放心，我會請殷小姐幫忙，並竭盡全力相助。」

「不過，要是沒猜錯的話，這個能力和修為強弱相關，以殷小姐現在的修為，怕是還做不到你剛才所描述的程度。」

「再者，這種能力，估計也不是想追蹤誰就能追蹤誰，前提估計要先見過本人吧。」

小羲微微頷首：「你猜的不錯，那小丫頭現在還不具備追魂尋魄的能力。

就算是冥天，在其巔峰時，也堪堪能做到我所說的程度。」

她看了眼遠處，接著說：「那小丫頭一定會修成九幽冥道，也許要不了多久，等她擁有追魂尋魄能力后，在力所能及範圍內幫忙即可。」

「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無論是你，還是那小丫頭，我絕不會勉強。」

小羲頓了頓，接著說：「想要施展追魂尋魄，的確需要先見過本人，確切說是捕捉到每個靈魂特有的氣息和波動。」

「這方面，你只管尋找和他有關的物件，去他可能去過，或者曾經待過的地方，只要有他一絲殘魂，我便會感應到，倒是再請那丫頭幫忙。」

說到此，小羲神情悲傷，陷入沉默，久久不語。

林昊見此，在一旁靜靜等候。

沒過多久，天地間突然升起寒意，天地出現莫名波動，似乎有大事要發生。

小赤神情萎靡，戀戀不捨蹭著小羲臉頰，小羲回過神來，臉色微微一變，暗呼一聲：「壞了，忘了時間……」她左手朝林昊兩人一揮，不過剛剛抬起就停住了，蹙眉對林昊說：「記住，荒天的法門慎用……」不等小羲說完，驕陽移位天邊，暗淡無光，皓月當空而立，光芒萬丈，天地隨之遽變，寒風四起，雲雪難分。

這一刻，天地力量洶湧，氣機蕭殺，星辰呼嘯移位，大地震動，江河澎湃，彷彿整個世界在怒吼。

……湯谷外同樣遽變，縹緲仙島上空，驕陽消失，皓月當空，大戰的雙方都不由停下，無一不驚疑張望，發生了什麼？

千裡外，濃濃雲海中，兩道巨影並立，似是什麼巨型蛇類猛獸，其中一個擁有八個頭，正是從無間域逃走的九嬰，九嬰對面是燭龍，不過不是本體，而是一道龍炎影像。

它們神情都是一變，同時轉頭望向縹緲仙島方向。

九嬰流露懼意，聲音發顫：「……怎麼……怎麼回事，湯谷怎麼有這麼大的變化，羲……羲后……該……該不會……還活著吧……」一邊說，一邊朝後退。

「哼！」

燭龍不滿怒哼，「別說那賤人早就死了，就算還沒死，你堂堂一個神，被個凡人嚇成這樣，不覺得丟人嗎！」

九嬰止住退勢，瞥了眼燭龍，不忿哼道：「那賤人多可怕，陛下應該比我清楚。

日月所照，星空之下，羲后國度，無神無聖，可不是我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