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揭竿而起

第二百三十六章:揭竿而起

不管楊桃怎麼求怎麼勸,兩邊的人都鐵了心不肯走。哪怕是趙郎中和周師叔都一樣,他們不爭不辯,只笑眯眯的看著楊桃。

趙郎中更道:「我和你周師叔沒有別的本事,想讓馬兒跑不了還是輕鬆得很。可若真到了那種地步,豈不是彼此麻煩,那又是何苦呢?」

周師叔直點頭:「不是還得在西火種葯?攆走了我們,你一個人也成不了事不是?」

「可是……」

楊桃話還沒有說完,楊老三和喬康成已經站了出來,斬釘截鐵的道:「沒什麼可是,就這麼定了。」

想著喬安來西火的時候,曾強行要將她送走的事情,楊桃便明白了大家的心。她想了半晌,后道:「既然大家都定了主意,我也不好再勸大家了。不過阿爺阿奶既然已經被寧外安排,那大房、二房便得各出一人過去照顧。喬錦還小,也跟著去吧。」

雖然沒明說,可大家都知道楊桃的意思:這邊兇險,各房總得留下條根。若這邊真有個意外,難不成楊家和喬家就此滅門?

「也好!」大家商量一陣,最後還是答應下來。誰都沒提阿爺阿奶早就去世的事情。

阿爺身子一向不好,經不起路上折騰,得病走了。阿奶鬱鬱寡歡,快接近晉州的時候突逢排查,逃路的時候,便從馬車上摔下去走了。

楊家上下含恨,所以才不肯走,一定要在這邊替二老報仇。

當天,楊桃便去回稟了晉王。王爺聽罷,沉默半晌,而後才看著楊桃的眼睛問:「可想好了?他們不知道咱們要走怎樣的路,你心裡可清楚得很。現在不走,只怕往後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想好了!」

「那便讓張副官安排吧。」晉王嘆了口氣,喃喃哀嘆一句:天家兄弟,竟比不過尋常百姓半分。

楊桃沒聽清王爺後面說了什麼,正準備問,王爺已經從新看著她道:「服了你給的解藥,本王的身子已經好多了。你再幫著看顧兩天,若是沒有反覆便帶著大家回西火去吧。」

「好!」

當天下午,喬錦等人便被送走。至於去了什麼地方,卻是誰都沒有告訴。楊桃想問,張副官卻道:「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上頭是斬草除根的脾性。咱們萬一落敗,誰能保證能不將那地方說出來?」

既然如此,楊桃也就不問了。

走時,自然又是一番依依不捨。大家傷感一番,只盼著來日重聚。

等再過兩天,晉王中的毒清得差不多了,王爺便打發他們上路回西火。走之前特意見了楊桃一面,叮囑道:「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也就是了,打草驚蛇會得不償失。」

「民婦明白!」

第二天早上,晉王府中突然傳出晉王瘋癲,痴傻的消息,整個王府雞飛狗跳,鬧得左鄰右舍都不得安寧。

當天晚上,楊桃便帶著家人『逃』出王府。

緊接著,王府張副官率兵追逃,一直將楊桃等追到西火城附近才無功而返。

沒過多久,楊桃為晉王解毒反將王爺治瘋的傳言便飛得到處都是,連宮裡都得了消息。

當時,新皇正貪念美色罷了早朝。消息傳進去的時候,美人在懷的新皇立馬大笑起來。當即加封懷中美人為『喜嬪』,連跳兩級。

更是喜得眉開眼笑,宣了敦親王進宮說話。

「陛下信這傳言?」

「信!」新皇一臉堅定:「是不是姓楊那賤人說不好,可他一定是瘋了。你別忘了,他身邊很得力的李大夫,可是咱們的人。」

敦親王點頭,卻依舊不太放心:「即便是瘋了,可萬一又治好了呢。」

「要讓個瘋子去死,那不就簡單了?」被酒色掏空的皇帝,身子虛浮,眼中卻有凶光迸出:「後面的事情,皇叔會安排吧!」

大從新皇登基,整個朝政便大多是敦親王在處理。新皇有美人在懷,有錦衣玉食,有下人環侍便就知足了。

太后也曾管過,可管不了。

朝中也有官員不滿,反對的聲音也曾強烈。可諫書剛遞上去,責罰立馬就下來了。有的官員不堪重辱辭官歸鄉。可這邊前腳剛走,後頭立馬就換上了敦親王的親信。

漸漸的,朝廷中人也看得明白:這天下,早已經是敦親王的天下。至於新皇,當個富貴閑人養著,也就罷了。

剛正的人受不得這種局勢,更是紛紛辭官。

隨著安坤的叛變,喬安也了解清楚了朝中局勢。這天,安坤奉敦親王之命要去晉陽看王爺病情,對著喬安嘆道:「陛下尚在,我等朝臣難道要效忠一個臣子?王爺要真有心登頂大寶,還是早些起兵的好。等敦親王將整個朝堂都籠絡好了,再要起兵,怕就晚了。」

