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四章 你背後有人 上
你所見的一切,皆是生命。到底生命有無貴賤之分,這個問題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個答案。請問,你的呢?
劉宏慢慢地走向我們,李黔掩著我慢慢後退,一直退到了浴池的最邊上。我在李黔的背後探出頭:
「那楊老二真正要殺的人其實是你對嗎?」
劉宏大笑了起來:
「這還用問嗎,楊老二也不知道是聽誰說的,把我叫到這個浴室里來。我哥擔心我出事就代替我去了,誰讓我們兩個長得像呢。這個狗日的楊老二看見我哥就直接砍了他一刀,我當時趕到的時候我哥就已經奄奄一息了。那天他都殺紅眼了,要不是他力氣沒我大,我都差點讓他殺了。」
我坐在了身後的台階上,前面的李黔絲毫不讓劉宏靠近我:
「那這麼說,楊老二是你殺的。」
劉宏站在李黔的面前:
「廢話,我不殺他,他就要殺了我。」
「那現在留在這裡的靈魂為什麼只有你哥一個,其他的人呢。」
劉宏坐在了旁邊的台階上: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這裡又是男浴室陽氣太重。他們早就走了,要不是當年我痴迷於看房術道術的書,我也不知道有這種辦法可以把我哥留在這個世間。我哥那天沒有死,但是我只能把他的靈魂封在這裡才行,這麼多年我都一直在伺候著他半身不遂的身體。就是為了能夠把九九個亡魂餵給我哥,等他的靈魂足夠強了,就會回到他的身體。這是我欠他的,所以我只能對不起你們了。」
劉宏拿出了一把刀,對著我和李黔走了過來。李黔想要攔住他,但是右手被割了一道口子,浴室里傳出了那個男人的聲音:
「別,別再這樣了。我真的不要你這樣,你放我去死吧。我一直活在這個浴室裡面,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你放過他們吧。我可以一直在這裡陪著你,我不需要活在那個身體里。」
劉宏朝著天花板大喊了一聲:
「這是我欠你的,還差十個,你吃了這兩個就還差八個了。快吃吧,別廢話了!」
按照李黔這麼說,我身體里的力量只能抵抗住看不到的東西。像劉宏這樣的物理傷害我是無能為力的。李黔雖然很壯,但是這個劉宏渾身上下都是一身超強密度的肌肉。李黔和他正在較勁,他回頭看向我:
「還不趕緊走!」
我聽見了之後趕緊站起身朝著浴室外面跑去,可是被封在浴室里的劉軍好像突然變了性情。李黔的血液滴落在了浴池裡面,劉軍的聲音再次出現:
「啊!」
浴池裡的水開始快速的流動,形成了一個巨大漩渦。這個漩渦把李黔困在了裡面,我也沒法走出這個浴室。李黔回過頭看著我大喊了一聲:
「還愣著幹嘛,發功阿!」
我點了點頭:
「哦哦,可是怎麼發功阿!」
李黔抓住劉宏的手不讓他走向我:
「我怎麼知道你怎麼發功,就隨便來嘛!」
我撓了撓頭:
「可是我也不會阿,咋整。」
李黔的臉都猙獰了,他的力氣好像被這個漩渦吸收了不少,已經快抓不住劉宏了:
「你怎麼這麼坑!」
就在這個時候,不知道我是不是聽錯了,一陣木魚聲傳到了這個浴室裡面。劉軍的聲音在浴室響起:
「恩?傳道者?」
一個和尚走了進來,從我的身邊走到了水池邊上,,不知道我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和尚十分眼熟。李黔已經被這個漩渦吸到精疲力盡癱軟在了一邊。劉宏看向了這個和尚:
「臭和尚,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別多管閑事。從哪來的回哪去,你信不信我連你一起弄死!」
那個和尚沒說話,只是把手輕輕放到了水裡,水裡的漩渦立刻就消失了。李黔也躺在了一邊終於算是能喘上一口氣了。和尚從始至終就沒有睜開過眼睛,手裡一直拿著木魚在敲打著。沒過多久劉軍的聲音就再次出現了:
「高僧別敲了,放過我吧,高僧。」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和尚敲木魚的聲音比一般的和尚都要大,我甚至都覺得遊戲刺耳。劉軍拿起了刀刺向了和尚,我趕緊說道:
