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計劃外的第三天
此為防盜章「嗯?」加州清光下意識地發出了一聲柔軟的鼻音,並停下了腳步,轉過頭看她,「主公,怎麼了?」
安原瞬間卡機,她總不能說自己心裡有點發慌才叫他吧。
「沒事。」她只好訕訕的說,「你走在最前面,沒有什麼異常吧?」
清光並沒有責怪審神者的小心翼翼,事實上,從剛才開始,他就有種不太妙的直覺。
「目前來看沒什麼異常。」
儘管是這樣說著,可加州清光還是不自覺地緊了緊手中的刀,「這段路我大概還記得清楚路線,但再往裡面走上大概五分鐘,就是真正的杉樹林地帶了。」
安原時羽哦了一聲,又回頭問道:「螢丸,你聽見清光的話了嗎?」
霧氣迷濛中,小個子付喪神的身影看起來更加小隻了,不過他的聲音還是很清楚地傳了過來:「聽到了。」
三人一邊小心的往裡面走,一邊時不時的說上一兩句話。
「清光,這片霧氣的誕生原因是什麼?」
「我不清楚喲。」
少年的嗓音頓了頓,「可是我記得,這森林裡頭,以前是有一座本丸的。」
「別人家的本丸啊?」安原時羽若有所思的記下了這點。
「是的。」隊伍最後面的螢丸也插話了,「雖然是個小本丸,審神者也沒有集齊全刀賬,甚至還是個非洲人……不過聽說他們家的關係都很和睦呢。」
安原想了想,又問:「那現在呢?」
——裡邊還有活著的刀劍男士嗎。
螢丸沒有回答她,或者說,沒時間回答。
「唰——!」
霧氣猛然散開,有一個小小的黑影襲向了走在隊伍中的審神者,然而刀光一下子籠罩住了這個不速之客!將它徑直切成兩半!
「解決了。」
大太刀冷靜的說道,雖然他個子小,可是話語中透出的自信,讓人覺得很可靠。
小東西掉在了地上,安原時羽面不改色的用刀尖撥了撥它。
「原來是一隻蝙蝠。」
然後她眼睜睜的看著這隻黑色蝙蝠的屍體忽然劇烈腐爛起來,幾秒后化作一陣白霧,消失在地上。
……這個場面有點滲人。
不等安原時羽有什麼猜測,此時聽到異響的加州清光早已停下了腳步,轉身朝她跑來。
「您沒事吧,看來螢丸還是有點作用,也沒有隻顧著聊……咦!螢丸呢!」
安原時羽悚然,也急忙扭身看過去,「他剛才還明明站在我後面!」
「啪嗒。」
有什麼東西又掉了下來。
審神者急忙一扯繩子那頭,發現扯過來的,只是一個空空如也的繩環——而這本應該是綁在螢丸左手臂上的東西。
「糟糕了!」安原勉強克制住內心的恐懼,抬頭想對剩下一位的付喪神說,「清……」
剩下的話,她沒有說出來口。
因為原本著急向她奔來的黑髮付喪神,不知何時起,消失在了濃霧中,留給她的,不過是一截同樣的繩環。
她一下子就警惕起來了。
「清光?螢丸?你們在嗎?」
沒有人回答,死一樣的沉寂。
審神者知道這肯定不是那兩位付喪神跟自己開的玩笑,因此她緩緩地舉起了刀,小心的護在自己身前,眼睛也謹慎的掃視著周圍的環境。
可惜,霧氣突然變大了起來,導致安原只能看到周圍三步遠的景色,再遠一點的,就看不見了。
然而她警惕萬分的往前走著,因為加州清光剛剛才說,如果往前直走大概五分鐘,就會看到杉樹林了……也許葯研就在裡頭。
很奇怪,這片霧氣,似乎能夠隔絕她與那三位刀劍付喪神之間隱隱的聯繫,好比蠟燭外被罩了一個黑漆漆的罩子,用來隔絕光源。
現在安原時羽唯獨還能感覺到有所聯繫的,也就是躺在本丸倉庫里的燭台切光忠了。
真奇怪,難道是因為被自己「安撫」過的原因,建立起來的聯繫也異於與加州清光他們的?
……雖然這個特別的聯繫,在這裡好像也沒啥用。
當務之急,是找到那三把刀劍中的任意一人。
想到這裡,安原又忍不住埋怨了一下今天早上的頭腦發熱,才把清光和螢丸帶到如此尷尬又危險的境地來。
都是她的錯,但應該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可是,如果不去找葯研,她也許這輩子都無法安心。
安原時羽這個人的脾氣,遠遠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好啊。
其實還是生氣了——不管借口再怎麼好聽,她還是被自己的刀給扔下了。
腦海中思緒萬千,然而獨自一人行走在濃霧裡的審神者還是繃緊了身體,忽然一棵高大的杉樹樹榦猝不及防的出現在霧氣後面。
差點一頭撞上去的安原時羽連忙停下腳步,可就是身體出現僵滯的一瞬間,身後一陣冷風襲來!
