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我負責
一個小時后,手術室燈滅了,醫生出來了,看了看唐昊,「那女人是你家屬?」
唐昊還沒來及說話,護士就跟在後面說,「不是,但剛才是他簽的字,應該是肇事者。」
唐昊感覺到很冤枉說,「我真的沒有撞到她,誰知道為什麼她自己倒地上了,還真暈了。」
醫生又想說什麼,但是欲言又止,對著護士說,「轉住院部,送病房。」
唐昊跟著護士走去,問,「她怎麼樣了,嚴重嗎?多久能醒?我還指望她醒了,澄清我沒撞她呢。」
護士說:「最多半小時她就該醒了,但是她懷孕了,孩子現在是保住了,但是她的身體很差,過幾天怎麼樣,我們就不能保證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你倒是說啊。」
「她身上全是傷,新傷舊傷,可以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
唐昊眉頭緊皺,表情凝滯了。
「估計是家暴,反正我就是這麼覺得的,男人真不是好東西,女人懷著孕,還下手這麼狠。」護士氣憤的說。
「個別不能代表群體,護士小姐。」
「..」
半小時后,病房。
唐昊坐在這女人床邊的凳子上,看著她,頭髮都順在了臉頰兩邊,可以清楚的看到長相了,不屬於漂亮的美人,但是很清秀脫俗,皮膚白皙。
唐昊在想,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女人,為什麼懷著孕,卻還遭受這樣的毒打,想著入了神,連她醒了,都沒注意。
女人在床上動了動,眨著眼睛,這時唐昊才注意到,她醒了。
四目相對,她的眼睛長的像月牙,好熟悉,像果凍的眼睛。給唐昊一種她性格很開朗,很愛笑的錯覺,但是眼神卻憂鬱悲傷。唐昊的心隱隱痛了,果凍,你還記得我嗎?
「你好,我叫唐昊,剛才在斑馬線,我沒撞到你,但是你暈倒了,大家有可能都認為是我撞到你了,所以你能告訴交警或者警察,事實嗎?還是你會說..?」
「你叫什麼,護士說你的名字還要填在床頭的病人卡上呢,我們都不知道,當時你身上什麼也沒帶,找不到可以證明你身份的任何證件。你家人電話呢,告訴我,我幫你聯繫他們。」
唐昊自顧自的說著。
可是那女人沒有回答他一句話,只是發獃。
唐昊心裡想著,該不會是啞巴?聾子?
智障嗎?不會不會,這個想法立馬打消,要是智障的話,她家裡人怎麼會讓她一個人出門。
「女人,你聽不見我說話嗎?」
「..」
「女人,你不會說話嗎?」
「..。」
唐昊無奈到極限,轉身去了護士站,找護士和醫生來檢查。
主治醫生看著急診轉過來的病人基本資料,皺著眉頭。
「杜醫生,剛才急診轉來的病人醒了,這位先生讓你去看看,說是她不說話,目光獃滯。」一個年輕漂亮的護士微笑著對著一個帥氣的男醫生說。
外科6床。
一個帥氣的男醫生來給一個女人做詳細的檢查,正常詢問完,那女人沒答他一句話。
接著醫生拉上病床之間隔著的圍簾,解開她的病號服。
唐昊見狀直接說,「醫生,你要幹什麼?她同意了嗎?」
話音剛落,唐昊準備轉過身,畢竟不是她的家屬,怎麼能看她的身體,可是就在轉身的瞬間,映入他眼帘的是他難以接受的視覺影像,他驚呆了,蹩著眉,身體瞬間僵硬了,現在這個法制社會,怎麼可能有這樣的事。
只見那女人上身青一塊紫一塊,大傷疤小傷疤,明顯的煙頭燙傷,還有應該是剛才在急診,醫生緊急包紮過的,用醫用膠帶粘著的紗布左一個右一個,接著醫生又捲起女人的褲腿,同樣的景象。
「太恐怖了。」唐昊驚嘆道。
「現在回答你的問題,我在給她檢查身體,我手上也是急診轉過來的資料,不詳細,我要檢查好,填病歷的,她是沒同意,可是她不說話,等她同意了,這傷估計都要發炎潰爛了。」醫生邊檢查邊說。
「我叫杜兵,她的主治醫生,她的家屬還是沒有聯繫上嗎?」
「恩,我叫唐昊,我沒撞到她,但是事故責任認定書估計要明天才能出來,所以在這以前我算是肇事者。」
「唐先生來幫忙,和我一起,讓她翻個身,檢查後背上的傷,她懷著孕,有明顯的流產跡象,輕點。」
「後背..也有嗎?」
映入唐昊和杜兵眼帘的是,這個女人後背上都是交叉重疊的用刀子划的長傷疤。而且還有刻的兩個字【賤人】,唐昊和杜兵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都眉頭緊蹩著,相對無語。
檢查結束后,杜兵對唐昊說:「這個女人受過非人的虐待,而我是外科大夫,我只能治癒她身上的傷,傷疤要去整形科去,但是..」
「什麼?」唐昊低頭看著這個被殘忍蹂躪過的女人。
「但是我們現在看見的傷,應該都還不是她最重的?」
「你還驗出了什麼傷?」
「我的意思是,她最重的傷應該在心裡。」
「贊同你的話,都虐待成這樣了,心裡不受刺激可能嗎?說不定還是很嚴重的心裡疾病。」唐昊俯下身子,幫這個女人整理著散亂的頭髮。
「現在我該做什麼?能做些什麼,你直說吧。」唐昊無奈的說,「就她這樣的,如果是在家裡受到的家暴,估計家裡也不會管,我認了,我負責所有治療費用,該怎麼治,你就怎麼治吧。」
「去買點飯吧,她需要吃飯,身體體質很差,營養不良,隨時會流產,所以不敢用消炎針,只能保守治療了,還有去收費處繳費。」醫生看著唐昊說。
「醫院的規定,我在清楚不過,像這樣車禍送來的人,家屬聯繫不上,如果明天中午還沒有人給她繳費,就連換藥這種保守治療都會中斷的。」
「好,沒問題。我有要求,給她轉單人病房,這樣混間,條件不好,換藥也不方便,錢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