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幾人皆是開口正準備大叫,隨即似反應了過來,猛地捂住口鼻。
白煙如同催命的惡魔一般,霎時間四射開來,其悠悠散開的形狀,隱約可見細微的分子顆粒。
至於陰影中的兩個黑衣人?他們都是練家子,內力稍較深厚,捂住口鼻屏息個十八息是能做到的。
密室里雖然也有這樣的強者,但猝不及防反應過來,已經吸進去了不少,想要再回過神來,那得看這葯願不願意了。
五個呼吸之間,大部分人昏迷了下去。
「掩護我」
季寒蟬側頭,隨即如飛矢一般,霎時間便衝進了屋子。
阮時瑾正好端端地躺在那,床邊幾個守衛此刻皆是暈倒在地了,只一個還撐著劍苦苦堅持著。
見他已無威脅,季寒蟬也沒空再去搭理他,便一把扯起阮時瑾,隨後便遞給身後的男子。
由於空氣中的迷香濃度十分大,兩人都不大敢說話。
季寒蟬便以眼神示意。
「走!」
「是!」
那男子猛地點頭,隨即兩人便飛速朝著門口而去。
顯然此事已成,只要順利離開這裡,便能掌握阮家的大部分東西。
季寒蟬側頭看了看阮時瑾,心中稍有些複雜的情緒閃過,此幾乎已經是囊中之物的人,她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真正放入囊中。
但猶豫也只是一種想法,眼見前方便是那扇鐵門了,季寒蟬當然不可能就這樣把人放下,她飛奔上前手剛觸到門,卻聽到了幾聲放輕的腳步。
不,不僅僅是幾聲,是一陣。
有人來了!
她側耳一聽,聽得更加清晰了起來。
一陣強烈的不詳預感從心底湧出。
旁的男子見此,自然也明了事情不太對勁,他轉頭去看身後。
「你去看看那邊有沒有出口」
季寒蟬剛開口,還沒等說完一句話,便感覺到一陣微微的卻刺鼻無比的味道傳來。是迷香的味道。
真是偷雞不著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
她皺了皺眉,隨即便又屏住呼吸,研究這門是否能關緊。門外的人若是二皇子的人,則他們一定是知道了,有人進入了這裡,則此地很有可能已經被封鎖了。
但若不是二皇子的人...
幾率很小。
季寒蟬嘆口氣,不妙啊。
「小姐,走!」
季寒蟬點頭。
運氣好的是,找到了一扇可以離開的門。
「不行!」
不過,她卻突然搖搖頭。
因為她突然想起了二皇子曾經所說的,這條地道是直達他位於皇宮的寢宮的,若是這樣走下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一會兒我開門,你把這個丟出去」
時間所余留給二人的已經不多了,門內逐漸濃郁起來的迷香,以及門外逐漸密了起來的輕微腳步,都如鼓點一般敲響在人的心頭。
二人屏息的時間早已超過了十八息,或多或少的都已經吸入了些迷香。
正比如此刻的季寒蟬,已經感覺頭有些暈了。
見旁的男子猛地點頭。
季寒蟬遞過迷香,隨即猛地拉開門閂,緊接著用力往後一拉。
一群黑衣人閃過她的眼帘,緊接著,那隻紙質的白色圓柱形的玩意兒,冒著微不可見的白煙,從地上迅速地滾了出去。
緊接著,砰的一聲,門又被季寒蟬緊緊地關上了。
她用力一推,插上門閂。
只需再等大約五息的時間,便可以順利離開這個地方了。
季寒蟬同那個男子此刻面上都有些憋得發紅了,兩人皆是狠心一咬舌尖,一陣劇痛傳來,這才止住了狂涌而來的昏迷之意。
一息...二息...三息...四息...
五息...!
兩人相視對看一眼,便由季寒蟬猛地推開門閂,一把拉開門來,入眼的是一兩個倒在地上了無聲息的黑衣人,此刻已空蕩蕩無人留下了。
「走!」
此刻兩人也沒有時間再去思考其它什麼的了,飛速地便朝門外而去。
季寒蟬是知道的,拾錦在外邊。
衝出門,她便按了開關,緊接著直達了地面。
是十來個黑衣人。
旁的男子一手抽出劍來,緊接著便一把將阮時瑾遞給季寒蟬。
「您先走!」
「好!小心!」
這時也不是商量誰留下來斷後的時間了,季寒蟬抱起阮時瑾便腳尖點地,飛快地朝前一衝。
一破門,入眼的便是遍地傷痕的屍體,血液汩汩,浸染入了土壤,散發出濃濃的血腥的厚重。
前方便是院子的大門口。
季寒蟬看著前方突然出現的兩個攔路虎,她眉頭一皺,「滾!」
顯然,這群人並不與二皇子同路,你見過誰還殺自己人的嗎?而至於他們的目的?再簡單不過了,自然是她懷中的阮時瑾。
面前的兩人自然沒有要滾的自覺,他們一把抽出腰間的劍,直指季寒蟬手中的阮時瑾。
打鬥僅發生在眨眼電光火石之間,只見那兩人抽出劍還沒等季寒蟬做什麼準備,便猛地向前一個俯衝,那劍便幾近只離阮時瑾的身體幾寸距離了。
季寒蟬眼見不妙,側身一閃,便運力想要飛離這裡。
阮時瑾畢竟是一個成年男子,雖然季寒蟬用了內力,抱著並不覺很累,但仍然會影響她輕功武功的發揮。
「留下阮時瑾!」
背後一聲輕呵,緊接著便是一陣瘋狂的破風之聲而來。
季寒蟬暗道不妙,急速地朝左一轉身,伴隨著嘶的一聲冷哼,她左肩傷口又裂開了。
一股暗紅色的血液眨眼間便浸潤了整個肩膀。
身後的聲音卻只近不遠。
一股濃烈的不祥預感從季寒蟬心底猛地湧出,她心頭突然狂亂飛動的不安,側頭只見一支箭翎從房頂飛來,如同奪命的死神。
不不不,這不是朝著她而來的。
因為季寒蟬猛地反應過來,準備側身閃避的時候,她發現,這支箭是朝著懷中的阮時瑾而來的。
一股瘋狂的聯想迅猛地朝她襲來。
這是...阮家?
箭翎恰好滑過季寒蟬的手側,凜冽而帶內力的風刀刮破了她的皮膚,幾條細線一般的傷口湧出一滴滴的血液來。
對方人有射手!
季寒蟬心一驚,點地又朝最靠近的牆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