「小心!」
和尚抬起手,把敲木魚的棒子輕輕地敲在了劉宏的腦袋上,這一下看似很輕,可劉宏整個人卻直接被打得臉著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和尚盤腿坐下,敲著手裡的木魚:
「貧僧法號秦子,乃是一游僧。我從東土以北赤步走來。路見不平,所以進來叨擾了。施主,你心中又恨,何不放下屠刀皈依我佛。這樣下去,你只是在自討苦吃。」
劉軍站起身,吐了口口水:
「呸,你一個游僧有這麼大的法力,誰信。你是不是認識這兩個小子,想保住他們的命!」
和尚輕輕一揮手,敲木魚的棒子再次把劉軍砸到了牆上,劉軍的嘴角都溢出了血絲:
「我佛有好生之德,貧僧不能讓你繼續這樣濫殺無辜。殺人之事貧僧本就該幫助,更何況你讓你的哥哥吸收無辜之魂。相信這樣你就惹到了我的一個朋友,相信他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一陣竹竿點地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這些人好像就像是別人看不見的樣子,門口的門衛一個都沒進來。我看見走進來的人戴著圓圓的墨鏡,我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不就是「漆黑夜裡的火」嘛,我剛想上前打招呼,他就把我拉到了身後:
「誰,是誰要傷害他!」
我聽的出來他的語氣裡面很生氣,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卻這麼關心我。而且他好像是知道我在這裡特地趕過來救我,看見場面已經被這兩個人控制住了。我就趕緊跑到了李黔的身邊努力把他扶起來。可是因為李黔的體積實在是太大了,我沒法一個人把他抬起來。
劉宏還有意識,滿臉是血的站起了身:
「呵,今天這浴室可真熱鬧,讓我想起了多年以前阿。先來個多管閑事的和尚,又來一個瞎子。真是熱鬧,我看你們都是不要命了。」
他敲了敲浴室的牆壁:
「喂,你還在愣著幹嘛!」
劉軍的聲音響起:
「弟弟,這位高僧說的對。你就不要繼續這麼執著下去了,當初的事情早就已經過去了。我也不用你再這樣浪費別人的性命來救我,你哥不值得你這樣。當年爸媽臨終前讓我好好照顧你,可是我一直都讓你過著苦日子。當時我知道你有危險,就想著幫你擋著。畢竟哥沒用,只有這條命是最後能給你的東西。現在你哥已經滿足了,你不要在這樣下去了,我如何去見地下的雙親阿我。」
劉宏朝著天花板怒吼起來:
「你能不能別說這些,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你知道我這些年一直在等著把你復活,我可以什麼都不要,我就要你活下來!」
和尚停下了敲著木魚的手:
「施主,你把你哥的靈魂封在這裡只會讓他更加的痛苦,這就是你希望的嗎。他或許因為這樣失去了輪迴轉世的機會,他這麼多年活在這個世界在陰間是沒有記錄的。到時候你哥如果死了,會變成遊魂,最後的結果就是被我這位朋友抓住然後灰飛煙滅。」
劉宏看向了眼前的兩個人:
「你們兩個什麼東西,在這說三道四的。你以為你們是陰差阿還是神仙的,敢管這些事情,你以為你力氣大就有用了嗎。我把我哥封在這裡這麼多年,他們能斗得過人精嗎?」
他走到了於是的角落裡面,那是一扇門,他走了進去推了一個輪椅出來。上面坐著一個眼神獃滯的中年男人。劉軍的生意再次響起:
「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弟弟……」
劉宏再次拿起了手裡的刀沖向了兩個人:
「今天,我就要我哥看著我怎麼殺了你們。四個魂,省了我不少事情呢!」
和尚把木魚拿到了手裡:
「執迷不悟!」
他站起了身,劉宏的刀子眼看著就要扎到他的身體里,我都不敢睜開眼睛看。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劉宏的刀子扎在他的身上怎麼也捅不進去: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你妖精嗎!」
