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禮拜日

灰爐山要新建一座修道院的消息讓所有的人都很高興，不過有一個人除外。

「媽蛋，這是我準備蓋房子的地方。」工匠很快就選定了施工的地點。嘟嘟囔囔的梅林被裂開了嘴巴的比爾老爹拉開了。

「殿下修道院是神聖的地方，凡人是不可以拒絕的。」老比爾的邏輯在梅林看來就是毫無道理的。什麼叫不可以拒絕，這裡明明是我的地盤，為什麼我都做不了主。

所有的人都不對了，每個人都興高采烈的，加入到修道院的修建之中來，好像這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情一樣。梅林覺得自己這個領主就是多餘的一樣，他蹲在工地的邊上的一個角落裡，找了一個小棍子在地上畫圈圈。在圈圈裡面有一隻小螞蟻，這個時候梅林覺得自己和這個小螞蟻沒有分別。

「殿下，今天您還沒有抄書呢！」奧古斯丁這幾天像伺候大爺一樣的伺候著梅林，他也看出來，梅林這幾天興緻不高。

「手疼！」梅林有氣無力的舉起右手，手腕上蘇拉替梅林綁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梅林很喜歡看奧古斯丁吃癟，因為只有這個時候他才感到自己想一個領主一樣。

不過梅林發現，修建修道院也不是全然沒有好處，至少阿里烏斯學院派的人在灰爐山小溪邊上修建了一個很大的碼頭，源源不斷的物質中希波城運送到這個碼頭上來，然後又從碼頭上運到位於灰爐山的工地。幾百個身體強健的奴隸和工匠一起幹活。整個灰爐山都忙碌起來。

有碼頭的好處就是從灰爐山到希波城再也不用繞一大圈，走五天的陸路，再走兩天的水路，現在從灰爐山道希波城只要三天的時間就到了。

從希波城來的幾百個工匠讓灰爐村繁榮起來了，每天幾百號人的吃喝拉撒都是一個大問題。不過好處就是灰爐村的特產不愁賣了。

嫩綠的菜豆，清脆的甘藍，甜滋滋的葡萄。經過甘泉的滋潤又重新煥發出了活力。

「灰爐村的甘藍好吃。」

「菜豆好吃，要多買一點。」

「葡萄也好吃。」

「今年可以過一個豐盛的收穫節了。」蘭斯帶領幾個奴隸將小溪的水道疏通了一遍，現在通過楠竹的引流整個灰爐村的地都能澆上甘甜的泉水了。

豐收在望，而且在雨季來臨之前，地里的莊稼幾乎都能賣完了。到時候去希波城買大麥，或者小麥，黑麥，今年可以過一個好冬了。

梅林的手在疼了一天之後，終於又不疼了，年輕的好處就是可以任性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像現在一樣，梅林安靜的坐在竹樓裡面抄書的時候，奧古斯丁還得在一邊小心的伺候著。不是遞上溫熱的茶，或者拿扇子小心的扇風。雖然這是完全沒有必要的，竹樓裡面非常的涼快，整個灰爐山最涼快的地方就是這裡了。

梅林讓泉水改道，彎彎曲曲的繞著竹屋繞了一圈，再加上從後面山坡上流下來的冷風，晚上的睡覺的時候還要蓋一件薄薄的毯子。

「你今天不用幹活的嗎？」梅林皺著眉頭冷冷的問道，至從奧古斯丁進到竹樓裡面來了之後，蘇拉和拉吉兩個人就離這裡遠遠的，要知道紅袖添香幾乎是梅林僅剩的一點腐敗的愛好了。秀色可餐多好的事情，抄書的時候，累了抬起頭看到一個禍水一樣的佳人，什麼煩惱都沒有啦。誰願意抬頭看到一個喜歡穿花褲子的男人呢。

「今天是禮拜日，所有的工作都要停止下來。」奧古斯丁的殷勤不減。

「那我是不是也要停下來休息一天呢？」梅林愉快的將筆擱在書桌上面。

奧古斯丁肉痛的點點頭，活脫脫一副二十一世紀的黑心老闆被機靈小員工坑了的模樣。

「我不想，我不想，上班，我不想，我不想，上班」梅林哼著輕快的歌曲繞著奧古斯丁轉了一圈。正準備下樓去閑逛的時候聽到蹭蹭蹭的上樓聲音。

灰爐山的黑鐵騎士，稅收官蘭斯噗通一聲跪倒在奧古斯丁的面前：「偉大的聖父，無所不知的聖父，」蘭斯悲切的說道，「您的僕人有罪。」

這是什麼情況，梅林有些懵了。眼前的蘭斯就像一個陌生人一樣，嘮嘮叨叨起來。

奧古斯丁的右手覆在蘭斯的額頭上，莊嚴的說道：「可憐的人，仁慈的聖父了解你的痛苦，懺悔吧，羔羊！」

「我有罪，我貪心，我是個罪人。」蘭斯陷入了某種奇怪的狀態，他一個人不停的說話起來，就像他是一個人在獨處的時候一樣。

「我違背了領主大人的意志，將溪流的甘泉引入了自己家的天地。我用了十根竹子，根本就不是一根，這件事情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有罪。」

「聖父原諒你的罪惡，可憐的羔羊。懺悔吧，虔誠的懺悔吧。」奧古斯丁說著，然後從他的懷裡掏出一個黑色的袋子放在地上。

蘭斯懺悔念叨完了之後，從懷裡掏出一大把黃橙橙的金幣扔進地上的黑色口袋裡面，然後站起身來，對著奧古斯丁行了一個禮，小心謹慎的退出了梅林的小屋。

整個過程他都沒有看梅林一眼，彷彿他不存在一樣。

「這是怎麼啦，他為什麼要給你錢？」梅林問道。

「他不是給我錢，他給的是懺悔的心意。」

「你們神父就是這樣收取稅收的嗎？」梅林的肺都要氣炸了。他作為灰爐山的領主還不如他一個神父，神父居然就這樣簡簡單單的把聖父的稅金給收取了。

「是的，可以這麼說，」奧古斯丁將袋子裡面金幣倒出來，數了數，從其中挑出兩枚捏在手上，剩下的都推到梅林的面前來，「這其中有九CD是屬於梅林殿下的，阿里烏斯學院派只拿其中一層。這就是聖徒提倡的十一稅。」

「這還差不多，」梅林喜滋滋的將金幣收入囊中，這可是他來到灰爐山這麼久第一次有進賬，以前一直都是在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