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到達大劇院

「請...殺了我...殺了...我...」

呢喃著，唯一一個在雲霄飛車上存活下來的機械生物噗通跪倒在2B和9S面前，獃滯的雙眼之中顯露出痛苦的目光。

「哈哈哈...這下正好了，你們兩位殺了它，就能得到我的認同。還在等什麼，下手吧！」

相比於2B和9S驚訝的神情，站在他們對面的站長這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饒有興緻的看著眼前的兩人。

9S率先從震驚之中反應過來，蹲下身，扶住眼前機械生物的肩膀，使勁的搖晃。

「喂，你是不是迴路出問題了，活著不好么，為什麼要我們殺了你啊！！喂！！」

然而，回答9S的依舊是求死的呢喃聲。

「請...殺了我...」

頭顱抬起，從那雙綠眼睛之中流露出的目光讓9S說不出話，他從來沒有見過任何一個機械生物流露出這麼痛苦的目光，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眼前這個傢伙在壓制著什麼，體內某種東西在不停的折磨著它。

「呵呵...快下手吧，不然，就晚了。」

「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2B很確定，眼前的站長絕對知道些什麼，因為它那既冷靜又期待的樣子，讓2B非常的不舒服。

「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經過了這麼殘暴的殺戮之後，活下來的機械生物也會發生某種變化罷了。它們的這裡...」

拍著自己的左胸口，站長接著說道：

「類似於人類的心，將會顯露出最有趣的一面，呵呵...哈哈哈...原本就是作為戰鬥工具而被創造出來的我們，是不可能把本性完全壓制下來的，就算模仿人類也不可能。像它這樣，在擁有了自主意識，選擇和平之後，一旦被殺戮勾起了本性，原本作為壓制本性的仿人類的一面，就會反過來，成為讓它更殘暴的動力哦...畢竟在人類的內心中，負面情感所蘊含的力量也是非常恐怖的。」

站長的話音剛落，跪在9S面前的機械生物便是發出了痛苦的低吟，原本那雙綠色的眼睛也開始間斷閃爍。

「請...殺了我...快點...我不想...啊...」

「喂！堅強些啊，想想你之前經歷過的和平生活，不要被殺戮的本性控制啊！」

即便是9S使勁的搖晃機械生物的軀體，後者的痛苦也沒有絲毫減輕，相反，那機械的聲音開始變得嘶啞起來，就如同被病毒入侵了一般。

「要怎麼樣才能救它！」

看著站長，9S在期待著自己都認為不存在的希望。

「呵呵...沒用的，你們現在能夠做的，就是殺了它，讓它解脫吧。經歷了這一些之後還能夠控制自己，不被殺戮所控制的機械生物，萬中無一。當然，如果你們下不去手的話，待會等它完全失去理智之後，我也會處理的，這也是我在這裡的原因。」

咬著牙，9S終於知道為何一個站長竟然會是地獄角斗場的出身，原來，除了維護雲霄飛車的日常運營之外，它還要肩負起擊殺這些陷入瘋狂的機械生物的責任。以它這種實力，整個樂園之內，恐怕沒有任何機械生物能夠從它手中逃脫吧。

噌！

2B的【白之契約】拔了出來，架到了跪倒在地的機械生物的脖子上。

「2B！」

「它快要支持不住了..」

正如2B所說，眼前的機械生物已經開始發出低沉的咆哮，原本兩隻綠色的眼瞳也有一隻變成了紅色，而另一隻，也在慢慢轉變著。

「殺了...我...我不想...戰鬥了...」

艱難的舉起了自己的右手，搭在了9S的肩膀上，嘶啞的哀求聲發了出來。

「可惡啊...」

一把拍掉了自己肩上的手，9S痛苦的轉過了頭，他知道自己救不了眼前的傢伙，他也很清楚現在給它解脫是最大的恩賜，可他還是下不去手。

「你還有什麼想要說的么？」

2B蹲下身子，略帶同情的問道。

「成為...人類...我再也...不要了...」

心中一痛，2B的刀刃上發出了燦白色的亮光...

手中拿著第三顆認同珠子，2B和9S一樣，沉默著。雖然武器上的機油已經被擦乾，但是機械生物臨死之前的話語還是在2B的心中徘徊。

我再也不要成為人類...

這恐怕是有了自我意識，最後卻被自我意識說吞噬的哀嚎吧。

看著漸漸接近自己的大劇院大門，2B心中生出了疑問：如果哪一天，自己也因為某件事情被仇恨所控制，殺光了周圍的一切，甚至殺死了9S，恢復理智的自己，會不會和那個機械生物一般痛苦呢？如果現在的自己沒有自我意識，只是完完全全的一個戰鬥工具，是不是就能避免這種慘劇呢？

2B沒有答案。不過，除了這些胡思亂想之外，她現在更在意的，是站長最後的話語。

「雖然你很強，比我要強很多，但是，注意女皇，就算是你，對上女皇也絕對不會輕鬆的。可以的話，在完成你們的調查之後，安安靜靜的離開這裡，這裡雖然扭曲，但是這裡對於我們來說，也算是樂園了。」

知道目送9S和2B離去的那一刻，這個讓人感覺心狠手辣的站長，才顯露出了一絲和自己不匹配的疲倦。

「終於來到這裡了...2B。」

「啊...終於到這裡了。等調查結束之後，我們去海邊吧，去找一些能夠做料理的素材。」

「嗯，我已經累了...」

「9S...」

來到大門之前，兩人定立了片刻之後，便是對著站在大門外的守衛走了過去。在出示了三顆認同珠子之後，守衛便是打開了大門，讓兩人進入。

和宏偉的外觀一樣，大劇院的內部結構也非常奢華。鋪著紅地毯的地面，天頂上掛著各式各樣的水晶燈飾，並且在劇場中心的大舞台也沒有絲毫破舊的痕迹，暗紅色的幕布高懸，聚光燈來回掃動，就連人類社會才有的乾冰機也被擺在了舞台的兩旁，整個舞台的布局就和李元元記憶中的一樣豪華。

除了2B和9S之外，在劇場內部，竟然還有許多的機械生物。這些圍在舞台面前，似乎在等待這什麼的機械生物，相比於樂園之內的那些，不管從氣質上還是著裝上，都顯得高貴許多。

「這是貴族劇場么？」

「貴族？」

對於人類的認知，2B自然沒有9S來得多。

「所謂的貴族，就是在人類社會之中具備高等地位的人群，他們要麼在財力雄厚，要麼權利巨大。為了和平民區別開來，貴族會有自己生活方式，不管是穿著上還是學識上，貴族都會刻意的和平民區分開來。眼下這些機械生物，很明顯就是樂園裡的貴族。」

對著人群走去，9S甚至還發現不少機械生物佩戴了珠寶，也有一部分拿著咖啡杯，一邊和別人交談著一邊慢飲。

「貴族么...似乎感覺怪怪的。」

2B呢喃間，一個類似於主持人樣子的機械生物登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