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工廠

妮可周日沒有課，本來想直接睡到吃午飯，結果一大早就被門鈴吵醒了，她揉著眼睛下床的時候只感覺兩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這麼一摔雖然不疼，但也足夠她清醒過來了。

她扶著床站了起來，這回她有了心理準備，總算是站穩了，她努力回憶了一下，這才意識到這是昨天運動過度的後遺症，畢竟昨天她跑了至少有五千多米，雖然她有了異能之後體力也跟著上升了一些，但這麼大的運動量，完全沒感覺還是不太可能的。

這酸痛也不是不能忍，她慢吞吞地去打開了院子門，等在外面的快遞員遞給了她一張紙：「托蘭小姐，你的快遞，請簽收。」

妮可看了看這個快遞員邊上那個比她腰還高的箱子，快遞員聳了聳肩，看了看快遞單的信息：「嗯……這是從史塔克集團寄出來的，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有點沉。」

這下妮可大概知道裡面是什麼了，她進屋從鞋柜上拿了剪刀，在快遞盒子上戳了個洞，裡面果然是昨天的那個發球機。

妮可拿過快遞員手裡的單子簽了字，在快遞員轉身離開之後，還是沒忍住朝著那個大箱子翻了個白眼。

她嘆了口氣，擼起了袖子，努力把箱子拖進了院子里，然後有點發愁地看著這玩意兒，她昨天還以為史塔克只是開玩笑，但對方用實際行動表明他希望妮可在家也勤加練習。

但妮可家顯然不適合練習這個，學校人來人往也不太合適，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到什麼合適的地方，最後不得不給彼得打了個電話。

半小時后，彼得站在了妮可家的院子里，發球機的外包裝已經被妮可拆了，他有些發愁地看著這玩意兒，一隻手橫在胸前，另一隻手的肘部抵在手背上，指了指這個機器，皺著眉問：「所以這是東西哪來的？」

妮可和他以同樣的姿勢肩並肩站著，也皺著眉說：「你的史塔克先生送的。」

「……啊？」彼得轉過頭來有些詫異地看了看她，然後糾結地問，「史塔克先生送你這東西幹什麼？」

「要我好好學習吧。」妮可相當痛苦地說，「所以我需要你幫我把這個發球機搬到一個相對平坦的、沒人去的地方。」

她已經把自己熟悉的地方都想過了，但曼哈頓到處都是人，要找到這麼個地方簡直太難了，再加上她的力氣不算很大，要搬動這玩意兒還是要靠彼得。

彼得所在的皇後區雖然也是紐約的大區，但比起曼哈頓來說，人口沒有那麼多，至少他現在立刻就能報出兩三個符合妮可要求的地方。

最後他們選定了一片幾年前就已經廢棄的工廠區，原本這裡周圍居民就很少，又由於位置比較偏，在工廠關閉之後，這裡就被遺忘了，平時會來這裡的人非常少，彼得小時候會來這裡和小夥伴捉迷藏，所以才對這裡有些印象。

出租在路口就把他們放了下來，因為再進去就不好調頭了，彼得就扛著這個發球機走在了妮可前面。

這裡的路幾年沒修了，妮可深一腳淺一腳地跟在彼得後面，充滿新奇感地東張西望：「天吶！我以為紐約都沒有這種角落了，簡直值得發到推特上好好紀念一下！」

彼得扛著個百來斤的東西臉不紅氣不喘，聽見妮可說的，在前面嗤嗤地發笑，妮可伸手朝他的後背拍了過去，叫了一聲：「幹什麼啦！你別笑！」

彼得扛著發球機輕巧地朝前跳了一步，躲過了妮可的手，就好像他肩膀上的這玩意兒沒有任何重量一樣，他在半空中轉了個身，面朝著妮可，倒退著朝前走，妮可也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容：「這麼走路小心摔跤啊。」

「我可不怕。」彼得朝上輕輕跳了跳，跳過了一個小水坑，然後又輕巧地落地，他的語氣就跟他的腳步一樣輕快，「我覺得你要小心摔跤——」

他話沒說完，妮可就被地里凸起的鋼筋給絆到了一下，她朝前踉蹌了一下，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麼，彼得眼明手快地用自己空著的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單手就把她整個人給拽了起來。

「天吶，真是太酷了！」妮可完全沒有后怕的表情，站直身體之後還朝著彼得露出了一個充滿讚賞的笑容來，「你的反應簡直讓人驚嘆！」

彼得眨著眼看了看妮可，然後把那隻手放在了背後，目光遊離了一下，轉過身去正經地走路了：「誒我去看看前面那個工廠合不合適。」

他說著就扛著發球機輕巧地跑遠了，妮可不知道他突然怎麼了，也趕緊小跑著跟了上去。

這裡的每個工廠都相當符合妮可的預期，她乾脆隨便選了一個，讓彼得把發球機放在了工廠的中央，自己訓練了起來。

彼得在一邊沒什麼事情做，又不太想離開，乾脆把被妮可彈飛的球一顆一顆扔回了發球機的籃子里。

過了大概十來分鐘，彼得突然停下了動作，側耳聽了聽動靜，飛快地關掉了發球機，這儀器關機前還不忘記報一下妮可的成績，彼得胡亂地把發球機塞進帶來的袋子里，然後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地在工廠里轉了一大圈。

「怎麼了？」妮可完全不明所以，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有點氣喘地問他，彼得舔了舔嘴唇說：「有人來了。」

他大概覺得說的還不夠明確，很快又補充了一句：「很多人。」

他終於選定了地方，抬手朝上方射出了一道蛛絲，把妮可和發球機一起拎到靠近天花板的幾排排氣管上去了。

排氣管的位置太高，妮可只能和彼得肩並肩地蹲在上面，而發球機被他們橫著放在了邊上，她這會兒終於聽到動靜了，沒過幾秒，這個工廠的前後兩扇大門就被兩撥人給堵住了，一些人守在門口，一些人走進工廠里，看上去像是在進行什麼神秘的交易。

妮可和彼得都好奇地伸長了脖子，他們遇到的大多是小案子，還從沒遇到過這種陣仗。

妮可看得正高興，餘光就看見邊上的彼得朝下面射出了一道蛛絲，正中一個正在自由落體的網球，將它牢牢地黏在了工廠的牆壁上，彼得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下一秒，他腳邊那個原本就已經不太牢固的繩結突然鬆開，袋子里的網球跟雪崩一樣往外滾，噼里啪啦地落在了下面人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