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笄禮後事
「小姐,該用晚膳了」
不知不覺太陽已西下,知書的聲音恰當地響在了門外。
「進來吧」,季寒蟬把門打開,坐在了木桌旁。
「知書,我為何昏迷了兩天?」季寒蟬端坐,眼中閃過些許思索。
「回小姐,大夫說是傷了身子,昏迷兩天也不奇怪」
知書邊布著飯菜,邊回著季寒蟬的話。
「嗯」
隨即便是一片寧靜,知書在一旁靜靜地立著,忽然便說;「小姐今日怎麼不問家中趣事?」
「說起來我往日很喜歡問嗎?」季寒蟬一愣,打趣道,她不過是過去兩日問了問。
「是啊,今日奴婢都打聽好了,就等小姐發問了」
知書俏皮地一笑,說。
「那你都說來聽聽」
「回小姐,今日太子和大公主都來觀禮了,還有雲家和阮家的公子小姐們,就差皇上沒來了!」
「是嗎?」
「是啊,足以見得老爺是多麼的疼愛小姐」
「然後呢?」
「私下的奴婢們都說今後小姐會許配給太子,那小姐豈不是太子妃了」
知書說著,忽的小臉一紅,忙低下頭去。
「這是父親的意思嗎?」
季寒蟬抬頭恰看到知書通紅的雙頰,便垂下了眉,若有所思。
「不是不是,老爺還沒發話呢,只是平常的丫鬟間傳著」知書忙擺手,否定道。
「嗯,然後呢?」
「...」
知書沉默片刻,隨即搖搖頭。
「今日家中似也沒有什麼趣事兒,大家都在忙小姐的及笄禮」
「...」
季寒蟬低頭喝粥,想著心事。
「我多久能出府?」
「回小姐,小姐如今傷病已大致痊癒,想必可以出府走動走動了」
知書思量了片刻,便回道。
「準備一下,我明日出府,你出去吧」季寒蟬已喝罷粥,便讓知書端著碗筷出了門,自己又半躺在了木床上。
厚厚的棉被蓋在身上,十分的暖和,但是季寒蟬知道,她現在非常冰冷。
穿越過來不過兩三日,她就已經快不行了。
還沒熟悉這個環境,就要隱瞞身份,也可能是有些想家了吧,不過,是時候該休息一下了。
明日出府逛逛,也當是個小小的假期。
季寒蟬想著露出絲微笑,又摸出了小小的盒子。
「小姐,你明日要出府嗎?」
這時,頭頂忽的響起了清脆女聲。
「是誰?」季寒蟬猛地收起盒子,抬頭望去。
只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女孩掛在床頭,清秀的臉龐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呀」女孩跳到了床邊,笑著說道。
季寒蟬一愣,這樣的場景怎麼莫名的熟悉。
「小姐,你剛才在看葉大師給你的盒子嗎?」
「...」
季寒蟬腦海中閃過飛一般的思緒,熟悉的開場白,熟悉的葉大師,莫非...
「你來做什麼?」
「葉大師說你未來發生了很大的變數,讓我跟在你身邊守著」女孩撇撇嘴,說道。
「變數...」什麼變數...因為她穿越過來?不可能...不可能有人知道!
「他說是什麼變數?」季寒蟬皺眉,問道。
「這個...屬下也不知道了」
「...」季寒蟬低眉思索起來,「清歡呢?」
「這個...屬下不知道,我們不是一直分開做任務的嗎?」
「...」
季寒蟬再次沉默了。
「小姐,既然你明日要出府,我就在街頭來演場賣身葬父」女孩見季寒蟬許久不說話,便自覺地坐到了床邊,「到時你善心大發,把屬下買下就行了」
「...」
「那屬下就可以每天跟在小姐身邊了,終於不用每天奔波了」
「你跟在我身邊,每日...都做些什麼呢?」
季寒蟬忽的心思一動,想要探探這屬下的口風。
「哈哈,這還不簡單,晒晒太陽,吃吃茶,睡睡覺,逛逛街」女孩露出燦爛的微笑,說道。
「...」
季寒蟬一愣,她原本是想試試這人是否知道原主每日都在做些什麼,卻未料,得到的答案卻如此讓人服氣。
「我溺水之後其實忘了很多事情,比如說...你叫什麼名字?」
「你溺水了?怎麼會溺水?你不是會鳧水嗎?」
女孩聽此言,頓時豎起眉頭,質問道。
「我會游泳?」季寒蟬失聲,回神過來,一股巨大的驚慌感便牢牢抓住她。
「你這不是在搞笑吧」
既然原主會游泳,又怎麼落水后還需要大夫人來救?
是別人的圈套,還是原主自己設下的陰謀?
如果是自己的算計,又怎麼會死於非命?
「嗯...我是故意的」
見女孩眼中逐漸加深的疑惑,季寒蟬含含糊糊地回答了一句,想一了了之。
「我就知道,你什麼時候被別人算計過?」
女孩抬起眉頭,露出幅瞭然的神情。
「你先走吧,我明日會去街頭的」季寒蟬點點頭,承諾道。
「好吧」
女孩從窗戶口一躍而起,帶起一陣冷風,隨即便飛身不見了。
季寒蟬隻身窩在床頭,手裡攥著盒子,靜靜地思索著。
「知書!」
「奴婢在」
知書聽見季寒蟬的呼喊,忙提著燈推門而入,弓著身子應道。
「小姐,有何事」
「我那日落水,你在場嗎?」
「奴婢一直跟在小姐身邊」
「你仔細講一講過程」
「是,那日小姐出門就覺得冷,奴婢便回房為小姐拿襖子,還沒到碧池,就聽見小姐的呼救聲,奴婢忙趕過去,就看見小姐在水裡撲騰,奴婢趕緊叫著嬤嬤想去救小姐,但是夫人已經叫著家丁去救小姐了,大小姐也站在一旁很著急,看著眼眶都紅紅的....」
「多虧有了夫人在」
講完后,知書發出一聲感嘆,似乎還心有餘辜。
「哎...真可惜我不會鳧水...不然...」
季寒蟬也作勢感嘆道,企圖試探知書的深淺。
「小姐您可是千金大小姐,會鳧水作甚,會遭人不齒的」
門外平白吹來一陣陰風,季寒蟬冷不丁打了個寒戰。
「也是,不會鳧水很平常」季寒蟬點頭表示贊同,「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是」
知書不知道原主竟然會游泳,也認為原主每日都在看女戒。
而這些事情,另一個人都知道。
此刻季寒蟬忽的對明日生出些期待,她此刻有很多很多的問題,留待慢慢追問那個賣身葬父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