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唐昊的記憶
唐昊眼帶血絲的雙眼恨恨的看著自己的爸爸,「我只問你一句,平時都不會怎麼回來這個家的你,為什麼昨天會回來,還要帶著個陌生的女人?她是準備當我的新媽媽么?」
「聽見了沒有,出去。」唐建東對著自己的兒子手指著門的方向怒吼著。
唐昊轉過身,走出去,帶上門。站在門口,他的心裡像是吃了一塊和好的麵糰,堵的發慌,感覺要窒息了一樣,眼眶泛紅,但是他抬起頭,望著天花板,不讓眼淚流下來。
接著聽見房間里的吵架和巴掌聲。
「賤人,帶我回來我兒子這裡是想上位么,你也不看看你自己幾斤幾兩。」
「我,我..是,我們在一起有段時間了,既然你又不和你老婆孩子一起生活,那不就是喜歡我的意思嗎?所以我想來這裡,讓你家人知道,讓你離婚,讓你娶我。」
「喜歡,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你?」
「不喜歡我,還會和我在一起幾個月么,你平時不是很寵我么,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啪」一個巴掌的聲音。
「賤貨,你還真是誤會的可以,老子告訴你,對我來說,主動爬上老子床的女人,都一樣,你們不都是為了錢嗎?老子沒給你還是怎麼的,拿著錢,滾,錢貨兩清,別再出現在我面前。」
那天留給一個十歲孩子的記憶是,爸爸有外遇,還不止一個,漂亮的女人有心計,有種男女關係叫做錢貨兩清。
十一歲,小區里搬來了一家新戶,是一家三口,女兒六歲很可愛,名字也可愛,叫果凍。
唐昊經常站在窗前看到在小區里玩耍的果凍,有時是和她媽媽一起,有時是她們一家三口,笑容,那一家三口燦爛幸福的笑容,是唐昊可望而不可及的,但也像是有魔力似的吸引著他。
在某一天,唐昊終於在小區里假裝著碰倒果凍,在扶起果凍的偶遇,很老套,可是沒有人知道那不是巧合。
就這樣,唐昊和果凍成了玩伴,而果凍也是唐昊這十一年來的第一個朋友。唐昊每天看著果凍的笑,用果凍的笑容來填補自己空虛的內心世界。
可是僅僅兩年後的一天,果凍一家就像是從來沒有在這個小區生活過一樣,消失不見了。果凍沒有和唐昊做過任何告別,就這樣消失了。
那天留給一個十三歲的男孩的記憶是,唯一的朋友,深深埋在心裡的初戀,連一句我喜歡你都還沒來及對果凍說過,果凍就離開了他的視線。離開了他的生活,他眼眶泛紅,又抬著頭望向天空,不讓眼淚流出來,在心裡默默的說,果凍,我會在這裡等你回來,請你不要忘記我。
..
唐昊想著想著,眼眶又泛紅了,他又抬起頭,望著車頂,沒讓眼淚流下來,但是,沒看見紅綠燈,闖了紅燈,斑馬線上有一個披著長發的女人走著,唐昊趕緊一個急剎車,車子站穩。
唐昊大驚失色,緊接著又心慰的嘆了口氣,幸好沒撞到。只差一點點。
還沒等唐昊回過神來,只見那女人也大吃一驚的在車頭看著他,接著倒了地。
唐昊眉頭一緊,什麼情況,車禍?不可能,我就沒撞上。碰瓷呢?
唐昊右嘴角向上輕輕揚起,似笑非笑的開門下車,指著地上的那個女人說:「女人,你在和我玩碰瓷嗎?」
她沒回答,依然躺在地上,頭髮遮擋在了臉上,也看不見長相。
「女人,你沒聽見嗎?少裝,趕緊起來,我就沒碰到你。」
「怎麼回事?」
「出車禍了吧?」
「那人有事沒事,怎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會是..」
「應該不會,頂多就是碰暈了吧,你看沒見出血啊。」
唐昊耳邊響起一句又一句的議論聲,他回頭一看,已經圍了一圈的人過來了。
「我沒碰到她,真沒有。」唐昊像大家解釋著。
顯然看著大家的表情,唐昊知道,這一時半會兒算是說不清了,沒人信。
唐昊無奈的拿出手機打了110和120,又從不同角度拍了十幾張照片,心裡想,沒撞就是沒撞,但是萬一解釋不清楚,證據不足,這女人醒來賴上我,有照片,我也好找保險公司賠付。
「你們看,豪車啊,賓利,有錢人。」路人甲說。
接著圍觀的人,都拍著事發地點的照片,忙著傳微博,傳微信。唐昊見況,正氣的要制止大家的拍照行為時,在前方執勤的交警來了。
「打120了沒有?」交警問。
「我剛才打了,還打了110,問題是我就沒撞到她。」唐昊向交警解釋著,「這女人就是碰瓷的,自己倒地的,還不起來,裝昏迷,我就是不小心闖了個紅燈。」
「撞沒撞到我們會調查的。」說著,交警俯身去看躺在地上的女人,這時,只見女人的大腿那裡有血跡滲出,慢慢的澿濕了一大片。
唐昊看見血流出來,也是嚇的面色鐵青,怎麼可能,我明明就沒撞上。
「這女人有沒有同行的人?」交警看向人群,大家都搖頭。
唐昊說,「我看見剎車的時候,斑馬線上就她一個人,估計沒人同行。」
「事故車輛暫時要被扣。」交警說。
「這樣,一會120來了,我先跟著去,這是我的車鑰匙,你先幫我開到你們單位去,這是我名片,回頭你們聯繫我。」
說著120來了,110也來了,唐昊跟著去了醫院,110通過交警了解了一下,走了。
進了急診室,醫生簡單觀察后,就直接把那女人推進了手術室。護士出來找家屬簽字。
「是交通事故,現場送來的,現在哪來的家屬,先趕緊救人。」唐昊鬱悶的說道。
護士又說,「那不行,我們醫院也是有規定的,必須有人簽字,既然是交通事故,沒有家屬在,你簽字也行。」
唐昊上前,接過了手術書籤了自己的名字。護士進去了,他坐在手術室門口的長條凳上,焦急的等待著,還在糾結著,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