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欲立妖族輪迴

不知從何時起，傲來國中開始流傳著一個傳聞，說那聖地花果山上石猴王正在謀劃一件大事，只要那大事一成，不僅是花果山和傲來國實力暴漲，甚至整個妖族勢力都能再上一個台階。

而為了這件事，據說石猴王已經閉關快十年了。

十年時間，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不短，但是對於洪荒萬族來說，十年不過是彈指之間。

在這十年間洪荒大的格局並沒有發生什麼變化，東勝神州依舊戰火不休，李唐大地徹底淪為了各方爭奪的戰場。

十年間康扎犖山和阿史那思明的叛軍席捲了整個李唐北方，如今已經佔據了長安與洛陽，同時在李唐大地上出現了大大小小數十路軍閥，這些軍閥勢力大小不等，或打著叛軍旗號，或打著勤王旗號，相互間連年的征戰著。

如今聖皇李玄宗已經到了蜀山地界，暫避於一個叫馬嵬坡的地方，十年時間這位聖皇已經很少出現了，表面上都是由李青蓮以平章政事的身份處理著政務。

馬嵬驛的聖皇行宮，是一處廢棄的寺院改建，在最大的一座大殿中，李玄宗端坐在帷幔之後，他的身體中一條金色小龍不斷盤旋飛舞，似乎那條曾經被周誠打算的氣運金龍已經重聚。

只是李玄宗身上的氣息依舊沒有改變，看起來還是一個普通人。

「陛下，太真妃求見。」帷幔外響起高力士小心翼翼的聲音。

「告訴她，朕閉關正值緊要關頭，讓她回去吧。」李玄宗的聲音很快出現，其中多少透露出一絲無奈。

至從來到馬嵬坡后，李玄宗出現的次數越來越少，而能見到他的人也越拉越少，到最近一兩年，除了代行相權的李青蓮還能見到他之外，就連太真妃也有快一年沒見過李玄宗了。

片刻后太真妃失望的離開了大殿，在返回住處的時候，她的目光多次停留在一座營帳上，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如今大唐所有的軍情政令，其實都是在這個普通的營帳中處理的。

十年時間大唐支離破碎，但是十年時間也讓那些效忠李唐的勢力慢慢的站穩了腳跟，那些依舊接受朝廷號令的地方勢力，所有的公文都被送到了這裡，而後又從這個營帳中發出。

此刻營帳之中人頭攢動，李青蓮坐在最中央的案幾前，那些重要的軍情公文都由他親自處理，最後做出批複。

將最後一份公文批複，李青蓮抬起了頭，十年歲月並沒有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原本就鬚髮花白的他，如今看起來只是更加沉穩。

「十年了......」李青蓮手指敲擊著案幾，口中輕輕的嘆息道。

他的聲音不大，不過帳中的官吏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將目光投向了他。

「本相已經決定，今日起轉守為攻，凡我大唐軍民，共誅逆賊！」忽然李青蓮站起身來，隨著他身軀緩緩站起，威嚴果決的聲音也在帳中響起。

執掌機樞十年，李青蓮也早已不是曾經那個詩仙了，在這代行相權的十年中，他的身上早已形成了一股威嚴的氣息。

「陳玄禮。」李青蓮隨口叫出一個名字。

接著一個身穿金甲的武將抱拳應道：「末將在。」

「你立刻前往劍閣傳令，命郭子儀率龍武軍離開劍閣征討逆賊康扎犖山，李光弼率神武軍征討阿史那思明。」李青蓮衣袖一甩，兩冊早已寫好的文牒自袖中飛出。

陳玄禮接下文牒，有些遲疑的問道：「李相，僅憑北斗軍恐怕守不住劍門關啊，如今聖駕距離劍閣也不過數百里，一旦龍武與神武二軍離開，萬一中土道門來攻，陛下安危如何保障？」

