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相思湖畔

「真的嗎。真的可以這樣嗎？你們怎麼對我這麼好？你們是菩薩派來幫助我的嗎？我這些天快要撐不下去了，在地上暈倒了好幾次了！」

「啊？要緊嗎？你現在感覺如何？」娜則往香用自己的手絹給她擦汗然後問道。

「我現在……肚子很餓，我早上只喝了點水就過來了！」

「那我們去湖邊吧！我們那有乾糧，一會兒還有人去湖裡捕魚，我們做魚湯喝。」何滿子說道。

「真的？我最愛吃魚了！」

「那我們快走吧。」

「嗯嗯！」

三人回頭要往湖邊走去，才發現，一個高大的身影一直站在他們不遠的地方，那人正是高仙芝。何滿子看到他，道：

「將軍怎麼過來了！」

「保護內人安全，是我的職責，此地遍地都是麥田，但容易有狼群出沒，所以我就跟過來了，希望沒有打擾到內人你的談話。」

「怎麼會呢！還是將軍考慮的周到，幸苦將軍了。聽這麼一說，還真擔心這小姑娘一個人在這兒，要是遇到狼群可就壞了。」何滿子拉起那姑娘的手，「你現在該告訴我們你叫什麼名字了！忙著說話，到現在都不知道你叫什麼。」

「我叫靈兒！」姑娘道。

「靈兒！「這名字好聽，她叫娜，這位是高仙芝高將軍，」何滿子一一給靈兒介紹，「我們走吧！」

那則往香上前拉住靈兒的手，道：

「靈兒，你不是說肚子餓了嗎？我們騎我的馬過去吧？」

「好啊！好啊！」

兩人依次上了馬，朝著湖邊奔去。

現在，只聽見風兒吹過，麥田湧起麥浪，發出唰唰的響聲，何滿子低頭不語，高仙芝牽著馬，有些話欲言又止。

二人在湧起麥浪的金黃色里漫步，回想當年未入宮時，常常到河邊漫步，興緻來時何滿子便奏上一曲，高仙芝則伴著音樂習武，那樣甜美的日子就好像發生在昨天……

「如果……能待在這裡生活，逃離塵世的紛爭，可能就不會再有這麼多的困擾和無奈的事了吧！」此時的高仙芝，流露出難得在他臉上浮現的多愁善感，只有在何滿子面前，他才會吧剛毅收斂起來，像只溫順的獅子，跟著自己鍾情的人。

何滿子不語，她不知道怎麼回答。在這之前，那些和高仙芝在一起的日夜，她有過多少次這樣的暢想，可最後都被現實無情地摧毀了，現在，她已經不敢再做夢，即使自己是多麼的渴望得到。

「你……這些天都守夜，受了不少苦呢！」何滿子把話題轉到關心高仙芝身體上來，希望這樣不會讓他尷尬和難受。聽何滿子關心自己，這些話如一股暖流流入高仙芝的心房，他們之間，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交談。

「不會！這對我來說一點都不算什麼，倒是你，跑了這麼多地方，吃了不少苦頭，前面的湖水那麼清澈，湖裡的魚一定很肥美，過會兒我會下去捕一些上來，給你補補身子！」

「呵呵！」高仙芝的話把何滿子逗樂了，「你自己才真的要好好補補，一路上都是你在帶路，晚上交替守夜，其它武士們都要好好補一下才是！」

「呵呵！你笑起來好美！我喜歡看你笑！」高仙芝似乎衝破了和何滿子之間那一層薄薄的隔閡。這句話讓何滿子有一些慌亂，心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

