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梅林的修道院

「從今天起你就是灰爐山的稅收官了！」等到松林四周的村民都走的差不多的時候，梅林將村長蘭斯扶了起來，有時候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這樣的事情還是非常有效果的。

「什麼事稅收官？」蘭斯問道，被一個領主大人毆打其實並不是什麼太過丟臉的事情，在蘭斯看來如果領主大人不願意毆打他才有問題，那才是令他感到害怕的事情。至少挨著一頓打，他身上的罪名算是洗清了。

梅林的手掌覆在額頭上，他又忘記了，灰爐山是沒有稅收官這一回事的，「這樣吧，從今天起，你就負責管理從山上流下來的泉水，所有的人都不準將溪流扒開來。」

「都不準用泉水嗎？」蘭斯忽然之間慌亂起來了，他可是除了梅林之外灰爐山最大的地主了，如果不能用泉水澆地的話，他的莊稼今年差不多要絕收了。

「當然不是了，可以用，但是不準將溪流扒開將水引到田裡去。只能用這個，」梅林將一個從中間破開成兩半的楠竹拉了過來。他用手將楠竹的竹節掰掉了，「只准用這個將水引到田裡面去。」

傑瑞從希波城帶回來的楠竹還有很多，足夠蘭斯用來作為澆水灌溉的水道了。其實梅林一直有考慮這個問題，石中泉的水量有限，如果是漫灌的話，整個灰爐山還有許多地方可能沒能等到水流到。地里的莊稼就要乾死了。

乾旱了這麼久，引水的溝渠才是浪費水源最多的地方，有些地方有石縫的存在，流到別處去的水就更多了。使用楠竹引水能夠最大限度的節約用水，而且還能減少村民因為爭水發生的糾紛。

「真實難以置信，梅林殿下居然只有一個十五歲的少年人。」奧古斯丁在梅林身邊目睹了事情的全部過程，「如果閉上眼睛的話，我會認為面前的是一個狡猾的狐狸。」奧古斯丁笑道。

「教會的人都是這麼可惡的嗎，挑起了騎士和遊民們的爭鬥對他們有什麼樣的好處？」梅林咬牙切齒的問道。

「這是教會的一貫做法，只有一個強大的邪惡的敵人，才能將那些平民聚攏在神父的身邊。他們自稱是聖父的牧羊犬，替聖父放牧人間的羔羊。」

「可惜的是，戰神提爾是最喜歡吃狗肉的。」梅林說道，「我可以不需要教會的神父嗎，我擔心下次忍不住，會衝過去踹他幾腳呀。」

奧古斯丁搖搖頭，他稍微沉思了片刻然後開口道：「我勸你還是冷靜一點，一個領主大人是沒有辦法決定教會的神父的去或者留下的。」

「可以要求換一個人嗎？」梅林苦笑道。

「從來沒有人提出這樣的要求，」奧古斯丁搖搖頭，然後又忽然之間笑了起來，「你加入阿里烏斯學院派。這樣你的煩惱就不存在了，而且我敢肯定你會比我的老實聖托馬斯先生更快的成為阿里烏斯學院派的紅衣大祭司。」

「我身體裡面流淌著戰神提爾的血脈。」梅林搖搖頭。

人和人最大的差別就在於認識上的不同，在梅林的眼中奧古斯丁也是一個神棍，大神棍。對於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梅林是沒有辦法接受教會和阿里烏斯學院派的那一套的。奧古斯丁似乎也覺察到了這一點。所以兩人處於一種非常奇怪的狀態。

梅林處於一種冷眼相關，位於遠處看風景的模樣。

奧古斯丁則是極力討好梅林，巴不得他多多抄寫，好早一點完成手稿。但是又極力排斥的狀態。因為灰爐山的領主對聖父缺乏足夠的尊敬，這一點對於一個阿里烏斯學院派的長老來說，實在是難以忍受。

老比爾回到梅林身邊的時候，搶水鬥毆事情已經接近尾聲了。頭髮花白的老哥特人萬分的自責，他絕對他沒有做好自己的事情，讓年輕的領主大人獨自一人面對灰爐山的暴民。

「騎士的信條，騎士的美德都被荒原上的座狼叼去了嗎？」老比爾將怒火傾瀉在蘭斯的頭頂上，灰爐村的村長一定是出門的時候被女巫詛咒了，要不然也不會半天的時候就要被兩個騎士毆打，而且他還不敢還手，老傢伙是來自阿德里安堡的名人，以前是跟隨賽麗斯之王征戰荒野的猛士。斷了手之後才退出戰場的。

「比爾老爹，我錯了，我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蘭斯護住頭臉，不住的求饒。

打得那叫一個聲勢浩大，鑼鼓喧天，從松林邊上一直打到山坡下面的小溪邊上，打得已經散去的人群有重新聚集起來，指指點點。

「都是老狐狸，一個比一個精明。」梅林鬱悶的發現，老比爾根本就是在假打，別看他灰塵漫天的，實際上落到蘭斯身上的卻很輕，要不然也不會打了這麼久蘭斯還越叫越起勁，一點血跡都沒有。

鬧劇一般的收尾將無形的裂痕又重新彌補了，梅林沒有時間考慮太多關於灰爐山的九大騎士與那些遊民之間的矛盾，因為很快又有一件大事要發生了。

阿里烏斯學院派的工匠已經從希波城出發了，他們就要到達灰爐山了，奧古斯丁開始忙碌起來，他要安排人選定修建碼頭的位置，以及安排工匠們的食宿問題。

「老傢伙難道不是說著玩的嗎？」梅林跟在奧古斯丁的後面，「你們阿里烏斯學院真的要在我的領地修建一座修道院？」

愛古斯丁這回事真的生氣了，他停了下來，氣鼓鼓的說道，「聖徒，要叫聖徒知道嗎，如果你連這一點都不明白的話，就不是一個合格的領主。」

「但是你們在我的地盤上蓋房子，有問過的意見嗎？」梅林也有些不爽了。

「修道院建好之後也是給你用的。」奧古斯丁嘆了口氣，他忽然想到梅林殿下也不過是十五歲的年紀，雖然有些時候他做事顯得出人意表，但是本質上他還是一個少年。

「給我住的？」

「抄寫經書用的？」奧古斯丁的鼻子都要氣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