陳玄禮是禁軍的將領，此刻他的疑問和顧慮也是所有人的顧慮。

當年之所以選擇來蜀山，主要就是因為這裡距離劍閣不遠，有著李唐最精銳的軍隊和統帥，現在如果讓郭子儀和李光弼帶走龍武與神武二軍，那這個地方便不再安全。

「還有一事，本相決定向中土道宮遞交國書，我將以大唐宰相的身份，拜訪中土。」李青蓮沒有直接回答陳玄禮，反而說出了一個更令人震驚的決定。

「李相想要與中土改善關係？這是李相的一廂情願？如此決定陛下知道嗎？」又一個不同的聲音出現，這一次質疑的正是太真妃的哥哥楊國忠。

李青蓮看了一眼楊國忠，而後衣袖一甩單手背負在身後說道：「是不是一廂情願，本相自有分寸，至於聖皇那裡自有本相一力承當，本相說了這是決定，提出來不是與你們商議的。」

一句話，大帳之中瞬間氣氛凝固，大小官吏下意識的低下了頭，最後連楊國忠也承受不住李青蓮的氣勢，無奈的微微躬身。

很快李青蓮的命令便得到了執行，就連郭子儀和李光弼在收到李青蓮的命令后，也很快帶著麾下精銳離開了劍閣。

不久之後，金陵道宮也收到了來自李唐的國書，這也還是兩國第一次有國書往來。

很快來自道宮的回復也出現在了李青蓮的手上，道宮明確答覆，對李唐宰相的出訪表示歡迎，道宮也會以一國宰相之禮迎接李青蓮。

這份回復是出自褚蒜子之手，不管是按照正常的外交程序，還是按照對等的原則，李青蓮發出的國書最多也只有得到褚蒜子的回應。

不過也算是一個很好的開端，只要一切順利，李青蓮在與褚蒜子會面后，極有可能再見到蘇若蘭甚至是周誠本尊。

傲來國都，這裡距離花果山已經不遠，在城中有一座普通的宅院，十年前被一對男女買下，不過這對男女好像不是夫妻，倒更像是兄妹。

這兩人自然是楊戩和楊嬋，兩人也是在這傲來國都一住便是十年。

宅院之中，楊戩和楊蟬相對盤膝而坐，在他們之間那枚水鏡沉浮不定，兩人的元神之力不斷的湧入到水鏡之中。

原本毫不起眼的水鏡如今也是大不一樣，不僅流露出一股頂級至寶的氣息，其中更有許多玄妙高深的氣息，彷彿在水鏡之中蘊含著無盡的因果。

「伏羲水鏡乃是遠古大能伏羲的至寶，我們兄妹二人合力也用了十年才將它徹底煉化，世間恐怕也只有此物能完美推算出石猴王的計劃。」楊戩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湧入水鏡，今日便是他們徹底煉化伏羲水鏡的日子。

楊蟬的手指也點在伏羲水鏡上，十年間她的變化倒是很大，原本還有些稚嫩的少女，如今看起來已經變得成熟美艷。

「生死簿足以媲美頂級靈寶，只要運用得當足以鎮壓一教氣運，若小妹所料不差，那石猴王的大計便是以生死簿為根基，行那統一妖族，重現遠古妖庭的壯舉。多年前他挑唆其它六位妖聖建立妖國，也是為一統妖族做準備。」楊蟬早已有了自己的分析，在沒有藉助伏羲水鏡的推算，她已經看出了許多端倪。

「若此事真被石猴王做成，那妖族真能成為與佛道並列的第三大教，或許此舉真能突破石猴王的先天缺陷。」楊戩聞言鄭重的點了點頭，從石猴王這些年的行事來看，楊蟬的猜測很有可能是真的。

「當年道君得到生死簿，其實並未完全煉化，因為徹底煉化生死簿，會出現短暫的極度虛弱，石猴王肯定不會放棄如此誘惑，我們要知道的就是他何時煉化生死簿，在他最虛弱的時候給他致命一擊。」楊蟬緊盯著伏羲水鏡，她們隱居在傲來國，就是在等待孫昊徹底煉化生死簿的那一刻。

在道門體系中，有著轉世輪迴之說，佛門也有六道輪迴和涅槃之說，倒是妖族從來沒有前世今生輪迴的說法，石猴王孫昊便是看到這一點，想要親手建立屬於妖族自己的輪迴，如果妖族有了自己的輪迴體系，等於補全了妖族的大道，這樣一來不僅可令妖族重現遠古輝煌，他自己也能因此獲得莫大好處，或許以此便可彌補自己的先天不足，成就妖族聖人之位，與諸位混元並列。

就在兄妹二人對話之時，伏羲水鏡忽然停止了吸納兩人的力量，接著水鏡光華內斂，而後原本晶瑩剔透的水鏡，變得更加純粹潔凈，如果不是水鏡的氣息還存在著，僅憑視覺上水鏡已經接近於一種無的狀態。

