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3:天緣?天緣!
夜色越來越深,蘇卿望著窗外的梧桐樹發著呆,心中似麻線纏繞,蔣立南見他心神不安,安慰道:「七弟,不要擔心,這個時間他們也該回來了。」
「大哥,七弟,你們看,誰來了?」正說著,柳鳳娘抱著蘇晚櫻邁步走進房內。
「你看,剛說著,你們就回來了。」蔣立南笑道,轉眼看見後腳進來的雲中仙,連忙相迎。
「這不是雲老前輩嘛,快快快,快請坐。」
雲中仙撫了撫白須,笑盈盈打著趣說:「你派人找貧道未果,這不,貧道是不請自來啊。」
蔣立南聞言,連忙道:「前輩說的哪裡話,還望前輩救我七弟性命。」
「莫急莫急,貧道正是為了蘇卿而來,順道來看看這個小娃娃。」
「鳳娘,你快告訴我,大夫怎麼說?」蘇卿從柳鳳娘手中抱過蘇晚櫻,見她笑的開心,替她擦了擦嘴邊的涎液問。
「大夫說……」柳鳳娘猶豫一番,「鎮上的大夫說晚櫻是天生痴兒,可是雲老前輩卻說晚櫻是天生的仙根。」
「仙根?」蔣立南與蘇卿詫異,不明就裡。
雲中仙見屋內的人都是雲里霧裡,舉著拂塵在眼前晃了晃,開口說:「貧道那日猛然得見東方火光突現,隱約有祥龍閃過,便料得定有仙靈降世。方才見到這娃娃,脖頸處有仙靈印記,且仙骨驚奇,只是不知為何少了一位天魂,所以只會痴笑,如同痴兒一般。」
蘇卿翻過蘇晚櫻的被角,脖頸后一處胎記,隱約有著淡綠色的光亮。
「前輩,這天魂,是何物啊?」
宇宙洪荒,混沌初開,世界被化為三天六界,是為無天,玄天,釋天,又為神,魔,仙,妖,鬼,人。無論是誰,皆有三魂,乃天魂,地魂,生魂,而蘇晚櫻缺少的正是這一位掌控思維行徑的天魂。
雲中仙講了約莫一個時辰,才與他們解釋清楚,畢竟不是修道之人,解釋起來是有些難。
「那,依前輩的意思,晚櫻是天降仙靈,是不是……」蘇卿聽聞,心中彷彿已經有了主意。
「嗯?如何?」雲中仙瞪著圓眼,看著蘇卿問到。
「既然她是天降仙靈,必有天緣,還請前輩帶她去雲天宗,不要耽誤了她的大好前程。」
「哈哈哈,難得你如此大義,貧道正有此意,此次來除了救你性命,也是與各位商議這孩子的去處。」
柳鳳娘走到蘇卿身邊,小聲說到:「七弟,你真的想好了嗎?進了雲天宗,我們以後還怎麼見晚櫻啊。」她知道,這也是她的私心,她是真喜歡這個孩子,蘇卿也是一樣。
「嗯。」蘇卿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伸出手逗著蘇晚櫻,他亦是不捨得,可是天緣在此,晚櫻去雲天宗或許會更好。
蔣立南走過來,拍了拍蘇卿的肩頭,「難為你了。」他眼神一轉,抱拳向雲中仙施過一禮:「前輩,請您出手,救我七弟性命。」
蔣立南對蘇卿一直有愧,此刻見到雲中仙,他一心只想先救蘇卿。
「嗯。」雲中仙來到蘇卿面前,發現他的臉上尚存血色,只是比起旁人,顯得格外灰青。他伸手搭上他的手腕,脈象忽快忽慢,忽急忽緩,中脈似乎被什麼所阻塞,血液無法流通。
他收了手,看了看蘇卿的眼底,發著青黑色,呼出的氣息也隱隱散發著腐臭的味道。
「這是……雙生蠱。」
「雙生蠱?」除了蘇卿,在場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雙生蠱分陰陽兩蠱,陰蠱名為噬情蠱,陽蠱是為銷魂蠱,你中的,正是這陽蠱。」
蘇卿聽了雲中仙的話,搖了搖頭,默不作聲。
