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同道中人?

第六十二章 同道中人?

喝了點酒,李誠在馬背上晃悠,擱現代就是酒駕,危險駕駛。唐朝沒交警,酒後騎馬也確實不是什麼好習慣,只是現在的人沒這個概念,李誠也不打算牽著馬走。

啪,肩膀上挨了一巴掌,李誠一歪身子,差點從馬背上掉下來,扭頭一看:「誰啊?」

一個絡腮鬍子的威武大漢,程處弼!

「李兄,尋你好些日子咧!」程處弼還真的不客氣,自來熟啊。

「程兄,這是回家啊?」李誠拱手客氣一句,程處弼抓住他的韁繩:「走走,家去。」

「等會,我上你家去幹啥啊?」李誠趕緊往回奪,程處弼道:「我娘說咧,一定要找到你,好好答謝一番。上一回獸醫看了,馬屁股是蠍子咬滴,好在毒性不大。」

李誠根本不想去程家,萬一程咬金這個老流氓在家裡,十有八九站著進去,橫著出來。

「不去!」李誠拒絕的很乾脆,程處弼上下一番打量:「不去也行,那上你家去,認認門。」

嗯,這個可以有,多個朋友多條路,程處弼後來混的還是很不錯的。

兩人一前一後,程處弼嫌李誠速度慢,幾次想提速,都被李誠攔住:「這是哪?長安城,五十萬人口在一個城市裡,你看這路上多少人。稍微有點不注意,馬就傷人了。也不長長記性,慢慢的走,不怕慢,就怕站。」

看著大街上的人流和車馬,李誠皺著眉頭:「這些車馬和人一起走,不安全啊。回頭得提醒一下崔成,交通規則要搞出來。難啊,教育跟不上。」

「李兄說甚呢?」程處弼聽著糊塗,這人怎麼神神叨叨的?

「我說啊,長安城人多車多馬多,一條路大家混在一起走,不安全。必須制定一個規則,各走各的道,這樣能提高安全性。」李誠很耐心的解釋一句,程處弼點點頭:「曉得了,這事又不歸你管。對了,長安縣搞個什麼城管,我家一個掌柜的被抓了,李兄認識那個崔成?」

「你家的掌柜?」李誠警惕的看看他,這小子看著憨厚,實則未必。

「我娘陪嫁來的嫁妝,東市有家商鋪,做點胡商的買賣。一個大掌柜喝了點酒,跟城管幹上了。對了,就是為了牲口在街上拉屎的事情。你說牲口又不是人,誰能管的住啊?」程處弼還抱怨,李誠正色道:「城管不是有辦法么?馬屁股後面掛個柳條筐,上面墊一層麻布。」

「對啊,不是那個掌柜喝多了么?跟城管較勁,結果被抓了,枷號示眾。這掌柜的跑長途才回來,對長安城裡的新鮮事,他根本不知道啊。」程處弼還接著解釋,李誠想了想:「先去我家認認門,回頭幫你問問。」

「聽說崔明府老大不小了,還沒有成親?」程處弼還在問,怎麼之前沒看出他這麼八卦?

面對李誠質疑的目光,程處弼理所當然的表示:「家中有一小妹,過年就十三了,家母著急了。」李誠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就這麼著急把女兒給嫁掉?李誠看看程處弼那張臉,覺得自己有答案了。

「是啊,是該著急了。」李誠頭一次認同這麼喪心病狂的事情。如果程處弼的妹妹,長的隨老程,確實需要未雨綢繆,提前給她定一門親事。

「李兄也沒成親吧?」程處弼一句話,李誠就像貓被驚到了,渾身炸毛,眼睛冷冷的看著程處弼:「不勞關心!」程處弼笑道:「

李誠真的希望今天沒遇見這孫子,也太能扯淡了。

「我們還是談一點愉快的事情吧,比如平康坊就很不錯。」李誠轉移話題,強忍自己錘這傢伙一頓的衝動。

「平康坊的小娘確實不錯,知情識趣,不像家中的丫鬟,榻上……」程處弼還在吐槽呢,李誠趕緊開口:「打住,大街上還是不要談這些事情。」想到丫鬟,李誠不免暗暗腹誹,這就是頭牲口啊,這就禍害過丫鬟了。

「丫鬟怎麼不能說了,誰家的小子,身邊沒個歲數大的丫鬟招呼著?」程處弼還解釋一句,李誠用悲憤的眼神掃射這混蛋,發出無聲的吶喊:我就沒有,打倒萬惡的門閥。

程處弼說的事情其實很常見,或者說在大戶人家很常見。身邊有個歲數大一些的丫鬟伺候著,長到開始對異性有興趣的時候,這個丫鬟就有責任,讓主人知道女人是怎麼一回事。一個是避免將來結婚的時候露怯丟醜,一個是免得他在外面亂搞。