「放心吧,他沒那本事籠絡住群臣。」

正說著話,楊桃他們已經進了府門。喬安便住了話頭,拱手作揖道:「安大人要事在身,下官就不耽誤您的行程了。等回了京中,西火的事情還勞煩您代為周全。」

「喬大人放心,現如今咱們已經是一家人了。」

兩人再客氣幾句,也就散了。

安坤出府的時候,正好和才下馬車的楊桃撞見。乍然見他,楊桃面上還有些尷尬,安坤卻還特意過來,朝楊桃拱手道:「昔日我安家侄兒冒犯了夫人,一直沒有機會向您道歉。今兒有幸得見,我替侄兒向您賠禮道歉。」

說著話,竟還像模像樣的作揖下去,駭得楊桃趕忙側身避過,不受他的禮。

一旁的喬安趕忙給楊桃使眼色,要她說幾句場面話。安坤這樣的人心思重,他有致命的把柄在喬安手裡捏著,自然怕有人在背後使絆子。所以,走之前,一定要楊桃釋懷。

楊桃便遂了他的意,客客氣氣的說了幾句自責的場面話。

等安坤心滿意足的出城,楊桃才忍不住嘆道:「他若是真的覺得我們無辜也就罷了,可他明明在心裡將我們恨得咬牙切齒,面上竟能和善成這番樣子。這樣的人,我總覺得害怕。」

「在他們眼裡,什麼都及不上利益重要。你也別太往心裡去。」喬安安慰了楊桃兩句,便忙著侍奉長輩。

楊桃獨自看著安坤遠走的車架,心裡忍不住悵然。

和這樣的人為伍,總覺得是件非常危險的事。

熱熱鬧鬧張羅完家人的住宿,楊桃和喬安才得空好生說話。

問罷晉王那邊的情況,喬安忍不住嘆道:「王爺受委屈了,只不知這樣的委屈還要受到什麼時候。」

楊桃回答不了喬安,只拱進他懷裡,使勁摟著他腰身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去發愁那些沒辦法的事情,還不如想想目前能做什麼。」

「我明白!」

喬安也緊摟著楊桃的腰,當初意氣風發中狀元,從不曾知道竟會走到這個地步。早知如此,還不如守著梁縣的藥鋪子呢。

「大當家他們呢?」楊桃想起還沒見到楊畔和羅娘,不禁問道:「滿縣城都在傳你發威斬殺賊人,難道……」

「我若真肯做那樣的事情,又何必費心威逼安坤?」喬安嘆道:「說起來,大當家也算不上惡人。他不服氣我勝之不武,後頭和我比武的時候卻也只點到即止,沒有趁機下黑手。等我將安坤降服,他便也沒什麼不服氣的了。」

「那他們人呢?」

「西火是呆不成了。」說起這個,喬安臉上隱晦不定,頓了半晌才又接著道:「我給了他六千將士,讓他自己選對方佔山為王。西火區區縣城,養兵有定製,既然他覺得山上舒坦,那邊隨他吧。」

「羅娘也跟著走了?」

「走了!」

這個話題實在沉重,喬安不想細說,便攏著楊桃說別的。飲食起居,趣事笑話,兩人也能著笑上兩聲。

之後的日子倒也太平,喬安有條不紊的處理政事。楊桃帶著周師叔等人在各處種葯。楊翠和張等對葯一竅不通,閑著無事便又著手做腌菜。

這邊的冬天長,腌菜其實很有市場。再往西走便是草原,那裡一入冬更沒有什麼鮮蔬。這邊的飲食雖然和蜀州天差地別,可對酸甜還是很喜歡。只要不放辣椒,興許也有市場。

如此,楊、喬兩家又把在蜀州的老行當做了起來。

一切都平平穩穩,只是有一大批鐵匠不聲不響的進了西火城,沒日沒夜的叮噹打著鐵器。

也不知道安坤在京城怎麼周旋的,自打他離開西火京中便很少再有為難。可看京城往晉陽派的太醫、宮人一趟接著一趟,也能知道上面對這邊並沒有十分放心。

按照敦親王的脾氣,自然不肯放任喬安逍遙,更不肯讓晉王還有命活在世上。

可好好的朝堂突然就亂了,他們根本抽不開手和這邊為難。

自從新皇破格將一個美人封為喜嬪,前朝後宮就亂了套。後宮的女人鬧得皇帝腦仁疼,前朝抗議的奏章雪片似的往敦親王面前遞。

還沒等敦親王將前頭的大臣擺布好,新皇直接斬首了五名上書的重臣。這下,舉朝震驚,人人憤慨。

偏生南方在這時遇水患,名不聊生。可皇帝竟拒不開國庫賑災。一時間,各地百姓被逼得揭竿而起,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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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春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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