「噗嗤!」
一蓬血花被帶起,卻沒有帶走她的性命,反而是割斷了安原的左腳踝背後的筋脈。
「什麼人!」
顧不上神經里的劇痛傳來,審神者猛地轉身揮刀,卻撲了個空,只依稀聽見霧氣背後傳來了一聲惡意十足的嗤笑聲。
非常陌生的聲音,一時半會,她也想不起是誰。
至於腳踝上潺潺流血的傷勢,她也不敢去包紮,只能等傷口自己癒合。幸虧她昨天繼承了燭台切的部分力量和身體素質——雖然是很小的一部分,但也夠她支撐多一會兒了。
「膽小鬼……」安原時羽的眼神變得沉甸甸的,手上的刀鋒泛起不易察覺的冷光,「不敢出來嗎?」
無論她挑釁些什麼,對方都沒有出來繼續襲擊。
問題是,只要她一旦表現出想要逃離此地的想法,那個黑影就會猝不及防的從某個意想不到的濃霧角落裡衝出來!
在隨後的三分鐘里,安原身上已經多出了五六處說重也不重,說輕也不輕的傷勢,甚至連臉頰上,都被四散的刀氣波及出了一道細小的血痕。
安原時羽竭力的壓下略顯粗重的喘息聲,那種因為使用刀術過多,再加上沒能及時包紮傷口,導致體力開始匱乏的感覺,已經開始嚴重的影響了她的判斷力。
只能靠自己的審神者知道,她剩下的機會不多了。
——對方是要活活折磨死她!
既然如此……
她抬眼看向來時的道路,原本略顯疲憊的臉上,忽然出現了一抹愕然。
「那個是……出去的路?!」
然後不等躲藏在霧氣中那個怪物的反應,她突然拔腿就沖了過去!
左腳踝背後的斷筋生生扯著傷口,痛得安原差點一頭栽倒在地上,她用刀鞘充當拐杖,一瘸一拐的跑過去。不過雖然是「立刻」就衝過去,跑得卻並不快。
也許是她表現出的急切和欣喜太過真切,以至於成功迷惑了對方——它如願的再度沖了出來。
原本正在往前狂奔的安原時羽在下一刻毫無徵兆的剎車,強壓下咳血的衝動,在急速轉身的同時,熟悉的半月形刀光先至而去!
「吱!」
被砍中的黑影撲棱撲棱的摔下來,無力地裂成了兩半。
安原時羽的眼睛猛地睜大了!
因為她剛才調盡全身力氣的一刀,居然才砍到一隻小蝙蝠!
就在她知道自己被算計的同一刻,那股熟悉的冷風從背後襲來!
倉促之下,她只能用力往前面一滾,才勉強避開了對方致命的那一擊!
不過也不是沒有絲毫損傷的——安原時羽背後的衣服被劃破了一個口子,露出了光潔的背部肌膚以及上面豁然浮出的嶄新傷口,鮮血的氣息直衝鼻腔,打濕了一大片衣衫。
「唔……」
跪在地上的安原時羽突然覺得背部的傷口疼痛無比,像是有什麼東西要從身體鑽出來,於是她忍不住鬆開了左手的刀鞘,改為用左手捂住右肩。
此時此刻,她能夠感覺到敵人正站在自己身後,手中的刀正高高舉起,並向她再度砍來!
這股近在咫尺、強烈到惡意的氣息刺激得她渾身都在顫抖。
「砰——」
一道光芒忽然從她背上爆發出來,驅散周圍的霧氣,某個熟悉的氣息從光芒里豁然浮現。這才一照面,就讓黑影像是被砍了一刀一樣的慘叫起來,也顧不上殺她,踉踉蹌蹌的轉身逃走了。
大量的缺血令安原時羽頭腦發沉,幾欲栽倒,搞不清楚這個光是怎麼回事。
【……請振作一點,主公。】
也許是幻覺,安原竟然聽見了已經沉睡的燭台切光忠的聲音,帶著一如既往的穩重與安定。
不過唯一的好消息總算來了。在徹底昏迷前,審神者似乎看見了葯研的身影從濃霧中浮現出來,見她渾身是血的跪在樹下,整個人都呆住了。
「大、大將?!」
……大概這也是幻覺吧。
幾個人商量了一陣后,很快就分工好任務:留下一個人貼身保護審神者,其他人要麼去偵查警戒,要麼去打掃衛生,要麼去尋找食物和水源,總之就是要爭取在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前搞出一個能住人的地方。
安原時羽見他們準備分頭行動,忍不住提議:「我也來幫忙吧?」
「不了不了,您好好休息就是。」
「是啊,主人陪三日月殿說說話吧,不要亂跑。」
安原:委屈.jpg
看來大家對於此人只要一消失就能成功搞事情的能力還心有餘悸。
極化短刀退醬和他心愛的小貓咪(並不是)去警戒了,宗三和螢丸出門尋找柴火這些生活必備物品。至於清光倒是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一塊抹布,到處擦擦抹抹,弄得屋子裡到處都是灰塵。
另外一提,他還在倉庫里找到了一小袋沒有壞掉的大米和半瓶食用油,以及一個購物用的環保袋和幾個缺了口的瓷碗。
「看來今晚有米飯吃了呢。」三日月宗近一邊笑著喝茶,一邊對審神者說道。
安原在心裡努力把【飯桶】這個標籤從給老人家身上撕下來,她沉默幾秒,還是問出來:「這個茶杯是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