何滿子道：「是嗎？可是，我常常在夜裡哭呢！」何滿子已被高仙芝帶入不加掩飾的境地。

「是我讓你哭泣的嗎？」

「是的！」

「我不想再讓你哭泣！」說著高仙芝伸出手一把握住何滿子的手，那熟悉的體溫，那熟悉的手掌和骨骼，無不讓高仙芝感到熱血沸騰。何滿子將手拉回，道：

「現在我們是什麼身份？你不要害了我，也害了你自己！」

這些高仙芝很清楚，只是在這樣的環境中，他情不自禁地想將自己的真心全部展示在何滿子面前，他愛她，他需要她，這就是他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哎！」何滿子嘆了口氣，「你知道嗎？和你一起居住的地方，我每個月都會去一次，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你遠在安西，但就是想去那裡看看，只要看見那間屋子，那些景物，就感覺到處都是你的影子，我對著他們彈琴，都是些你喜歡聽的曲子，彈完了就回宮，一直到現在！」

「你我都太驕傲了！所以事情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也許是吧！」

兩人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心走在麥田之中，這樣的景色，這樣的人，都應該被好好珍惜……

湖邊嘩嘩地卷著大浪，娜則往香把乾糧拿出，掰下一塊拿給靈兒吃，她接過便開始狼吞虎咽，娜則往香想起以前的自己，看見食物也是這般渴望的。她心疼地拍拍靈兒的後背，道：

「慢點兒吃，別急，這還有呢！」

靈兒突然轉個身，幾步到湖邊蹲下，頭湊上去就喝了幾大口湖水。娜則往香叫道：「你嚇我一跳，太幹了是吧？」

靈兒大口吞著口裡的食物，道：「怎麼就嚇到你了？沒見過人吃東西嗎？」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呵呵！怎麼沒見過，我以前就像你就這樣！常常餓肚子，家裡窮，沒什麼吃的，那種滋味我永遠忘不了！」說著，娜則往香看向湖心，往日點滴又卷土襲來。

「嗨！肚子餓就餓唄，我餓慣了，別不開心了！你跟著那位和內人真的可以學唱歌嗎？她真的那麼好么？」

「嗯！她對人可好了，在長安還有一位年長的賀智黎前輩，她那裡有很多優秀的藝人，你想學什麼都可以學的到，到時候我們一塊兒去見她吧？」

「這麼好呀！她會喜歡我么？我可沒你這麼漂亮，那麼招人喜愛。」靈兒用手擦擦嘴巴，粘在嘴角上的碎屑掉在胸前的衣服上，娜則往香伸手幫她拍掉，道：

「胡說，你也很漂亮呢！靈兒，」她蹲下，「來，把臉洗一洗吧！水有些涼，湊活一下吧！」

靈兒蹲下在湖裡洗起臉來，邊洗邊說：

「這有什麼？我冬天都用冷水洗臉，這水根本不算涼，冬天刺到骨頭裡那才叫疼呢！」

「呵呵！我以前也這樣洗過啊！在我家裡！」

「對了你家離這裡遠么？」

「比你家遠！要走半個多月才會到吧！我想……我可能回不去了！」

「為什麼？」

「以後再告訴你！」

靈兒把臉洗乾淨，她丹鳳眼下小巧的嘴巴顯得格外可愛，娜則往香道：

「我給你弄弄頭髮吧！那樣會更漂亮！」說著便開始把靈兒頭紮起來。

「你對我可真好！以後我也會對你好的！」

「呵呵！這有什麼？你不用這麼客氣！」

紮好了頭髮，兩人回到湖畔的帳篷前，何滿子看見，道：

「臉洗乾淨了可愛了不少，以後可不要做大花貓了，要做個小美人哦！」

靈兒靦腆地笑了起來，娜則往香拉著她的手，道：「何內人，我把我幾件乾淨的衣服給靈兒穿吧，她這身有些破了！」

「好的！你倆差不多高，你衣服她穿應該合身！」

「來吧！靈兒！」娜則往香把靈兒拉進邊上的帳篷內，把自己的乾淨衣服給她換上。靈兒換上后，道：「娜！你的衣服我穿起來剛剛好呢！我以後有錢了，會買件新的還你的！」

「一件衣服，別說還不還的，往後啊，我們要相互幫忙的事還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