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章
一個紅衣女子上了車,她蒙著面紗,伸出手來撈起車簾,清晰可見手上密密麻麻如膿的黃色疤痕。
不過只是霎時晃過眼帘,緊接著,那雙手又收回衣袖之中。
「小姐」
旁的一丫頭喚了一聲,便扶著那女子上車了。
這丫鬟正是弄詩。
片刻之後,幾個平民衣著的人從四處走出,四處張望一眼,便都匆匆離開了。
此刻在季府別院旁的小巷子中,三個人影正扒在牆上,四處張望一眼,見四周無人,便一個接一個往下去了。
「小姐,往哪邊走」
其中一人正是拾錦,他側頭看向身旁蒙面的粉衣女子,道。
「我記得路,跟著我走」
季寒蟬晃了晃手帕,扭著腰便往前邊走去。
這種劫人之事本應月黑風高之時做,但她實在怕那藥效不夠強,二皇子醒來發現鑰匙不見了。所以才決定要當即行動。
「是」
一行人便假裝作行人般,朝前而去。
事實上,他們同真正的行人也並無什麼差別。兩蒙面女子,一男子,男子露臉,卻長得十分生疏,似難得在京城裡露一個面。
半刻鐘之後,在熟悉的小巷子中,熟悉的沉寂冷靜,空無一人。
此刻巷口某間小屋中,幾個黑衣人齊齊現身其中,正是季寒蟬,拾錦,以及某男子。
「拾錦,你在這把風,知道嗎?」
季寒蟬側頭,隨即熱了個身,蒙面雖看不清表情,可還是能感覺到她的興奮。
此次她是一定要一起進去的,因為那個機關太隱蔽,口頭上也無法說清楚。畢竟人生中第一次強搶民男,也不能這樣錯過啊。
「是!」
拾錦點點頭,她隨即便抽出劍來,「小姐您請放心!」
季寒蟬微微一笑,隨即便看向身旁的男子,「一會兒聽我吩咐」
「是!」
季寒蟬其實一早便萌生了這個想法,前兩次來此地時候便已經假意正視前方,實則四處張望。當然,收穫也是頗豐的,她發現整個院子,侍衛輪換基本上沒有什麼變化。
在經過分析與深思熟慮之後,季寒蟬瞄準了一個最適合闖進去的地方。
是某個側後方。
由於院內有一隻狗,所以季寒蟬特意讓那男子帶上了骨頭,當然,是加過料的骨頭。
此刻院內一片寂靜,只有少數幾個平民衣著的侍衛,在院里立著,衣裳上有些線條狀的褶皺,顯然便是突起的盔甲。
若仔細觀察,不難看出,這些人正嚴陣以待。
一聲細微的聲響從側後方響起,並沒有引起什麼震動,因為他們都知道,側後方那頭有一隻狗,傳出來聲音也不奇怪。
若他們轉頭,便能發現,兩個可疑的黑色圓狀物體突兀地出現在狗窩後邊。
一根對狗子而言無比鮮美的人間美味,在狗子欣喜的眼神的凝視之下,從那頭飛了出來,緊接著落在地上。
這也正是那聲可疑聲響的來源。
不過顯然,這藥效有些足了。
那隻大黃狗歡脫地蹦了上前去,尾巴直搖晃,不過聞了聞,還未來得及舔上那麼一口,便暈倒了。
旁的一個侍衛聽見了聲音,側頭來看,眼光所及之處便是那根黃色的大尾巴,從狗屋子邊露出來幾根毛,還抖了那麼兩抖。
「真是條懶狗」
他口中嘟囔那麼一句,又轉頭去凝神巡視了。
陰影處的兩雙眸子見此,紛紛一喜。
「走」
如此而言,便算是過了第一關了。
兩人靠著房檐,掩去過明顯的影子,緊接著快步如飛,不露絲毫聲響,推門,進門,一氣呵成。
「小姐,然後呢?」
季寒蟬微微一笑,走近床邊,伸手摸索起了開關。
她似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你到處把灰塵撒亂一些,營造出一種我們到處尋找機關的模樣」
她是知道二皇子多麼心細的。正比如說這扇門,即便經過多次開關,其灰塵仍然是無法在不知情的情況下露出痕迹。
若整間房間沒有被破壞,就這樣機關輕易被找到的話,必定會使二皇子產生懷疑。
至於懷疑誰?
誰進過這間房誰就有罪。
在季寒蟬的微笑之下,輕微的轟隆聲咔嚓響起,門開了。
同樣,整間屋子也混亂得如狗啃過一般。
此刻在同樣的小巷子,同樣的寂靜與不安寧,就在季寒蟬等人方才呆過的地方隔壁,又一群黑衣人出現於此地。
這些人皆是黑衣持劍,即便遮著面部,看不清眼睛,仍然能從其勢態之中看出其浴血無數,殺人如麻以及心狠手辣。
「方才說的都聽懂了?」
領頭的一人尤其狠厲,他高,瘦,只露了一雙眸子出來,可以從中看到血一般的紅色。
「是」
低沉的聲音頓時響起,又如風吹草一般便消逝了。
「行動」
「是」
整齊劃一地又齊喝了一聲,隨即便又是那領隊的指揮,個人分工安排以及其餘細碎的分工。一盞茶之後,一連串黑衣人從牆角躥出,稍刻便將一個熟悉的院子圍住了。
這院子正是二皇子的院子。
至於此刻望風的拾錦?她已經被嚇住了。
在眼睜睜地看到一個黑衣人敲了那門,緊接著一陣鮮血如注般濺起三尺之後,她猛地想起屋內的季寒蟬,緊接著心頭一緊。
「小姐!」
她迅速轉頭,飛身而起,趁著一群黑衣人未注意到,便在半空之中消逝不見了。
而此刻的季寒蟬,正剛剛把那扇鎖住的鐵門打開,費盡心思奪取的鑰匙,也正在這裡施展了其用。
旁的那手下已經握緊了手中的劍,彷彿隨時都要暴動起來一般。
「不必殺人」
季寒蟬搖搖頭,她從懷中拿出一根類似於炸藥的東西,當然,其中裝的當然不是火藥。
這是看遍無數電視劇所總結出來的經驗之談,恰好這個時代也存在的東西,迷香炸彈。抽線便能炸裂出來的迷香。
「是」
男子點點頭,隨即便跟在季寒蟬身後向前走去。
季寒蟬點頭,這次之所以一定要帶此男子前來,是因為她孤身一人擔心出現變故,再者,清歡的臉對於其餘人而言實在太過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