「有因方有果,你有此劫,也是你咎由自取。」雲中仙低著頭,在他耳邊輕言。
「前輩,我聽聞貴宗的還神丹可以破除此蠱……這」。
不等蔣立南說完,雲中仙道:「還神丹的確可以破除此蠱,但是他中蠱時日太長,還神丹已經沒有作用。」
「那可如何是好?」
雲中仙從袖中取出一枚金針,一個瓷瓶,來到蘇晚櫻面前,「娃娃,你可願意幫助貧道,救一救這人吶?」
蘇晚櫻烏黑的眼睛轉了轉,只是笑著看著他,雙臂在胸前揮舞著,很是開心。
「呦,這娃娃同意了,那貧道這就為你破蠱。」
說罷,雲中仙拿起蘇卿的食指,用金針刺破,彼時,一股濃稠的黑血流了出來,不一會兒,血液由黑漸漸轉為暗紅色,他拿過瓷瓶,取了三滴血液,又輕輕捏起蘇晚櫻的食指,小心地刺了下去,鮮紅的血色順著孩童幼嫩的肌膚,開出朵朵梅花,她卻也不知道疼,依舊傻呵呵地笑著。雲中仙又往瓷瓶里取了三滴血,暗紅色的血瞬間被極具生命的血液包圍,慢慢展現出血液應有的顏色。沒有人注意到,此時,蘇晚櫻脖頸后的仙靈印記發出淡淡的綠色光芒。
「來,喝下去。」
蘇卿接過瓷瓶,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傳來,讓人止不住想吐。他皺了皺眉,閉著眼睛,一口喝了下去。
不一會兒,蘇卿只覺得肚子里翻江倒海,氣血上涌,伴著陣陣黑血,嘔吐不止。
「七弟,七弟!」
「前輩,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連忙扶著蘇卿,十分焦灼,一旁的蘇晚櫻拍著手,眼睛瞪的滴溜圓,呵呵地笑個不停。
約莫半個時辰,蘇卿痛苦地呻吟著,大吼一聲,一口噴出一個黑色的東西,而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快,將他包裹嚴實,用七子花搭著生薑,熬成一鍋水,待他醒來,替他擦拭身體。」
柳鳳娘與褚丹青聞言,連忙將蘇卿用棉被包裹好,按照雲中仙的指示去做準備。
雲中仙擦了擦額上的汗滴,小心地將地上的黑色東西用金針串起,「你看,這便是那銷魂蠱蟲。」
「那,此番過後,我七弟可是能如旁人一般了?」蔣立南看著那黑色的蠱蟲,後背陣陣發涼。
「不。」雲中仙頓了頓,既而道:「蠱蟲已除,蘇卿性命無憂,但是他的身體卻要比常人弱的太多,甚至提筆寫字都會覺得費勁。」
「啊?這,這同廢人有和兩樣啊!」
雲中仙搖了搖頭,收好蠱蟲。屋內,燭火在眼中燃燒,做出無聲的訴說。
折騰了許久,東方已經漸漸泛出魚肚白,蘇卿緩緩睜開眼睛,看著身邊坐著的眾人,開口道:「這,這是怎麼?」
「七弟,多虧前輩,你現在已經性命無憂,還需好好休息啊。」蔣立南替他掖了掖被子,說。
「蘇卿多謝前輩。」
「無事,你現在身子還有些毒氣,貧道已經吩咐鳳娘他們煮了七子花姜水,你且擦拭身體,將餘毒排出。」雲中仙擺了擺手,「如今你蠱蟲已除,還望你好生修養,貧道也該回雲天宗了。」說著,便要抱起蘇晚櫻。
「前輩。」蘇卿勉強坐了起來,伸手抱過她,在她的臉上輕輕印下一吻,「謝謝你,願你一世長安康健,這是我祖傳的長命鎖,你可要戴好了。」
金燦燦的長命鎖系在她小小的脖子上,眾人見狀,皆是不舍,狠心望著雲中仙抱著蘇晚櫻,二人出了房門,漸漸遠去……
東臨扶桑靈朝顏,桑落無酒何成仙。
賭訂與她西王母,前生註定今世緣!
(序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