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游湖時光

「嗯嗯，你要是有什麼用得到我的地方，儘管開口！」

「好了！看你，就不要這麼客氣了，」娜則往香一邊幫靈兒整理衣服一邊說道。突然，娜則往香發現，靈兒的身體在微微抖動。不一會兒，大顆大顆的眼淚就從她的眼裡往下掉，這一幕被剛好拿著梳子進來的何滿子看到，連忙安慰道：「怎麼了？靈兒？怎麼哭了？」

靈兒抽搐著說不出話，娜則往香能夠體會她現在的心情，拍著她的肩膀，笑著說：「靈兒，別哭了！剛才那個阿剛你看到沒？他也是不久前加入我們，準備一起去長安的，而且他無父無母，你看他整天樂呵呵的，還不是過來了嗎？別傷心了！」

看娜則往香安慰靈兒的模樣，何滿子突然感到娜則往香長大了不少。笑著道：」是啊！靈兒，你以後不會再餓肚子了，我們去長安會有很多好吃的東西，別哭了好嗎？」

靈兒點了點頭，大顆大顆眼淚仍不停地往下掉，何滿子把手中的梳子放到他手裡，說：「這是給你的梳子，往後頭髮可不許這麼亂了哦，自己的頭髮自己梳，別讓娜給你梳了好嗎？」

靈兒猛地點頭，何滿子再對娜則往香道，「叫靈兒你們一起去湖邊看高將軍他們捕魚去，一會兒我們就有魚吃了！」

「嗯！靈兒！我們走吧！」

兩人走出帳篷，向湖心望去，只見一群人在不遠處的湖中玩鬧，有些人潛下去一會兒就浮上來嬉笑，有的人大吸幾口氣，鑽入水裡就沒見上來，笑聲中偶爾傳來歡呼聲和讚歎聲，娜則往香知道，這是有人撈到大魚的，其它人因為高興而歡呼的聲音。

靈兒道：」你會游水嗎？娜！」

「會啊！這有什麼難的！你呢？你會嗎？」

「當然會了！要不是現在這兒有點冷，我都想下去游一下呢！」靈兒又恢復了少女的天真，

「呵呵！拿等來年夏天，咱們在未央宮滄池裡比試比試誰游得快好嗎？」

「未央宮？那是什麼地方？」

「哦！那是皇宮禁苑裡內人們居住的地方，就是專門給皇上一個人表演的藝術家住的地方，很雅緻，那裡面有個好大的湖，」娜則往香用手比劃著，「不過湖水沒這裡這麼藍，是淡綠色的！」

靈兒聽的雲里霧裡的，但為了不讓娜則往香感覺自己笨，裝的好像聽懂了的樣子對娜則往香點著頭。

湖裡的歡呼聲逐漸停了下來，一陣唰唰的水聲由遠而近——是湖中捕魚的人們在向湖邊游來，一陣水花過後，在最後上岸的高仙芝手裡拿著一根藤子，那藤子上串滿了一串大大小小的魚，高仙芝將魚拿給部下，讓他拿給在帳篷邊上等著做晚飯的侍女。