一般來說,這樣的丫鬟結局就是做妾,還要看未來的主母是個什麼人。器量小的主婦,十有八九要弄走這個丫鬟,敢跟我搶男人?多數情況下,這種丫鬟,妾的位置還是很穩當的。不是說大婦多善心,而是父母不會虧待這個丫鬟。

總而言之一句話,李誠發自內心的無聲吶喊之後,悄悄的補一句:放開那個丫鬟,讓我來!這種腐朽墮落的生活,為何輪不到我頭上?好像有點三觀不正,這不是重點。

「我身邊就沒丫鬟陪著長大!」李誠幽幽的冒出一句,程處弼就像被捏住脖子的公雞。表情尷尬的看著一頭黑線的李誠,程處弼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了。

嗯,你知道尷尬就好!李誠悻悻的回頭。程處弼又道:「不如,去平康坊吧。」

「理由?」李誠很乾脆的反問?程處弼再次無言以對,想想反問一句:「去平康坊,還需要理由?」李誠扭頭看他:「不需要麼?」程處弼:「需要麼?」

李誠道:「需要不需要的問題放一邊,想我去你必須給個理由。」

程處弼抓耳撓腮,大概一輩子都沒遇見過這麼矯情的人吧。平時大家兄弟一起,有人提議,平康坊來了個新的姑娘,酥胸賽雪云云,一幫牲口嗷嗷叫的就過去了。

「有了,你去可以免費!」程處弼撫掌笑道,李誠實在是無言以對,很想一腳把他踹下馬。最後還是忍了下來,輕輕夾了夾馬腹,胯下戰馬默契的開始小跑。

經過武家門口時,李誠想到了那個身段飽滿的武順,暗道一聲可惜了。

開門的是錢穀子,一看多了個人,笑著拱手作揖。李誠把韁繩丟給他:「程處弼,官二代,程三郎。」錢穀子笑嘻嘻的上前接過韁繩,叫了一聲:「程三郎好!」

李誠盯著程處弼,只要不給小費,就趕他出門。程處弼非常大氣,摸出一串銅錢丟給錢穀子:「拿去打酒吃。」看樣子,能有個幾十文。

往裡走,過前院,沒看見幾個下人,程處弼又驚訝了:「李兄,何故家中沒見幾個下人?」

李誠對這傢伙真是沒耐心了,很粗暴的解釋:「你要是分家了,家裡下人會很多麼?」

本意是家裡就一個主人,不要那麼多下人伺候。沒曾想程處弼很乾脆的回答:「分家是不可能的,大人會打斷我的腿。阿母也不會同意。成親之後,自有別院獨處,三五十個下人總是要有的。不類李兄,家中人氣不旺,不妥,不妥。」

沒見過人裝B如此過分的,你信不信我現在錘你一頓,丟你出去。

察覺到李誠眼神不善,程處弼總算是安靜了一點,兩人一路往裡走,秋萍領著兩個丫鬟迎接:「見過李郎。」李誠點點頭,指著身後:「程處弼,來認門的。」

「見過程郎君,李郎且去堂前稍坐,妾身去整治一些酒菜待客。」李誠很想說不要浪費了,不想程處弼突然換了一個人,很客氣的拱手道:「程處弼,多謝小嫂子。」

等到秋萍走遠了,程處弼才正色拱手道:「李兄以誠待我,處弼受寵若驚。」

李誠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見他如此正式,突然明白了。這個時代的后宅呢,不是隨便帶人進來的。不是關係很好的人,一般不往後院領。李誠是個現代人,沒有那麼多講究,真沒往那上面去想。程處弼卻很感動,兩人不過是兩面之交,李誠就這麼對他。

「客氣個甚,既然認你這個朋友,就沒那麼多講究,不然你信不信,你連門都進不來。」李誠很隨意的擺擺手,這種事情真的沒當一回事。古人禮多,李誠真不講這些。

「空手登門,總是不好意思的。」程處弼還客氣了一下,李誠一擺手:「下次吧,今天你來的正好,家裡還有點好酒。」

「好酒?三勒漿么?」程處弼眼睛一亮,李誠歪歪嘴,不屑道:「三勒漿也能算好酒?」

這一下程處弼的眼珠子更亮了,躍躍欲試的樣子。李誠示意他坐下,程處弼坐在椅子上,很是驚訝:「宮中之物,陛下賜給家嚴一套,不想自成處也有。」

李誠冷笑:「宮中的桌子椅子,那也是我畫了圖給他們照著做的。」

程處弼似乎沒聽到,坐在椅子上笑嘻嘻的低聲道:「自成,沒曾想你我是同道中人。」

嗯?同道中人?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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