「這才是伏羲水鏡的本來面目？」楊蟬攤開手掌，伏羲水鏡輕輕的落入掌心，依舊只能感覺到水鏡存在的氣息，即便此刻她拿在手中也看不見摸不著。

「快讓水鏡看看孫昊，距離徹底煉化生死簿還有多久？」楊戩也站起身來，看著楊蟬空空的掌心有些急切的問道。

楊蟬聞言點了點頭，而後低頭看著自己掌心小聲的問道：「水鏡水鏡，讓我看看花果山石猴王在幹什麼？」

聲音落下自楊蟬掌心升起一道光幕，而後光幕中光影流轉，下一刻便出現另一個場景，一個石室之中，石猴王端坐其間，他的頭頂生死簿被一團金光包裹，那些金光從石猴王身上湧出，在生死簿上轉了一大圈，而後又流回到石猴王身上。

「看來因為生死簿曾被道君煉化過，孫昊煉化的並不順利，看樣子他的進度連三成都不到。」楊戩透過水鏡看到生死簿的變化，心中倒是長舒了一口氣。

楊蟬自然也看到了水鏡中的情景，按照孫昊如今的進度，他要完全煉化生死簿至少也還需要二十年。

不知楊蟬心中如何想的，她只看了幾眼水鏡中的石猴王和生死簿，便又低下頭看著掌心問道：「水鏡水鏡，你能不能看到道君？」

隨著楊蟬話音落下，水鏡投射的光幕泛起一陣波紋，接著石猴王的畫面消失不見，那波紋不斷的蕩漾在光幕之上，卻遲遲沒有新的畫面顯現。

「小妹不可魯莽，快快收了水鏡。」楊蟬的話讓楊戩下了一跳，他連忙出言阻止。

楊蟬似乎充耳不聞，不僅沒有收回水鏡，反而繼續認真的盯著光幕。

「身為弟子，貿然窺探祖師，可是大不敬啊！」忽然房屋之中響起一個聲音，聲音憑空出現，盡顯縹緲之感。

緊接著光幕之上波紋靜止，一個奇怪的空間出現在水鏡之中，在哪裡似乎感覺不到時空的存在，所有的一切都以一個道人為中心，在道人的身後無數的金色鎖鏈伸出，那些鎖鏈流露出玄妙的道韻，完全是由無數的道韻組成，只是這些鎖鏈不像困住混元聖人那般捆縛在道人身上，而是如同生長在道人身上，所有的鎖鏈都由他隨心控制。

道人的臉龐被漸漸拉進，正是周誠那熟悉的面龐，此刻正一臉笑意的看著楊蟬和楊戩。

「弟子楊蟬拜見掌教道君。」楊蟬表現的有些緊張，不過還是恭敬的對著周誠一拜。

「沒想到我們第一次見面竟然是通過伏羲水鏡，小嬋兒你的膽子可真不小啊！」周誠看著楊蟬說道，話語中似有責備之意，可語氣聽上去又並不嚴厲。

「弟子一直仰慕道君，卻從未得見道君真容，今日一時糊塗，還請道君責罰。」楊蟬低著頭，卻不時的用餘光看向周誠。

「區區小事，為師又怎會責罰？只是你需記住，伏羲水鏡雖為至寶，但你道行不足，切不可貿然窺探混元聖人，另外一些准聖也有異寶護身，一旦你用伏羲水鏡窺探，他們頃刻便可察覺，甚至可以直接隔空將你斬殺。」周誠的聲音繼續響起，告誡楊蟬不可貿然使用伏羲水鏡。

而且楊蟬和楊戩都注意到，周誠直接以為師自稱，說明他確實將楊蟬當做了弟子。

「我這個地方有些特殊，也無法與你說太多，你想怎麼做去做便可，雲台與為師都是你的後盾。」原本楊蟬還有許多話要說，不過周誠似乎身處在一個很特別的地方，他匆匆的再說了一句后，水鏡中的畫面便頃刻破碎。

「小妹看來果然長大了，為兄方才可真是為你捏了把汗。」伏羲水鏡變得若有若無，楊戩看著自己妹妹，面帶讚賞的說道。

楊戩明白，楊蟬之所以忽然用伏羲水鏡窺探周誠，想要的就是周誠最後那句話，以他們自己的力量對抗石猴王勝算極其渺茫，但是有了周誠的承諾，他們便可徹底放開手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