阿剛看到那一長串魚，叫道：「哇！這麼多魚！一定好吃，我先烤一隻解解饞。」說著便從藤子上拿出一跳還抖動著尾巴的魚。

看阿綱要烤魚，娜則往香和靈兒也跑上前來：「我也要烤一隻！」「我也要！我也要！」

三人各自取出一跳，在火堆旁烤了起來。過了一會兒，四周便飄起了烤魚的香味，紫蟬和幾位侍女圍上來，紫蟬道：

「你們這三隻饞貓！就會偷魚烤著吃！要是今晚不夠吃，就罰你們下湖裡再去抓些回來！」

娜則往香笑道：「哎喲！紫蟬姑姑！你自己不也圍上來了嗎？過來和我分了我的這隻吧！你就別責怪我們了！」

阿剛和靈兒、紫蟬還不是特別熟，所以不敢頂撞紫蟬。靈兒對其他幾位侍女道：「幾位姑姑，過來和我分我這一條吧！這麼大的魚，還烤出油了，真香！來一起嘗嘗吧！」

「是啊！是啊！幾位姑姑，我們分著吃！」

一群人便蹲在火堆旁吃起了烤魚，吃完后，阿綱意猶未盡地說：「不過癮！要不我像紫蟬姑姑說的那樣，到湖裡再弄些魚上來我們烤著吃？」

「行了！這些天趕路腳都疼死了，你就別再給我們出什麼亂子了，你要真的下去，說不定就上不來了！我看過高將軍他們捕上來的魚，」紫蟬轉過頭去，對著幾位正在處理魚肉的隨從說，「那麼多我們這群人肯定夠吃！故意和你們說笑的！」

「嘿！紫蟬姑姑吃了魚嘴巴好像變的厲害多了！這麼瞧不起我，看來我真的要好好表現一次了，不然一直被你笑話那可不成！」阿剛故作要離開的姿態。

紫蟬見他要走，伸手要將它拉住，但可能用力過猛，一把抓住阿綱的褲腳：「你這小子幹什麼去？我說笑的……」

紫蟬話沒說完，阿綱的長褲已經被扯了下來，「哎喲！阿綱發現自己的褲子往下掉，叫了一聲蹲下用力把褲子往上提，娜則往香等人見狀一個個捧腹大笑起來，紫蟬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大聲笑道：

「我的娘喲！你還是好好做你的牛雜湯吧！」

阿綱紅著臉，咧開嘴笑道：

「哎喲！我這臉丟大了，紫蟬姑姑害慘我了！」

正在處理魚的幾位隨從叫道：「阿綱，快過來，你也是個大老爺們了，褲子也不提的緊些，這麼容易就掉下來，以後要是有了喜歡的壺姑娘，被人家知道了，還不得羞死！」

阿綱拔腿就跑上前去，邊跑邊說：「我才不管這些，有魚吃就行！」

處理好了魚，侍女們用帶去的鐵鍋煮一大鍋魚湯，餘下的用紅柳枝烤熟，大家在湖畔盡情地享用起了美食。

傍晚，飽餐一頓的大家，補覺的補覺，玩的玩，高仙芝在湖岸邊找到一排木筏，應該是附近漁民留下的，他站上去，道：

「何內人！不知有無興緻去瀏覽一番這片夕陽下的湖泊？」

何滿子有些意外，難道高仙芝不怕有人說閑話嗎？但她沒有拒絕，也沒有在未央宮裡的謹慎，再看看現在身邊的人也不多，笑道：

「好啊！」

很乾脆的回答，何滿子已經很久沒有這樣不假思索就作出和自己心裡所想一致的回答。高仙芝與她一起，踏上木筏，划向湖的深處。

木筏下響起嘩嘩水聲，高仙芝慢慢地撐著。現在的船兒很自由，高仙芝不太想控制它要去的方向，飄向哪裡都是美好的風景。而此刻的兩人，也是自由的，在這碧藍的湖裡，如同變成了他們的領地，在這裡，他們可以說自己想說的話，做自己想做的事……

「聽說深水湖裡，住著美麗的魚美人！她們眼裡流下的眼淚，會變化成美麗的珍珠……」

「呵呵！」站在木筏前頭的何滿子回頭看高仙芝，「你怎麼變得……愛說騙人的故事起來了？這裡哪有什麼魚美人？」

高仙芝道：「怎麼沒有？這不就有一個嗎？」

何滿子癟嘴一笑：「你這樣反倒顯得可愛不少！看上去放鬆了許多！」

「是嗎？你看上去也與往日不同，臉上泛著紅光，神采奕奕！」

「呵呵！我……我已經不像當年那樣了，經歷了太多！人也慢慢變老了！」

「在我眼裡，你永遠不老，還像當年我第一次遇見你那樣，善良，美麗！」

「人……哪有不老的？」何滿子低下頭，看著在木筏縫隙中浮動的水！」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們就是生長在這兒附近的男女，你要是看到我，會選擇和我相戀，生活一輩子嗎。」

這話，如一罐蜜糖流進何滿子的心裡，甜滋滋，散發著濃郁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