和尚抬起手用力地把棍子敲在了劉宏的腰上,他重重地飛了出去砸在牆上。
坐在輪椅上的應該就是劉軍的身體了,可是我好像看見他的身體正在慢慢地變樣。他的皮膚開始變紅,牙齒和手指甲都在瘋狂生長。白色頭髮長到了地上,他突然坐了起來把我嚇了一跳。李黔坐在我的旁邊有氣無力地說道:
「我去,還真有人精,我還以為是我爺爺說說的。」
劉軍慢慢走到了兩個人的面前:
「你們敢傷我弟!」
和尚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眼前的危險,還給我們科普了起來:
「萬物皆為生命,萬物皆有靈。萬物皆即可成精,人亦可。我勸你不要再執迷不悟,跟著我這位朋友下去。說不定還能再地獄謀個官職,雖然你註定無**回,但地獄也不像你想的那般痛苦。亥,此物非我人界之事,就交給你了。」
看起來,「漆黑夜裡的火」應該是個了不得的人物,而且名字應該叫亥。他衝到了劉軍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脖子,不知道我是不是我眼花了,我看見他摘下墨鏡后。眼窩裡面竟然是兩團幽藍色的火焰正在直視著眼前的劉軍:
「不知好歹。」
劉軍被亥抓住之後就像個小雞仔一樣被他甩來甩去,亥拿起了手機正在打字。沒一會兒,劉軍的身體就變回了原來的樣子。而且開始快速腐爛,味道瀰漫了整個浴室。就在這個時候,我的意識開始慢慢地變得模糊,甚至消失。
醒來的時候,我和李黔正坐在浴室裡面,周圍什麼也沒有。
看門的老大爺走了進來看了眼我們:
「你們兩個小夥子可真能泡,都泡了這麼久了,水都要涼了吧。」
「剛才那些人呢……」
大爺笑了笑:
「什麼人,洗澡的人早就走光了。」
這就好像是一場夢一樣,李黔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繼續往下說了。
……
胡亥和扶蘇站在兩座墓前,胡亥拍了拍扶蘇的肩膀:
「禿子,你說他們兄弟的感情深,還是咱們兩的感情深。」
扶蘇笑了笑:
「都是親兄弟,又什麼好比的呢。咱們也是一起從小一起長大,如果有一天你有生命危險,為兄當然也會第一個挺身而出。」
亥聽了這話走到了他的跟前:
「那如果有一天天界為了獨佔三界,要和滅世神開戰你怎麼辦。」
扶蘇轉過身背對著胡亥:
「如果真有這麼一天,我只會站在我該站在的地方。如果你的意願與我的意願違背,我會親手了結了你。畢竟你是我的弟弟,我會讓你走的痛快一點。」
胡亥臉上流露出了不爽:
「喂,你當個人王就了不起了阿。是是是,你了結我可以,對你來說跟掐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區別。但是一旦開戰,你就是要手刃滅世神的那個人,連他你也可以下得去手嗎?」
扶蘇笑了笑回頭看向胡亥:
「我說了,我只站在我應該站的那邊。」
說完,扶蘇就消失在了胡亥的眼前。胡亥拿起竹竿用力地敲在旁邊的樹榦上:
「什麼東西嘛,當個和尚整天說話都不好好說了,真是的。」
……
我和李黔穿上了衣服,他告訴我,如果剛剛發生的事情我們兩都記得,那麼就說明是真的發生過了。只不過這個地方被那兩個高人處理過了,所以沒有人會發現。不過說來也奇怪,這兩人我總覺得好像不是一般人,甚至好像是神話傳說里的人物,我好像聽我爺爺講到過。
說到這的時候,我的肚子響了起來。李黔笑了笑:
「走,先不想這麼多了,買點菜回去弄東西給你吃。」
我們就心裡揣著這事兒但是還得裝作沒事人一樣,好像每一個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們,讓我覺得他們都知道剛剛發生的事情,事實上我知道這都是錯覺。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一個婦人從我們身邊走過,她對著自己右邊說了句:
「瞎說什麼,媽媽旁邊哪有什麼人。」
可是當時,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