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二皇子瞪眼看身下女子,他乃是皇后嫡出,從小到大,旁人敬他,畏他,阿諛奉承他……從沒有人敢動手打過他!
這潑婦竟然!竟然敢打他?還是打臉?!
「我看你是活夠了!」二皇子翻身跨坐在周靜姝的身上,揚手啪啪幾個耳光子狠狠甩下來。
男人的手勁兒可比女人大得多。
周靜姝的一巴掌,不過是叫二皇子臉面之上微微有些紅。
而二皇子幾巴掌下來,周靜姝的臉,卻是已經高高的紅腫起來。
二皇子突然收住手,錯愕看著身下之人,「你……你怎麼如此像景珏新娶的妃子?姓周那個?」
周靜姝掩面嚎哭起來。
二皇子見狀,越發覺得事情不對,「別哭了,告訴爺,你究竟是誰?你是寧春草么?不是傳說景珏很喜歡寧家那小娘子么?你怎麼會是處子?」
周靜姝捂著臉。泣不成聲。
二皇子罵罵咧咧的從床上翻身下來,煩躁的在屋子裡踱著步子,「誰,是誰他娘的敢暗害爺?!」
周靜姝只是一味的哭。
若是叫二皇子知道。這一切都是她所安排,不知道二皇子會如何待她。
可她安排的不是這樣啊?都是寧春草!都怪寧春草那個小賤人!竟然……竟然反被她給害了!
「是寧春草……」周靜姝嗚咽說道。
二皇子冷冷看她一眼,「你快穿好衣服,滾!別叫人發現!」
吩咐完。他立時穿上衣服,親自去處理二皇子妃適才所帶之人,那些人都瞧見了屋裡的情形,那便一個都不能留了!
全部。必須全部處理掉!
如今正在爭奪皇位最是關鍵的時候,倘若傳出他和自己堂弟,承安郡王的妃子苟且之事,雖然沒有人能將他怎麼樣,但這污穢的名聲一旦傳揚,只怕沒有大臣敢再支持他了!
二皇子正待封口,以除後患之時。
準備悄悄離開的周靜姝卻是「不巧」被人撞見了。
她面上紅暈還未褪去,因為下體疼痛,走路的姿勢甚至還有些彆扭。
叫有經驗的僕婦一看,就大約猜到她身上適才發生了什麼事。
「郡王妃先前不是已經離開了么?怎麼如今還在府上?」
「是啊,還是從二皇子卧房院中出來的?二皇子不是才回了府上么?」
「瞧這模樣,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兒了?」
兩三個「恰巧」撞見周靜姝的僕婦立時議論起來。
於是,那邊二皇子的封口還未料理妥當,這邊就已經有醜聞不脛而走。
這些大戶家裡的僕婦丫鬟,關係都是盤根錯節,世家王宮的丫鬟,莫看不起眼,但往上頭扒拉,可能盤錯都是親戚。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更何況是在如今。正是局勢關鍵的時刻。
二皇子霸佔了承安郡王妃這種驚掉人下巴的醜聞,立時就傳入了京城重臣們的耳朵。
寧春草躲在睿王府中,甚至都聽聞了。
晏側妃在她身邊,拍著胸口。長長鬆了一口氣,頗有些心有餘悸地看著她,「你還笑?你還笑得出來?我現在想來都后怕呢!」
寧春草渾不在意的摸了摸腰間的黃銅鈴鐺,「這叫自食惡果,惡人終有惡報。」
晏側妃點了點頭,目光也落在她腰間的鈴鐺上,「這也幸而是你……倘若是換做旁人……」
依舊忍不住的心有餘悸呀。
「接下來呢?」寧春草問道,「消息已經被傳揚出去了。接下來該怎麼做?」
「自然是好好利用這傳言了。這個時候,便是一丁點而風吹草動,都可能影響了那一杆子的大臣。」晏側妃緩緩說道,「你莫看他們乃是只動筆桿,不動刀槍的文臣,他們聚集在一起說話的時候,那便是高山也要為之顫上一顫。朝堂之上,更是他們說話最為振聾發聵的地方。」
晏側妃說完。眯眼輕笑。
周靜姝狼狽回到承安郡王府,結果,卻連得郡王府的大門都沒能進去。
景珏早已派人把守在郡王府個個門口,嚴加命令,不許周靜姝踏入郡王府半步。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郡王妃,是聖上賜婚的郡王妃,他憑什麼不讓我進去?!」周靜姝雖義正言辭,可微微顫抖的聲音還是泄露了她色厲內苒。
她是郡王妃不錯。可適才,她在二皇子府發生了什麼,她再清楚不過。
想起來都覺心痛委屈,她乃是為景珏守著的呀。她會一直等他,等他願意碰她……可不曾想……竟便宜了二皇子!更可恥的是,她竟在二皇子身子底下,嘗到了歡愉的味道……
如今仍覺深處一陣陣的熱流涌動,她的小腿肚子都在微微打顫。
心頭本就懊喪氣惱,這種感覺更叫她覺得羞恥。
「郡王爺,郡王妃回來了,被攔在了側門。您看……」隨從躬身稟報。
景珏輕哼一聲,「如今沒有郡王妃,告訴周家人,叫他們來將人接走!若是周家人不來接人。就直接拉了浸豬籠!」
他的語氣算是平緩,並沒有震怒的意思。
隨從卻聽得有些心驚膽戰,「郡,郡王爺……」
「就按爺說的辦。」景珏淡漠說道,「誰敢放她進來,提頭來見。」
「是!」隨從應了一聲,連忙退走。
聽聞周靜姝在郡王府側門外叫罵,有冷笑浮上景珏的面孔。
他薄唇輕啟,一字一句都叫人覺得冷漠薄情,「她給爺頭上戴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還敢在爺的大門外叫罵?以為她姓周,就可以如此狂妄了?」
說完。他立時起身,抓起身邊一柄長劍,便大步向外走去。
「郡王爺……郡王爺……不可不可,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是郡王妃有錯在先,您也不能親手殺她呀……這這這傳出去太難聽了……」郡王府的家僕紛紛上前勸阻。
景珏站定,用未出鞘的劍,將身邊的人一把掃開,「誰說爺要去殺她了?殺她,爺還嫌髒了爺的手,髒了爺的劍!」
家僕們鬆了半口氣。
不是殺郡王妃,那拿著劍,氣勢洶洶的,這是要去幹嘛?
「爺現在就去殺了那姦夫!」景珏說完,提氣而走。
家僕們沒有松下來的剩下半口氣,就這麼噎在嗓子眼兒里,再也松不下來了!
郡王爺這是什麼意思?他要去殺誰?二皇子嗎?
這事兒換做旁人身上,可能真就是和周靜姝和離,或者逼著將她浸豬籠也就了了。
可放在景珏身上,他提劍衝到二皇子府外,在二皇子府邸大門口大聲叫罵,揚聲叫二皇子出來受死,京城裡竟然沒有一個人覺得意外的。
反倒是覺得,他不這麼做。才不是他的風格了。
當初的睿王世子,如今的承安郡王,不一直都是如此囂張霸道的性格么?
如今二皇子將他剛娶進門的嬌妻都給睡了,他還能忍?那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京城裡這個月好似特別的熱鬧。
事不關己的都在高高興興的看熱鬧。
事情相關的人,自然是有人歡喜有人憂。二皇子一黨,不曾想在這個時候,平日里好色的二皇子會如此不檢點。睡了誰不行?偏偏要誰有夫之婦!有夫之婦也就罷了吧,還偏偏是那個混不吝的承安郡王的婦!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呢?